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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原花街的夜晚,是燃烧的欲望与金钱堆砌的幻梦。

当夜幕彻底笼罩,无数精致的灯笼次第亮起,将整条街道映照得如同流淌的银河,靡靡之音与脂粉香气混合在温热的空气中,织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网。

荻本屋大门洞开,前所未有的隆重。老板亲自站在门口,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也掩盖不住那亢奋到扭曲的神情。狯岳被侍女们几乎是半搀扶半推搡地带到门口。

狯岳穿着那身沉重的十二单衣,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烧红的刀尖上。

华服下的身体早已被冷汗浸透,冰冷黏腻。体内那股力量如同困兽,在狭窄的牢笼中左冲右突,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尖锐的刺痛和眩晕感。

他被迫微微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毫无血色的薄唇和线条紧绷的下颌。

那份强行压抑的痛苦、冰冷和濒临破碎的脆弱感,在华丽衣饰的衬托下,形成了一种极其矛盾又惊心动魄的美——如同即将碎裂的冰雕,美得令人心颤,也危险得令人不敢靠近。

伊之助则被强行按捺着暴躁,他努力挺直腰背(被竹尺抽出来的),碧绿的眼眸凶狠地扫视着周围,像一头随时会暴起伤人的猎豹被套上了金链。

他野性难驯的气质与这身华服格格不入,却意外地形成了一种充满原始张力的、野性美,同样引人注目。

“玉子!伊子!打起精神!记住这几天的训练!今晚,让整个吉原为你们疯狂!”老鸨尖利的声音在喧闹的背景中依旧刺耳。

随着一声清越的钟磬声,荻本屋的花魁道中队伍缓缓启动。

打头的秃(幼年侍女)提着印有“荻”字的巨大金色灯笼,新造们捧着象征花魁身份的漆盒、长烟管等物。

狯岳作为今晚即将“出道”的焦点,被安排在队伍中相对靠前、万众瞩目的位置。

当狯岳被簇拥着,如同移动的华丽云霞般从他们面前经过时,炭治郎和伊之助都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炭治郎的眼中瞬间充满了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恍惚。

眼前的狯岳,在极致华丽的衣饰和冰冷神秘的气质衬托下,美得近乎妖异,完全模糊了性别的界限,与他记忆中那个苍白阴郁、脾气暴躁的剑士判若两人。

那颈间的幽蓝勾玉,更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伊之助则直接看傻了眼,拉扯衣服的动作都僵住了,野性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纯粹的不解和呆滞。

他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狯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们,径直从两人面前走过,青色的眼瞳深处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和压抑到极致的屈辱风暴。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该死的闹剧。

花见台是京极屋最大的表演场所,此刻早已人声鼎沸。达官贵人、富商豪客挤满了台下的席位,空气中弥漫着酒气、脂粉香和贪婪的目光。台上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靡靡入耳。

脚踏三枚歯下駄,狯岳感觉自己的脚踝和膝盖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每一步抬起落下,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和重心不稳的摇晃。

体内那股力量随着他艰难的移动而更加狂暴,蓝紫色的电光在皮肤下疯狂窜动,带来一阵阵灼烧般的剧痛和强烈的呕吐感。

视野边缘开始模糊,周围喧闹的人声、刺眼的灯光、浓郁的香气都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变得扭曲而遥远。

他只能凭借最后一点本能,死死咬住牙关,将所有的意志力都用在维持身体不倒和压制体内那头即将破笼而出的凶兽上。

那份摇摇欲坠的冰冷和痛苦,在围观者眼中,却成了“玉子”花魁特有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孤高与哀愁。

屋内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在三花魁斗舞之前还有许多开场前的暖场节目。

然而,当狯岳——或者说“玉子”的身影,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缓缓出现在花见台最高处的帘幕之后时,整个喧嚣的会场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所有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钉在了那个身影上。

墨黑如夜、绣满金狐的沉重打褂,衬得他露出的脖颈和涂抹得雪白的面庞更加脆弱易碎。

高耸的立兵库发髻如同庄严的冠冕,垂落的鬓发柔顺地贴着苍白的脸颊。

最摄人心魄的,是他颈项间那枚流转着幽蓝光晕的勾玉,以及那双被脂粉勾勒、却依旧无法完全掩盖其下冰冷与桀骜的青绿色眼瞳。

那眼神,没有丝毫讨好和媚态,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近乎神性的漠然和深不见底的屈辱。

他站在那里,不像一个取悦他人的游女,更像一个被迫降临凡尘、俯瞰众生的……堕落神明。

“嘶……”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冷气。

紧接着,死寂被打破,爆发出比之前热烈百倍的惊叹和贪婪的议论!

“天……天哪!那是谁?!”

“玉子!京极屋新晋的花魁,玉子大人!”

“这……这真的是人吗?那玉……那玉在发光!”

“太美了……太冷了……简直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狐仙!”

“值了!今晚能看到玉子大人,花多少钱都值了!”

“她看我了!她看我了!”(并没有)

“像冰做的月亮!让人不敢靠近又移不开眼!”

“旁边那个…眼神好凶!像山里的野兽!但…也好有味道!”

“那个好像还不是花魁吧?”

“那又怎么样,穿那样的,肯定是往花魁培养的,诶嘿嘿嘿嘿,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容貌.......”

人群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狯岳充耳不闻,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听了。

他的世界只剩下脚下的剧痛、身体的沉重和体内那场随时会将他炸成齑粉的毁灭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