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宁
就在这满室华彩、喜庆与一丝微妙感伤交织的时刻,一名身着宫装的侍女脚步轻快却难掩激动地走入内室,向郭惠及两位贵妃行礼后,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回禀道:
“启禀仙妃娘娘,二位贵妃娘娘!”
“外面传来天大的好消息!圣皇陛下……圣皇陛下他,已经寻到张夫人了!”
“陛下亲自乘坐仙舟,已将张夫人安然接回南京,此刻正往行宫而来,要为娘娘的大婚庆典道贺呢!”
此言一出,内室中原本流转的复杂情绪仿佛瞬间凝固,随即被巨大的惊喜所打破!
郭惠猛地从妆台前站起,凤冠上的珠翠因这急促的动作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
她美眸圆睁,难以置信地望向门口,声音带着颤抖:“真……真的?娘亲她……她回来了?!”
马秀英亦是面露讶异与欣喜,她稳重的性子此刻也难掩动容:“陛下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真是神通广大,仁心眷顾!”
而郭雅箫的反应最为激烈。
她听到“张瑾宁”三个字,浑身剧震,手中原本无意识捻着的一缕流苏悄然滑落。
那双英气而时常带着一丝忧郁的眸子里,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彩,混杂着难以置信、狂喜,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同病相怜的痛楚。
她比任何人都更牵挂这位遁入空门的挚友。
“瑾宁……是瑾宁回来了?!”郭雅箫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向外冲去,想要第一时间见到那位与她命运相连的姐妹。
郭惠亦是如此,提着繁复的裙摆,就要不顾一切地奔向殿外,迎接她那受苦受难的养母。
……
半个小时前,淮南一处偏僻山谷的小小尼庵中。
这里,青灯古佛,日子清苦却平静。
张瑾宁听到了濠州已经被圣皇大军接管,郭子兴也成了阶下囚的消息,她本以为此生便将如此了结,隔绝红尘,只为逝去的、活着的亲人诵经祈福。
然而,就在前两日,一队纪律严明、态度却异常恭敬的义军士兵来到了庵外。
他们并未惊扰佛门清净,只是通过庵中住持,客客气气地传达了“圣皇陛下有请”的消息。
她起初是惊愕,随即是抗拒。
她已斩断尘缘,不想再卷入任何是非。
但为首的军官言辞恳切,提及了郭惠即将大婚,提及了圣皇希望她能以母亲的身份出席……她的心防,在“女儿”和“婚礼”这两个词面前,开始动摇。
正当她犹豫不决之际,山谷上空,风云突变!
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伴随着低沉而威严的嗡鸣。
庵中的尼姑和前来寻访的义军都惊骇地抬头望去——只见一艘庞大无比、流线型的金属巨舟,通体闪烁着难以言喻的、非金非玉的柔和光泽,周身有玄奥的符文若隐若现,正静静地、违背常理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它不像人间任何已知的造物,更像是从九天之上降临的神只座驾!
“仙……仙舟!是圣皇的仙舟!”义军士兵们激动地跪拜下去,眼中充满了狂热与敬畏。
张瑾宁也彻底惊呆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圣皇仙舟。
她站在庵堂门口,仰望着那遮蔽了部分天空的宏伟造物,大脑一片空白。
她听说过关于圣皇拥有仙家法宝、能召唤雷霆仙舟的传言,但听说与亲眼所见,其震撼程度何止天壤之别!
那种磅礴的气势,那种超越认知的存在感,让她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几乎忘记。
就在这时,仙舟的舱门无声滑开,一道柔和的光梯延伸而下,直至她的面前。
光梯之上,一位身着龙纹常服、气度超凡的年轻男子缓步而下,正是圣皇卫小宝!
他面容平静,眼神深邃如星海,在仙舟宏伟背景的映衬下,宛如画卷中走出的天神。
【叮,发现张瑾宁,符合江山美人妃子标准,收录可获400积分。】
我去,没想到啊,没想到!
自己本来是接丈母娘的,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仙妃啊!?
卫小宝心中大喜!
“张夫人!”卫小宝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传入她耳中,“惠儿大婚在即,心心念念于你。随朕回南京吧,莫要让她留下遗憾。”
那一刻,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仙舟,看着这位驾驭仙舟、如同神只临凡的年轻圣皇,张瑾宁心中所有的犹豫、所有的抗拒,都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本能的震撼与崇拜!
这不再是凡间的权力争夺,这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是超越了世俗武力、超越了凡人理解范畴的力量!
她一个出家之人,本该心无旁骛,但在这种近乎“神迹”的面前,她的道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种种痛苦、挣扎,在这样宏大的存在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她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种朝圣般的心情,在卫小宝温和目光的示意下,有些颤抖地、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那看似虚幻却坚实无比的光梯。
随着光梯收回,她进入了仙舟内部。
里面宽敞明亮,布置并非她想象中的金碧辉煌,而是一种极致的简洁与未来感,柔和的光线不知从何处发出,四周是仿佛能看透虚空的巨大窗口。
仙舟平稳上升,速度极快却毫无颠簸。
透过舷窗,她看到大地在脚下飞速缩小,山川河流化作棋盘上的线条,云层在下方翻滚。
这种翱翔于九天之上的体验,彻底颠覆了她几十年来对世界的认知。
飞行途中,卫小宝并未多言,只是偶尔为她指点窗外掠过的景色,态度平和,仿佛乘坐这仙家法宝出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这份从容,更让张瑾宁确信,眼前之人,绝非普通的凡间帝王。他或许,真的是某位下凡济世的神仙!
那一刻,她心中充满了无比的崇拜与敬畏。
对郭子兴的怨恨,对过往的执念,在这种宏大叙事下,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由衷地为郭惠感到高兴,能得如此天神般的男子倾心,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同时,一丝难以言喻的、对绝对力量的臣服与信赖,也悄然在她心中扎根。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郭惠,她心中也是难言的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