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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有效!”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院子里的欢呼瞬间高了几分,几个年轻将领甚至红着眼眶互相拍着肩膀。

令狐娇攥着赵霜的手,指腹还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滚烫——赵霜激动得声音都发颤,连话都说不完整:“太好了……总算好转了,先生要是醒了,肯定能稳住局面。”

令狐娇也跟着点头,眼眶泛红,可心底那点对杨柳的疑虑却没完全散去。

等人群的欢呼声稍歇,她拉着张青走到角落:“张青同志,你再仔细说说,张远的脉象到底是怎么个稳法?呼吸、面色,有没有其他异常?”

张青回忆着进屋时的细节,眉头微微蹙起:“脉象确实比之前有力,不再是虚浮的样子,面色也从惨白转成淡红,呼吸匀净,没有之前的急促。

只是……始终没醒,杨道长说这是元气未复,得靠祈福慢慢养着。”

他顿了顿,补充道,“按医理说,能有这些好转,已是不易。”

接下来几日,杨柳每日只许张青入内探视一次,每次出来,张青带来的都是“脉象更稳”“面色更润”的消息。

令狐娇站在院子里,看着道童们日复一日的吟唱,看着杨柳每日闭门祈福的身影,心底的疑虑渐渐淡去。

赵霜见她不再频繁追问,偶尔还会劝两句:“娇娇,现在先生能好转就好,杨道长要是真有坏心,何必费这么大劲救他?”

令狐娇听着,慢慢也默认了这个说法。

第五日清晨,杨柳推开屋门时,眼底没了往日的平和,竟透着几分冷光。

她走到众人面前,声音比往常沉了几分:“张远的魂魄还没完全归位,这几日的祈福只是稳住了他的性命。

要想让他真正醒来,必须加大祈福力度,召集更多人诚心祷告——若是再拖延,他恐怕只能一直昏睡,再也醒不过来。”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令狐娇立刻召集核心成员到偏房议事。

她站在屋中央,语气里满是急切:“杨道长说了,必须加大力度!我看不如把首席中毒的消息放出去,让全上艾城的百姓都来为他祈福,人多心诚,说不定首席就能醒了!”

“万万不可!”徐晃猛地站起身,“现在局势本就紧张,一旦放出首席中毒的消息,百姓定会恐慌,万一被敌对势力利用,说首席病危、人民军要散,到时候人心离散,比首席昏迷更可怕!”

“可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首席醒不过来?”令狐娇眼眶又红了,“杨道长说了,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不能因为怕恐慌,就放弃救首席!”

两人争执不下,赵霜在一旁急得皱眉,却插不上话。

这时赵云走上前,沉声道:“徐晃同志说得有道理,消息不能乱传;但令狐娇同志的心思也没错,得想办法加大祈福力度。

不如这样——不对外放消息,而是从各营抽调信得过的士兵,分批到院子外围祈福,既保证人数,又不会让消息扩散出去。”

这个折中方案让双方都松了口气,陈文和孙轻也纷纷点头:“就按赵云同志说的办,今日就开始安排人,务必保证祈福的人诚心。”

令狐娇悬着的心落了地,立刻让人去筹备;徐晃虽仍有顾虑,但见众人都同意,也只能按捺下不安,去协调各营的抽调事宜。

可谁也没料到,第二日天刚亮,“首席张远中毒昏迷,需百姓祈福续命”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传遍了整个人民军的地盘。

上艾城的街头巷尾挤满了自发赶来的百姓,连周边县城、村落的人都提着香烛往这边赶,黑压压的人群跪满了城外的空地,祈福声此起彼伏,连风里都飘着檀香的味道。

徐晃站在城楼上,看着下方涌动的人潮,脸色铁青。

他转身快步下楼,直奔令狐娇的面前,沉声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私下把消息放出去的?我早就说过不能冒险,现在全太行都知道了,你满意了?”

“我没有!”令狐娇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委屈的颤抖,“昨日明明说好只抽调内部的人,我怎么会放消息?徐晃同志,你怎么能这么怀疑我?”

“不是你是谁?”徐晃步步紧逼,“除了你监察部,谁有这么大的能耐?现在人心惶惶,万一敌人趁机来犯,我们怎么应对?”

两人的争吵引来了孙轻和赵云,孙轻坐在轮椅上,眉头紧锁:“现在吵也没用,先想办法稳住百姓,别让场面失控。”

赵云也劝道:“消息扩散得这么快,说不定是有外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我们先查清楚来源,别伤了自己人的和气。”

谁也没注意到,在祈福的人群边缘,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正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脸上沾着灰,头发乱糟糟的,看着像个普通百姓,可眼底却没半分虔诚——正是从云中郡赶来的凌豹。

他看着那些跪地祈祷的百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里再清楚不过:这哪里是祈福,分明是杨柳用张远的性命,一步步把太平道的影响渗进人民军的根基里。

但他此刻没心思揭穿杨柳。

趁着高层们全被祈福的混乱绊住手脚,没人顾得上看管禁闭室,凌豹贴着墙根绕到后院。

黑袍从头罩到脚,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在阴影里亮得像寒刃。

他见看守士兵正踮脚往祈福的方向张望,干脆利落上前,肘击加手刀,没让对方发出半点声响就瘫倒在地,随后摸出钥匙,轻推禁闭室的门。

里面的陈忠正靠在墙根,听见门响,他猛地抬头,警惕地站起身:“你是谁?想干什么?”

凌豹裹在黑袍里,低沉得像磨过砂石:“救你出去。”

陈忠冷笑一声:“我没做错事,不需要谁来救。禁闭期满,我自会出去。”

“做错事?”凌豹嗤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我高看你了,没想到你的心里居然还有对错之见。

你以为关在这里,就能保住你那点‘清白’?人民军现在被杨柳的把戏牵着鼻子走,先生醒不醒还是未知数,你在这里耗着,等局势彻底烂了,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他上前一步,黑袍扫过地面,带起细微的风,语气冷了几分,“有光明的手段,就有黑暗的路。

我还以为你当初秘密训练杀手时,就做好了坠入黑暗、守护光明的准备,没想到你也这么目光短浅,被‘正义’的虚名捆住了手脚。”

陈忠僵在原地,眼底闪过一丝恍惚。苏义牺牲那天的血还在他眼前晃,自那时起,他顶着压力秘密训练杀手,就早有了这样认知:

没有绝对干净的光明,要保住他们拼命守护的事业,就得有人愿意踏进黑暗,用不被人看见的手段,去扫清那些明面上无法解决的阻碍。

“你是谁?不敢露真面目,我凭什么信你?”陈忠咬着牙,声音却比刚才弱了几分。

“我是谁不重要。”凌豹转身往门口走,黑袍下摆扫过门槛,“你只需要知道,我和你一样,是想护住人民军、护住先生的同志。”

他在门口顿住,没回头,“门我给你留着,走不走,你自己选。”

话音落,凌豹的身影就消失在门外,只留下门轴轻微的“吱呀”声。

陈忠站在原地,望着那扇敞开的门。禁闭室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缕晨光从门缝挤进来,照在地上的灰尘里。

门外的祈福声断断续续飘进来,“求老天保佑先生”的念叨像根线,牵着他的心思。

他想起苏义的死,想起张远的昏迷,想起自己训练杀手时的初衷——不是为了守着“清白”的虚名,是为了护着他们想守护的人。

最终,陈忠咬了咬牙,快步走向门口。他探头确认四周无人,随后借着墙角的阴影,悄悄潜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