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走进会议室不久后，黄俊宇正坐在车里抽烟。黄俊宇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相册中滑动起来，翻看着之前拍下的那张照片——琴雯低头签字的模样。她当时没有抬头，也没有笑，可他却反反复复看了几十遍。
手机忽然震动，一条加密消息弹了出来，发信人是他安插在医院的眼线。
“苏周醒了。”
五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进脑海。黄俊宇的手指骤然停住，烟灰落在西装裤上也浑然不觉。他点开详情，一张监控截图映入眼帘：病房门口，琴雯坐在床边，脸贴在苏周胸口，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时间显示是昨天下午三点十七分。
黄俊宇将照片放大，目光死死锁定在苏周那只微微抬起的手上。那人明明已濒临脑死亡，怎么可能还能动？又怎么可能清醒？
更让他窒息的是，为了这个人，琴雯连夜飞往新加坡，签完合同连庆功宴都没参加就匆匆离开。而自己生日那天，琴雯她都只陪了自己不到两个小时。
黄俊宇想起那个夜晚，她坐在他腿上，脸颊泛红，眼神躲闪。他曾以为，那是琴雯心动的迹象。
车子停进别墅车库，黄俊宇却没有下车。打开车载电脑，调出盛达集团近期行程。琴雯回国后直接去了公司，此刻仍在开会。而苏周那边，医生记录显示术后恢复良好，预计两周内即可出院。
他拨通黄忠的一个号码。电话响了三声后被接起。
“查苏周。”
对方问：“大哥，需要一起查琴雯吗？”
“不用。”黄俊宇声音低沉，“只查苏周。重点是他的治疗方案，用了什么技术，有没有违规操作。”
“明白。”
“还有，盯紧他的返程计划。航班、路线、接送人员，全部摸清楚。”
“如果……我想让苏周再出点问题？”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空调出风的细微声响。黄俊宇沉默了几秒。
他开口时语气平静：“别留下痕迹。最好是意外——比如术后感染、药物过敏，或者康复期间突发脑出血。”
“这种事风险不小，万一牵扯到医疗事故，调查起来——”黄忠迟疑道。
黄俊宇打断他：“我只要你找到机会。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电话那头顿了顿，回了一声：“好。”
挂断电话，他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
黄俊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戾气，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猛地抓起水杯砸向挡风玻璃。清脆的碎裂声在密闭车厢内炸开，玻璃蛛网般蔓延，冰凉的水顺着仪表盘滴落，浸湿了他颤抖的手背。呼吸越来越沉重，胸口仿佛压着巨石，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刀片。他哆嗦着掏出药瓶，倒出两粒镇静剂，仰头干吞下去，喉结剧烈滚动，苦涩在舌尖化开，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绝望。
十分钟后，心跳终于渐渐平稳。黄俊宇他重新打开电脑，登录私人账户，向黄忠转账一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