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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大军在离城三十里处扎下营盘。

华池县里,气氛紧绷。

百姓们拿着分到的粮食,眼神里藏着忐忑。

谷雨风轻云淡,依旧踩着惯常的时辰到分粮处查看那。

有人忍不住问:“将军,董贼都快兵临城下了,您还有心思管这个?”

谷雨笑道:“天大地大,吃饱最大。敌人来不来,我们都要吃饭的。”

他嘴上说得轻松,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锐光——

这些日子,他让弟兄们把县城周边的山沟、密道摸得比自家炕头还熟,能带走的粮食分三批藏进了不同的山洞,连哪块岩石下能找到水源都标得清清楚楚。

真到了弃城那一步,凭着这山形地势,拖也能把董卓的大军拖垮。

董卓要的是城池,他要的是人心。

今日这份“悠闲”,只是为日后归来埋下的种子。

谷雨正和百姓交谈,忽听传来一声轻笑:“谷将军好气度,大敌当前,竟还能如此从容?”

他回头,见是个干瘦的书生,青布长衫,眼睛明亮。

谷雨拱手笑道:“先生是?”

那人抬手整了整衣襟,道:“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进城楼旁一间空置的民房。

那人忽然从袖中摸出块巴掌大的木牌,上面刻着个简体的“国”字——正是张远与贾诩约定的信物。

谷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收敛神色,郑重拱手:“原来是贾先生,首席临行前提过您,说您是能断大事的人。”

贾诩苦笑一声:“谷将军客气了。

原以为你们初来乍到,少不得要我这地头蛇引引路,没成想……”

他抬眼望向谷雨,语气里多了几分真心,“您空身一人到此,短短月余,就搅动风云。这份本事,贾诩自愧不如。”

谷雨摆摆手,没提之前信物遗失的波折,只道:“首席说了,到了凉州,凡事多听先生的。您既来了,我心里就更有底了。”

“谷将军下一步打算如何?”贾诩直奔正题,语气陡然凝重。

“游击战。”

谷雨拿起墙角一根柴火,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城郭,又在周围画了几个圈,“华池县不守,带着弟兄们进山。董卓的人多,粮草耗不起,咱们熟悉地形,耗死他们。”

“游击战?”贾诩咀嚼着这两个字,眉头微动,随即舒展,“舍得放弃城池,倒是有舍有得的大胸襟。”

“首席说过,不争一城一地的得失,要紧的是保住弟兄们,保住能为百姓做事的人。”谷雨把柴火往地上一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真知灼见。”贾诩点头,忽然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不过,在下倒有个建议——守城。”

谷雨眉头一蹙:“为何?”

贾诩却没细说,只说了两个字:“有变。”

谷雨盯着他看了片刻,想起张远临行前的嘱托:“贾诩此人,智计深沉,可托大事。”

这是对方第一次开口献策,若是推拒,反倒显得生分。

他一跺脚,柴火在地上划出道深痕:“好!就依先生的。”

次日,董卓大军兵临城下。

军队漫山遍野,旌旗遮天蔽日。

列好阵势后,董卓一声令下,汉军架着云梯往上爬。

谷雨让人把熬好的金汁抬上来,滚烫的粪水顺着城墙浇下去,烫得汉军皮开肉绽,嗷嗷直叫。

三次冲锋,连城头的边都没摸到,丢下上百具尸体,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夜里,谷雨披了甲胄,提着环首刀,正要带亲卫摸出城门劫营。

贾诩却拦在门口:“将军且慢。”

“先生拦我?”谷雨挑眉。

“李肃在董卓身边,此人最善揣度人心。”贾诩咬了口窝头,含糊道,“你连日来惯用奇袭,他今夜必定设了埋伏。”

谷雨笑了:“正因他以为我会去,我才更要去。若不去,岂不是与我的风格不符合?”

贾诩一怔,随即抚掌大笑:“妙哉!实实虚虚,虚虚实实,这兵法被你玩活了!

看来,我真是多此一举了。”

“还是要谢先生提醒。”谷雨谦逊一句,转身带人消失在夜色里。

果然,汉军大营外伏兵重重。

谷雨没硬闯,只让弓箭手在远处放了几轮火箭,呐喊几声,虚晃一枪后,故意让对方“击退”自己,便撤了回来。

看似小败,却让李肃以为“伏击奏效”,暗自得意,反倒放松了警惕。

次日,董卓亲自督战,汉军像疯了似的往城墙上涌,箭雨密集得能遮住太阳。

就在华池县快撑不住时,忽听身后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是马腾的人!”有人指着西北方向大喊。

只见一队骑兵打着“马”字旗,如疾风般冲散了汉军的后队,为首的将官红袍银甲,正是马腾。

紧接着,西南方向又杀出一支军队,黑旗上绣着“韩”字,为首的韩遂面如重枣,手持长枪,枪尖挑着汉军的旗号。

原来贾诩所谓的“有变”,是他暗中联络了马腾、韩遂。

董卓腹背受敌,顿时慌了神,马鞭乱挥:“顶住!给我顶住!”

谷雨见状,立刻扯开嗓子喊:“弟兄们,开门杀出去!”

城门“嘎吱”一声打开,人民军像潮水般涌出去,赤旗在乱军里格外醒目。

三方军队里应外合,把汉军杀得大败,董卓带着残兵狼狈逃窜,连帅旗都丢在了乱军之中。

战后,华池县城头,谷雨、马腾、韩遂并肩而立。

马腾性子豪爽,一把拍在谷雨肩上,差点把他拍得趔趄:“谷将军年纪轻轻,有这般胆识,马某佩服!”

韩遂也抚着胡须点头:“董卓狼子野心,今日我们联手破敌,不如就此结盟,共拒董贼,如何?”

谷雨朗声道:“人民军本就为百姓谋活路,若能与二位将军携手,共保凉州安宁,求之不得!”

当下,三人就在城头杀白马为盟,血酒入喉,滚烫辛辣。

赤旗、马字旗、韩字旗在华池县上空一同飘扬,猎猎作响。

谷雨望着城下欢呼的百姓,忽然觉得肩头的甲胄轻了些——人民军这才算真正在凉州扎下了根。

夜里的庆功宴上,没有珍馐,只有糙米饭、炖羊肉,酒是百姓自酿的杂粮酒,烈得烧心。

谷雨端着酒碗,敬向贾诩:“若无先生牵线,哪有今日之盟?这杯,敬你。”

贾诩举起碗,与他轻轻一碰,酒液洒在衣襟上也不在意。两人相视一笑,眼底都映着跳动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