“张斌找他弟弟给做了个小程序，科技就是生产力，不服不行；”皮克洗了把冷水脸，撩起衣襟把脸上的水擦干，“春日盛会馆还好办，林大民被我逼得总算说出个准确时间；南安酒店，春和小区，两人都不知到底是哪一天，只好把监控保留下来记录挨个查看，总算有点收获，凭我的感觉，这个人有点意思。”
张斌一脸胡茬，衣服皱皱巴巴；他从档案袋里取出两张照片，“这两人在那三个地方都出现过，而且林大民被拍的那天他们都在会馆。”
“黄兴？”赫枫拿起其中一张，男性，二十七八岁，长相普通。
“对，施工队的现场勘察兼预算员；他所在的施工队叫大友，是个草台班子，主要接一些房屋维修，再分派出去。”
“我们去他租的房子，你猜发现了什么？”皮克得意地拍打着张斌。
赫枫附和地说，“肯定是作案工具。”
“对。”皮克说，“把东西拿出来。”
张斌把一个硕大的纸箱打开，里面有一堆长短粗细不同的钢管。
赫枫拿出来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
“嘻嘻，”皮克拿起两截钢管敲了敲，“这是黄兴勘测楼房用的，他一个人只需要趴在楼顶， 可以在楼上直接看到屋檐下的损坏情况，下面的窗户是否有腐蚀漏水，他就全能看到。这是他自己做的，公司把他当宝贝呢。”
“类似窥视镜吧。”赫枫恍然大悟。
“所以这个人嫌疑最大，他既然有这个本事，完全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行偷拍。”
“干那种事都是关门关窗，窗帘紧闭，他怎么窥视？”
“具体怎么操作，我们反复揣摩也没揣摩透。”皮克说。
“现在这种设备也不是没有。”张斌笑着说，“红外线，热成像。”
“春日盛会馆，南安酒店和春和小区都是他们维修？”赫枫摆摆手问。
“对，都是他们的协议单位；这个施工队的背后老板是刘明好的小舅子，公司一共就六个人，拿到活就分包，赚差价，所以这个黄兴格外重要，他平时的工作就是每个月在各个协议单位楼上楼下勘察一次；这些单位很欢迎他，动静不大，提出的问题还切合实际。”张斌解释道。
“也就是说他去哪个单位不用提前打招呼？”赫枫说。
“招呼要打，除非有重要事件，一般单位都不会反驳，因为他只是上下看看。”
“你们这个表情，是不是人没抓到？”
这人的确满足所有条件。
“对，”皮克也没多失落，还耸耸肩，“晚了一步，一个月前，黄兴告假回家探亲，和假施小强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个月前？”石天青案刚刚过去40天。
“对，”这回皮克懊恼地啧了几声，“看样子他们开始动手前就着手处理了这些可能暴露的人。”
“他的社交关系查了吗？”赫枫翻开档案袋。
“他家在德友，中专毕业后来到海都，换了几个施工队，最后凭那个窥探镜技术站稳脚跟；他自己单独租房住，在怀安小区，不是太差，还可以，平时来往的人员不详；公司同事和邻居对他的印象就是不爱说话，天天弄他那些钢管。”
赫枫又拿出一张照片。
这是一个宽脸，梳着小辫的男子；他穿着练功服，身后背着一把包着绒布的剑，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气质。
张斌说，“他叫荣祥，西餐厅主厨，他也在三个地方都出现过，更为重要的是，他出现的时期和黄兴出现的日期完全重合。”
皮克笑着补充，“他还有一个身份，你恐怕猜不到，”他停了一秒，没等到赫枫的附和，只得说，“是万全的远房侄子，住的房子也是万全给准备的。”
“据说万全让他去麒麟，他不去，非要去当厨师，和万全的关系非常一般，除了过年拜个年，平时基本不来往。”张斌说。
“能够把房子借给他住，关系怎么会是一般。”
张斌笑了，“万全一共有十三套小户型房子，都借给了亲戚，在海都他几乎是个大家长。”
“他那些亲戚都在麒麟？”赫枫问。
张斌摇摇头，“只有两三个人在麒麟，其它人都是自谋出路。”
赫枫托着下颚沉思片刻，“万全这人江湖气息很重，他更应该把亲戚朋友圈在身边形成自己的势力，他这样反其道而行之……荣祥这人的社会关系怎么样？“
“非常简单，他几乎不和任何人来往，上班下班，练剑，几乎可以用刻板来形容。”
“他为什么去那几个地方。”
“去南安酒店，他说和女人约会，他那天的确叫了个女人；春和小区，他说他父母要来，他不喜欢和他们住在一起，准备为他们另租一套房；春日盛会馆单纯就是去玩。”刘斌拿出笔记本。
“这和你说的刻板可不是一回事。”赫枫笑着说，“在酒店私会，去会馆玩，看着像个花花公子。”
张斌脸红了，“的确不太一样，但他平时的行为也的确够刻板，上班下班准时出门，每天走同一条路……”
“不一样好，要么他平时是在做戏，要么他这次说了谎。”赫枫说，“这两人的确都有嫌疑，尤其是黄兴，如果他是那个偷拍者，他们选择偷拍对象，很有可能就在施工单位的那些协议单位里。”
“对对对，只要确认被拍的其它四人所在单位也是他的协议单位，这个假设基本就能成立。”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我们很可能会找到更多的被敲诈者，”赫枫说，“不仅仅是被长安姐妹敲诈。”
要是这么说，等于海都有一个诈骗团伙。
“海天一色和双子座的人没有在这三个地方出现吗？”赫枫问。
张斌沮丧地说，“没有呢，这帮兔仔子，狡兔三窟。他肯定知道这几个女人的事曝光，我们肯定会追查照片来源。”
“还得对那四个闭嘴的人下点功夫。”皮克说，“多一个地方就能多拿到不少东西，可那四人油盐不进，我们还真拿他们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