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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科幻小说 > 帝国科技!小子! > 第176章 卡利班的净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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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单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精金膝盖的撞击痛楚远不及心中那被旋风鱼雷撕裂的绝望深渊。他低着头,破碎的披风残片垂落,金色的长发被污秽和冷汗粘结,遮蔽了他惨白扭曲的脸。指关节破裂的鲜血在精金地板上晕开一小滩暗红,如同他破碎骄傲的印记。帝皇…父亲…竟然连卡利班的这片土地存在的痕迹,都要彻底抹去…这比瓦尔多的长戟更锋利,比任何言语的否定更彻底。他感到一种被连根拔起、被彻底抛弃的冰冷虚无。

就在这时——

一种无法言喻的威压,如同整个宇宙的法则骤然降临,瞬间充斥了整个舱室!空气凝固了,光线似乎都为之黯淡、弯曲。舱内被莱恩疯狂破坏的狼藉景象,在这绝对的存在感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微不足道。

莱恩猛地抬头!

舱门不知何时已无声滑开。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身影。

金甲。并非荷鲁斯那象征军权的战帅金甲,也非瓦尔多那流淌符文、象征守护的禁军金甲。那是更为古老、更为纯粹、仿佛由凝固的恒星内核锻造而成的帝皇金甲!它并不刺眼,却散发着一种涵盖万物、统御万有的绝对光辉,让周围的一切都沦为模糊的背景。甲胄的线条简洁而完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与无上的权威。头盔的面甲如同最深邃的星空,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平静的、包容一切又漠视一切的绝对意志。

帝皇。人类的缔造者与统治者。他就站在那里,无需言语,无需动作,仅仅是存在本身,就已将整个空间、连同莱恩·艾尔庄森那沸腾的绝望与愤怒,都纳入其无垠的意志之下。

莱恩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所有的屈辱、愤怒、被抛弃的冰冷绝望,在见到这“罪魁祸首”的瞬间,化作了焚天的烈焰!他猛地从地上站起,身体因激动和剧痛而剧烈摇晃,破裂的拳头紧握,指缝间的鲜血滴落。他金色的瞳孔燃烧着熔岩般的怒火,死死盯着帝皇那毫无波澜的面甲!

“父——!”莱恩的声音撕裂般冲出喉咙,带着积压的所有质问、所有不甘、所有被否定的痛苦!他想怒吼,想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冷酷地抹去卡利班?!为什么要让瓦尔多如此羞辱他?!为什么要否定他的一切?!

然而,就在那个“父”字出口的瞬间,就在他试图将所有的愤怒化为咆哮倾泻而出的刹那——

一股无形的、浩瀚如同星海般的意志,平静地扫过他。

没有攻击,没有压迫,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仅仅是帝皇那无悲无喜的“注视”,如同宇宙本身投来的一瞥。在这绝对的、超越凡俗理解的意志面前,莱恩那焚天的怒火、那积压的质问、那所有的委屈与不甘…如同投入黑洞的光线,瞬间被吞噬、湮灭、归于一片冰冷的死寂!

莱恩张着嘴,那个“亲”字卡在喉咙里,再也无法发出。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试图对着恒星咆哮的蝼蚁,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存在感,都在那绝对的光芒与伟岸下,渺小得可笑,微弱得可怜。一股源自基因最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敬畏与渺小感,如同冰水般浇透了他的灵魂,让他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却,僵立在原地,只剩下粗重而徒劳的喘息。他那燃烧的金色瞳孔,在帝皇平静的注视下,不由自主地、屈辱地…低垂了下去。所有的愤怒,都被这无声的降临碾成了粉末。

帝皇的目光甚至没有在莱恩身上停留超过一秒。那深邃如同星空的面甲微微转动,落在了不知何时已恭敬肃立在舱门外走廊上的荷鲁斯·卢佩卡尔身上。

没有言语。仅仅是一个极其轻微、几乎无法察觉的颔首。

荷鲁斯金色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了然。他没有任何犹豫,右手握拳,重重叩击在左胸甲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行了一个最标准的帝国军礼。“遵命,父亲。”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没有丝毫迟疑。他立刻转身,步伐迅捷而无声地走向通往机库的方向,战帅金甲在廊道灯光下流转着内敛的光华。

莱恩茫然地看着荷鲁斯离去的背影,又看向门口那如同亘古神只般沉默的帝皇。巨大的困惑压过了残存的愤怒。父亲要去哪里?荷鲁斯为何如此了然?难道…这毁灭的深坑,并非终结?他下意识地拖着依旧剧痛的身体,踉跄地跟了上去,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本能地追随着那绝对意志的方向。

一艘流线型、通体覆盖着暗金色、铭刻着古老人类帝国纹章的小型接引驳船,如同帝皇意志的延伸,无声地穿透卡利班稀薄的大气层,悬停在那个刚刚被旋风鱼雷制造出来的、巨大到令人窒息的深坑边缘。

舱门滑开。帝皇那金色的身影第一个踏出,站在驳船延伸出的观察平台上。荷鲁斯紧随其后,保持着一步之遥的恭敬距离。莱恩最后走出,他精金战靴踏在驳船冰冷的甲板上,身体依旧因伤痛和巨大的心理冲击而微微颤抖。他强忍着不去看下方那象征着终极毁灭的虚无深坑,那会让他刚刚被压制的绝望再次翻涌。

然而,当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扫过深坑时,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景象,让他瞬间忘记了伤痛和屈辱,金色的瞳孔因震惊而骤然收缩!

深坑…并非绝对的死寂与黑暗。

在深坑那直达地核般的、翻腾着能量乱流的绝对黑暗边缘,在那被旋风鱼雷极致力量分解、气化的岩层断面上,竟然泛着一层极其微弱、却无比顽强的幽绿色荧光!

这荧光并非辐射残留的冷光,而是带着一种…粘稠的生命感!它如同某种活物的脉络,在焦黑的、绝对不应存在任何有机物的岩壁上

缓慢地流淌、脉动!荧光汇聚的地方,隐约可见一些极其微小、如同真菌菌丝或腐败血管网络般的结构在黑暗的背景下顽强地延伸、交织!这些结构在绝对湮灭的力量下本应荡然无存,但它们却存在着,并且…似乎在吸收着深坑中残留的毁灭能量和扩散的病毒粒子,将其转化为自身那诡异“生机”的养分!

这荧光…这脉络…莱恩在“瘟疫之心”边缘,在那头纳垢巨兽身上,在那些活化的金属碎片上…见过类似的东西!这是纳垢腐化最本质的特征!是慈父那号称“生命永恒”的亵渎力量最顽强的体现!

帝皇那如同星空般深邃的面甲,正平静地“注视”着深坑边缘那顽强闪烁的、不祥的幽绿色荧光。荷鲁斯站在帝皇身侧,战帅金色的眼眸中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惊骇。他理解了帝皇为何要动用如此决绝的手段——连旋风鱼雷的绝对湮灭都无法彻底根除的腐化!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污染,这是如同跗骨之蛆、深深嵌入星球地质结构甚至可能触及亚空间本质的神性顽疾!

莱恩僵立在原地,所有的愤怒、屈辱、困惑,在此刻都被眼前这超越理解的诡异景象所取代。他望着深坑边缘那如同嘲笑般脉动的幽绿荧光,又望向帝皇那沉默而绝对的金色背影。一个冰冷的事实如同重锤般砸入他的意识

瓦尔多是对的。他的鲁莽,他的无知,他固执的冲锋…不仅差点葬送了自己和军团,更可能惊醒了这片土地下沉睡的、远比一头巨兽恐怖亿万倍的…瘟疫之源!而帝皇冷酷的灭绝令,并非否定他个人,而是对这足以威胁整个人类帝国根基的、最深层腐化的…必要且无奈的最后防线!

一股冰冷的寒意,混杂着后知后觉的恐惧和对那幽绿荧光本能的憎恶,瞬间淹没了莱恩。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破裂的伤口再次渗出鲜血,滴落在驳船冰冷的甲板上。他望着帝皇的背影,第一次,心中那堵由愤怒和骄傲筑起的高墙,出现了一道名为认知的裂痕。或许…他错的,远比自己想象的更严重。而卡利班的毁灭深坑中,那顽强闪烁的幽绿荧光,如同慈父纳垢永不闭上的、充满“慈爱”的冰冷眼眸,正无声地注视着他们所有人。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深坑边缘翻腾的绝对黑暗与那顽强脉动的幽绿荧光,构成了宇宙中最亵渎、最令人绝望的画卷。毁灭的余波在空气中嘶鸣,残留的病毒粒子与湮灭尘埃混合成一片灰绿色的死亡薄雾。莱恩僵立在驳船冰冷的甲板上,破败的精金甲胄上凝结着污血与焦痕,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深坑边缘那如同活物脉络般流淌的幽绿荧光。恐惧、后怕、以及对自身鲁莽的认知,如同冰冷的潮水冲刷着他残破的骄傲。瓦尔多的话语——“鲁莽与无知”——在此刻显得如此刺耳而真实。

然而,就在这心神剧震、意志壁垒出现裂痕的瞬间——

一个声音。突兀、滑腻、充满诱惑与恶毒共鸣的低语,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毫无征兆地钻入了莱恩的意识深处!它并非来自外界,更像是他心中翻腾的负面情绪——那份被压制的屈辱、对荷鲁斯地位的嫉妒、对帝皇“不公”的怨恨——被某种邪恶力量放大、扭曲后形成的回响!

“看啊…卡利班的雄狮…”那声音带着一种假惺惺的怜悯,如同腐败蜜糖般粘稠。 “你的猎场…你的荣耀…你的根源…被你的父亲亲手…抹去了…连一丝灰烬都不曾留下…”

“你浴血奋战…你承受痛苦…你渴望证明…证明你配得上他的注视…配得上那顶桂冠…”低语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充满煽动性。 “可结果呢?他派他的看门狗来羞辱你!他派他的舰队来毁灭你的故土!他连一片让你洗刷耻辱的土地…都不肯留给你!”

“而你的兄弟…荷鲁斯·卢佩卡尔…”声音转向一种刻骨的怨毒与挑拨。 “他站在那里!穿着那身刺眼的金甲!享受着‘战帅’的荣光!他得到了父亲的赞许(那个点头!),他得到了指挥的权柄!他站在父亲身边…如同一个胜利者…欣赏着你的失败!”

“那本该是你的位置!莱恩·艾尔庄森!”低语化作蛊惑的嘶鸣,如同毒蛇在耳畔吐信。 “战帅的冠冕!父亲的认可!统御万军的权柄!这一切…都该属于卡利班的雄狮!属于你!而不是那个…靠着谄媚和虚伪站在高处的窃贼!”

“愤怒吧!莱恩!你的愤怒是正义的!你的骄傲是王者的凭证!拒绝这冰冷的否定!拒绝这虚伪的‘父亲’!夺回属于你的一切!用力量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主!”

这低语如同跗骨之蛆,精准地钻入莱恩心中最深的伤口,疯狂地搅动着那些被强行压下的负面情绪!屈辱感被放大成滔天恨意!对荷鲁斯的轻蔑被扭曲成夺位的渴望!对帝皇裁决的无力感被蛊惑成反抗的冲动!那幽绿的荧光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诱惑的灯塔,承诺着力量与复仇!他的呼吸再次变得粗重,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刚刚被认知撼动的理智壁垒,在混沌低语的疯狂冲击下剧烈摇晃!金色的瞳孔深处,一丝被邪念点燃的、混乱而危险的光芒,开始挣扎着浮现!

莱恩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先是看向深坑边缘那脉动的幽绿荧光(仿佛在与低语源头对视),然后充满怨毒与混乱地,狠狠瞪向站在驳船最前方、沉默注视着深坑的帝皇和荷鲁斯!他想嘶吼,想质问,想将混沌低语灌输给他的怨恨倾泻而出!

然而——

帝皇。

那金色的身影依旧静立如山,深邃的面甲平静地“注视”着深坑中那顽强的纳垢荧光,仿佛在解析其最深层的亵渎本质。对于身后莱恩那剧烈波动的灵能场(混沌低语引发的混乱灵能如同涟漪般扩散)、那充满恶意的注视、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愤怒与邪念…帝皇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转身斥责,没有灵能压制,甚至没有一丝气息的波动。那是一种超越凡俗理解的、近乎冷酷的了然与漠视。仿佛莱恩脑海中翻腾的混沌低语,他灵魂中挣扎的堕落倾向,都在帝皇那浩瀚无边的意识推演中,如同早已写定的剧本般清晰可见。这无声的漠视,比任何镇压都更具穿透力,如同一盆冰水,让莱恩那被邪念点燃的怒火瞬间一窒。

荷鲁斯·卢佩卡尔站在帝皇侧后方一步之遥。他的目光同样锁定在深坑边缘那幽绿的、如同活物伤口般的荧光上。战帅金甲在卡利班昏暗的天光下显得凝重而内敛。他并非没有察觉到身后莱恩那充满恶意的注视和剧烈波动的灵能——那股混杂着愤怒、嫉妒和某种…不属于莱恩的滑腻气息的灵能波动,如同警报般刺痛着他敏锐的感知。

但荷鲁斯什么也没说。

他没有像在森林中那样试图警告或沟通。他只是静静地站着,金色的眼眸深处,倒映着深坑中那翻腾的黑暗与脉动的幽绿。眼前的景象——被绝对武力强行撕裂的大地,顽强存在的亵渎腐化,空气中弥漫的毁灭与绝望气息——与记忆中的某个画面产生了残酷的重叠。

科托尼亚

轨道轰炸留下的巨大疮疤…地面部队在废墟与亚空间裂隙旁的血战…空气中同样弥漫着硝烟、血腥和…混沌的腐甜。同样是面对深不可测的腐化,同样是帝皇意志下的毁灭性裁决。只是卡利班的毁灭更加彻底,更加…不留余地。

荷鲁斯的心沉了下去。科托尼亚的经历让他对混沌的低语和腐化的顽强有了刻骨的认识。他能感觉到身后莱恩的状态极其危险,像一座随时可能被邪念引爆的火山。但他更清楚,此刻任何来自他的言语——无论是劝诫、警告,甚至是关心的询问——在莱恩那被扭曲的认知和混沌低语的蛊惑下,都只会被解读为“虚伪”、“炫耀”或“压制”,成为火上浇油的引信!帝皇的沉默,既是洞悉,也是一种…考验?或者…是某种更宏大计划中必要的一环?

他只能选择沉默。将所有的忧虑、警惕和对兄弟处境的深切不安,都压在心底,化为更加挺直的脊梁和更加专注的目光,投向深坑中那如同宇宙顽疾般的纳垢荧光。他仿佛又回到了科托尼亚的焦土之上,只是这一次,敌人不仅仅是眼前的腐化,还有那悄然侵蚀着兄弟灵魂的、来自亚空间最深处的冰冷低语。战帅的冠冕,此刻沉重如星核。

莱恩看着前方那两道沉默的金色背影——一个洞悉一切却漠然无视,一个察觉异常却选择缄默。混沌低语的蛊惑还在脑海中回响,挑拨着仇恨,但帝皇那绝对的漠视和荷鲁斯那沉默的“无视”,如同两堵无形的墙,将他那喷薄的邪火硬生生堵了回去,只剩下一种更加冰冷、更加绝望的孤立感。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在深渊边缘疯狂呓语的小丑,而唯一的观众,是深坑中那脉动的、仿佛带着嘲讽意味的幽绿荧光。他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只剩下更加粗重的、带着血腥味的喘息,在死寂的驳船上回荡。卡利班的毁灭深坑,不仅吞噬了土地,也仿佛正在吞噬着雄狮最后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