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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娘歇了几日才缓缓上任,尚衣局负责宫里所有的衣裳制作,清洗。

虫娘知道一直逃避也不是问题,忘掉之前的一切才能好好生活。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宫人,再不是王家小姐,刘家夫人,只是宫里的一个小小绣娘。

虫娘穿上粉蓝相间的朝服,从此刻起她便是这宫里的一抹幽魂。就算有陆婉茹给她撑腰,要想服众还得自己本领过硬。虫娘时常做工到深夜,成了绣房里最晚走的那个人。

绣房里常缺人,虫娘身为三品典仪有时也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刺绣,因为刺绣手艺极好,尚衣局中竟无人能及。渐渐的虫娘在尚衣局中有了一席之地。

纱娘绣衣不精,同明儿一起被分到了浣衣局。好在夏天水不冷,可手时常被水泡着免不得会变形变粗。

虫娘空了便戴上膏药去看她们,仔仔细细的为她们涂药。明儿越发孤僻不爱理人,唯有虫娘来了会与虫娘说上几句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夜摩国的使臣已经到了盛京。尚衣局忙着给朝阳公主绣嫁衣,整个绣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剪刀剪断线的声音。

尚衣局最大的管事是正二品的郑尚宫,她长着一张长长的脸。不太爱说话,在这宫里话多的活不长,宫人们活儿做得再好也不会得到她一句夸赞。

郑尚宫带着人来看看朝阳公主的嫁衣绣得如何了,虫娘见她来立即拿图纸和衣裳来。

郑尚宫见了只点点头:“嗯,什么时候能绣完?上面的人说,还要绣一幅千兵万马图作为陪嫁。”说完,朕尚宫身后的宫人便将图纸打开。

虫娘恭敬的答:“嫁衣再有五六天便能完工。”说着,虫娘看向那幅图,一看便知道是刘侨适的手笔,她微微皱着眉:“只是这图怕是不好绣,我们大概只能绣得出形,绣不出气势来。绣娘们手艺不一,有些不擅长绣马绣人物的。一旦绣上去便是死物,失了神采,反而不美。”

底下的绣娘们见了,都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却没人敢上前揽下这活儿。

“我可不会绣马,那马眼睛怎么绣啊?绣得不好就不灵动。”

“就是,那盔甲和刀剑我也不会啊。看着就怕人还怎么绣啊。”

“怎么会绣那么奇怪的东西,旁人的陪嫁都是大吉大利的图案。怎么这位朝阳公主那么稀奇呀。”

郑尚宫拍拍手:“行了行了,闭上你们的嘴。既然绣不了,那就作罢。王典仪你随我去跟皇后娘娘禀明利害就是。”

虫娘微微屈膝:“是!”

尚衣局的典仪一共有两位,还有一位姓宋,是宫里的老人了,她一向看不起虫娘,毕竟虫娘不像她,在尚衣局里摸爬滚打十几年才做到了典仪这个位置。

宋典仪见状扶着郑尚宫道:“姑姑,王典仪必定是想在皇后娘娘面前表现表现,否则不会急忙否认的。”

郑尚宫只看了宋典仪一眼:“我劝你少生是非,她的身份本就与我们不同。”

宋典仪细语:“有什么不同的,现在不照样与我们一样。”

陆婉茹刚见完宫妃,郑尚宫就带着千军万马图和两位典仪来了。陆婉茹又只得强打起精神来接见他们。

如今已经入夏了,皇后的凤仪宫里冰用得极足,一进去便驱散了身上所有燥意。

虫娘跟在郑尚宫身后请安,请完安后才拿出那图,告诉皇后绣不了。

陆婉茹紧握着双手,只看向虫娘:“真的绣不了?虫娘别人的话我不相信,我只信你。这绣品事关两国交好,出不得任何差错。”

虫娘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跪下认真的陈情:“娘娘,这图太大了,就算所有绣娘加在一起也要两个月才能完成。更何况,大部分绣娘并不擅长绣马和兵器盔甲。因此绣房不能完成此图。”

陆婉茹倒吸了一口凉气后,从容的问道:“若你一个人绣要多长时间?我知道你可以,我见过你给刘侨适绣的松,挺拔苍劲有力。”

“最少也要一年。”虫娘如实回答。

“不行,根本来不及了。这样吧,我会下旨,再招民间的绣娘。你们下去选出能绣的绣娘,把可以绣的地方绣出来。其余部分由虫娘你来完成。尚衣局所有人都需配合这幅图的完成,听明白了吗?”陆婉茹的语气不容置疑。

郑尚宫优雅的起身回道:“是,臣这就回去办。”

陆婉茹点头:“好,郑尚宫你先回去。虫娘,你留下吧。我有话要同你说。”

郑尚宫收好图后,带着人出去了。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陆婉茹和虫娘。

陆婉茹走到了虫娘身前:“起来,坐下吧。还像我们在顺清公府一样坐着聊天吧。”陆婉茹牵起虫娘。

虫娘有些惶恐的喊了一声:“娘娘。”

陆婉茹笑了笑,坐在了虫娘对面:“你恨我吗?虫娘。”陆婉茹突然问道。

“不恨,我现在过得很好。所以不恨娘娘,就算过得不好也不会恨娘娘。”虫娘轻轻的摇头。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从一个罪臣之女摇身一变成为守城将领的女儿吗?”陆婉茹脸上长了一些肉,早些年为了追求芊芊细腰,刻意不吃东西,如今都没必要了。

“想知道但是又不想知道。”说着,虫娘抬起头与陆婉茹对视:“我知道娘娘肯定是吃了很多苦才走到今天的,我心疼娘娘。可当真知道那些苦难后,我会责怪自己。”

陆婉茹摸了摸虫娘的脸:“你果真与京中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样,当初我家族遭难时,只有你伸出了援手。我还记得刘侨适送来那个镯子和银票时,他眼神中的不屑,仿佛我们是什么脏东西。”

“或许是娘娘想多了,他不是那样的人。”虫娘解释道。

“是啊,或许是我想多了。那时的我渺小又无助,敏感又多思。可到了北域只能彻底振作起来,我买通了齐家的家奴,引诱齐家小姐犯下大错。我是一个恶人,虫娘。”陆婉茹拉住了虫娘的手,向她诉说着自己曾经的一切。企图减少自己的罪恶感。

“不,不是的。娘娘,您不是恶人。”虫娘听得心惊胆战,害怕陆婉茹一个不乐意先把她杀了。

“知道齐辉吗?”

虫娘一时愣住了:“石头哥哥。”

“我就知道,你们是相识的。他现在是我的哥哥,虫娘我与他是名义上的兄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