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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空间灵泉浇菜,长势喜人

慕晴把那根烟袋锅子从窗台上抄起来,往地上“啪”地一摔,踩得稀碎。

“晦气东西,还敢留着?”她啐了一口,“留着招贼吗?”

江砚洲从门后扫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把门栓又推了推,确保插得死紧。他转身进屋,军装后背还沾着点灶灰,袖口的面粉早干成了白霜。

她盯着他背影,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这人昨天还冷着脸说“军属不搞特殊”,结果今早为了她蒸的馒头,差点把亲大伯告进大队部。

“你说你,”她跟进去,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昨儿守灶台,今儿守门,明儿是不是还得扛枪站岗护我腌咸菜?”

他正拧毛巾洗脸,闻言手一顿,水珠顺着指缝滴进盆里。

“你腌的菜,”他低声道,“不能让人动。”

她一愣,随即笑出声,小梨涡都挤出来了:“哟,江队长,你这醋坛子是焊在我家门槛上了?”

他没接话,只把毛巾挂好,整整齐齐叠了两折。

她懒得再逗他,起身往屋后走。刚拐过墙角,就看见那片巴掌大的荒地——土干得裂了缝,草根都懒得长。

“得种点菜。”她蹲下,指甲抠了抠土,“不然下次馒头一蒸,全村老少都以为我家开粮站。”

江砚洲跟出来,看了眼地,点头:“我翻。”

“你翻?”她斜他一眼,“你拿枪的手,干得了这个?”

他不吭声,转身就去柴房扛锄头。那锄头锈得厉害,他也不嫌脏,一锄下去,土块翻得整整齐齐。

她看着他弯腰的背影,忽然觉得这画面有点荒诞——堂堂民兵队长,蹲在自家后院翻地,军装裤腿卷到小腿肚,脚上还蹬着双补丁布鞋。

“行了行了,”她摆手,“再翻下去,你这身军装得改成农装了。”

他收了锄,站直,额角沁着汗,也不擦,只问:“种啥?”

“青菜、萝卜、葱蒜。”她掰着手指数,“再搞点辣椒,呛死那些想蹭饭的。”

他点头,转身又去井边挑水。两趟下来,肩头军装湿了一片,她看着那块深色水印,心里咯噔一下。

“喂,”她喊住他,“水别浇太勤,被人看见说闲话。”

他嗯了声,放下桶:“就翻地,不浇水。”

她松了口气。等他回屋换衣服,她立刻溜到墙角,手腕一翻,银镯微烫。

意识一沉,已进空间。

四合院里静悄悄的,田圃上新翻的土黑得发亮,暖房里几株嫩苗正打着卷儿。她走到灵泉边,舀了一碗水,泉水泛着极淡的微光,像月牙掉进了碗里。

“老伙计,”她低声叨叨,“低调点啊,咱不搞大新闻。就浇个菜园,别整出个‘亩产万斤’的奇迹来,吓死公社书记。”

银镯轻轻一颤,像是在笑。

她咧嘴:“你懂我。”

拎着碗出来,她蹲在菜地边,一勺一勺慢慢浇。水渗进干土,发出细微的“滋”声,像是土地在喘气。她盯着那片地,眼睁睁看着几株蔫头耷脑的菜苗,叶片一点点挺起来,颜色由黄转绿,嫩芽“噌”地抽高半寸。

“行了行了,”她赶紧收手,“再长就成精了。”

天刚蒙蒙亮,张婶挎着鸡食盆路过,一眼就盯住了那片菜地。

“哎哟!”她鞋都没脱,直接踩进泥地,“晴晴!你家这菜……咋回事?”

慕晴正端着盆出来,闻言一愣:“啥咋回事?”

“你这青菜,”张婶指着,“绿得发亮!我家那块地,昨儿才撒的种,苗都没冒头,你这儿都快能摘了!”

慕晴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咧嘴一笑:“啥绿得发亮,你眼花了吧?”

“我眼花?”张婶凑近,伸手摸了摸菜叶,“这水灵劲儿,跟刚从河里捞出来似的!你咋浇的?用啥肥?”

慕晴正琢磨怎么圆,院门“吱呀”一响,江砚洲出来了。

他换回军装,肩背笔挺,手里还拿着巡逻登记本。

张婶一看是他,立马堆笑:“砚洲啊,你来得正好!你家晴晴这菜园子,可真是神了!一夜之间,长得比我家三月的还壮!”

江砚洲目光扫过菜地,顿了顿。

慕晴赶紧抢话:“有啥神的?还不是江哥天天挑水?人家巡逻完不歇着,先来浇地,肩都磨红了,你说说,这福气给谁谁不迷糊?”

张婶一愣,随即笑出声:“哎哟,砚洲,你一个大男人,还干这活?”

江砚洲没否认,反而一本正经道:“她会伺候菜。”

张婶笑得更欢:“这话说的,菜还能比人金贵?”

江砚洲抬眼,看向慕晴,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楚:“比我都金贵。”

空气静了一瞬。

慕晴差点把盆摔了。

“你——”她指着他,“谁比你金贵了?你可是全公社最倒霉的‘霜刀郎’!去年巡逻摔沟里,前年枪卡壳,大前年馒头炸锅,哪回不是你?”

他不恼,只淡淡道:“从前倒霉,是因为没等到你。”

她一愣。

这话太直,太冲,像一瓢热水浇在冻土上,裂开一道缝。

她张了张嘴,想骂他油嘴滑舌,可那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最后只抬脚,冲他鞋尖狠狠一踢:“谁信你。”

说完转身就往屋里走,耳根却悄悄红了。

江砚洲没动,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消失在门后,嘴角无声扬起。

张婶在旁边看得直咂嘴:“哎哟,这俩……真是越处越甜。”

她摇摇头,挎着空盆走了。

慕晴进屋,把盆往灶台上一放,喘了口气。

手腕上的银镯又烫了一下。

她低头,小声嘀咕:“你笑啥?有毛病?”

银镯不动了。

她翻了个白眼,转身去翻坛子,准备晒萝卜干。

刚把萝卜切成条,江砚洲进来,手里拿着登记本,却没走。

“啥事?”她问。

“巡逻完。”他说。

“哦。”她继续切萝卜,“那你去歇着。”

他没动,盯着她切菜的手。

“切细点。”他说,“晒得透。”

她“嗯”了声,手却慢了半拍。

他忽然又开口:“晚上想吃辣不?”

“啊?”

“地里种了辣椒。”他说,“你种的,该你做主。”

她笑了:“行啊,明儿摘点,炒个鸡蛋。”

他点头,这才转身要走。

刚到门口,又停住。

“慕晴。”他背对着她。

“嗯?”

“菜长得好,”他说,“是因为你浇了心。”

她手一抖,菜刀“当”地磕在案板上。

等她抬头,他人已出门,军装背影笔直,像一杆枪。

她盯着那背影,半天没动。

手腕上的银镯,轻轻颤了一下。

她低头,喃喃:“喂,你听见没?他说我浇了心……你别乱发光啊,我还没准备好。”

银镯没反应。

她深吸一口气,把萝卜条端出去,一张张铺在竹匾上。

日头正好,晒得人暖洋洋的。

她眯眼看着那片绿油油的菜地,忽然觉得,这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江砚洲站在村口岗亭边,望着自家屋顶的炊烟,抬手摸了摸肩头——那里昨天还压着挑水的扁担,今天却像托着什么更沉的东西。

他没动,只静静站着。

直到巡逻的哨声响起,他才转身,大步走进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