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冬的风雪卷着寒意,掠过易军大营的校场,赵多富泣血的倾诉还在耳畔回响,那些被皇权碾压的屈辱、酷刑加身的绝望,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扎进易枫的心底。他望着眼前这个浑身颤抖、眼神空洞的少女,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时空里,那个为了正义与家国,最终倒在昏君刀下的身影。一股难以抑制的戾气从他周身弥漫开来,玄色披风在风雪中猎猎作响,眼底深处翻涌着与平日沉稳截然不同的狂暴。那不是对赵多富遭遇的单纯愤怒,而是尘封多年的记忆被骤然揭开,积压在灵魂深处的恨意与伤痛,在这一刻尽数爆发。“赵构……”易枫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语气冰冷得能冻结空气,指节攥得咯咯作响,“昏君误国,残害宗室,与当年的齐灵帝,何其相似!”话音落下,他的目光飘向了遥远的天际,眼神渐渐涣散,陷入了对玄黄世界那段铁血岁月的回忆之中。那是玄黄世界的大齐王朝,与北宋一样,奉行着儒家礼法,沿用着相似的典章制度,朝堂之上文官主政,科举取士,疆域之内州府林立,百姓耕作纳税。可彼时的大齐,早已不复开国之初的清明,传到齐灵帝这一代,已是朝政腐败,奸佞当道。齐灵帝沉迷酒色,荒废国事,宫中嫔妃数千,苑囿遍布都城,为了修建奢华的琼华台,不惜加重赋税,盘剥百姓。地方官吏趁机中饱私囊,流民四起,饿殍遍野,而朝堂之上,以丞相李斯年为首的奸臣集团,更是把持朝政,排除异己,将大齐的国力耗损殆尽。就在这时,北方的蛮夷部落“黑水部”趁机崛起,他们骁勇善战,民风彪悍,见大齐国力衰弱,便举兵南下,一路烧杀抢掠,攻破了大齐北方数十座城池。黑水部的骑兵所到之处,城池化为焦土,百姓沦为奴隶,哭声震天,血流成河,大齐的半壁江山,危在旦夕。彼时的易枫,还不是玄黄世界的帝王,只是大齐军中一名从基层崛起的将领。他出身寒微,自幼父母双亡,靠着一身过人的武艺和谋略,从普通士兵一步步做到了镇北将军,手握北方兵权,成为大齐抵御黑水部的最后一道屏障。他深知百姓疾苦,更明白军人的使命。自黑水部入侵以来,他便率领麾下将士,在北方边境与蛮夷展开了殊死搏斗。他治军严明,身先士卒,从不克扣军饷,与士兵同甘共苦;他用兵如神,屡战屡胜,数次以少胜多,硬生生挡住了黑水部的南下攻势。短短三年,易枫率军收复失地数十座,斩杀黑水部主力十余万,将蛮夷逼退至雁门关外百里之地,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随着战功累积,他的威望也达到了顶峰——北境百姓视他为“守护神”,军中将士对他誓死效忠,就连南方各州的官吏,也纷纷上书称颂他的功绩。一时间,“易将军”的名号传遍大齐,风头之盛,已然超越了居于深宫的齐灵帝。功高震主,自古便是帝王大忌。齐灵帝本就昏庸多疑,看着易枫的权势日益膨胀,心中的忌惮如同野草般疯长。奸臣李斯年更是趁机煽风点火,屡屡在齐灵帝面前进谗言,污蔑易枫“拥兵自重,意图谋反”,声称“易枫一日不除,大齐江山一日不稳”。齐灵帝本就对易枫心存芥蒂,经李斯年这么一说,更是坐立难安。他既怕易枫真的谋反,又舍不得杀了这个能抵御黑水部的“猛将”,思来想去,竟想出了一个自毁长城的昏招——割地求和,同时暗中削弱易枫的实力。一道来自都城的圣旨,在雁门关大捷的前夜,送到了易枫的中军大帐。圣旨上,齐灵帝以“国库空虚,军民疲惫”为由,下令易枫即刻退兵,与黑水部议和,并割让北方三座肥沃城池给黑水部,每年向其缴纳岁贡十万两白银、绸缎千匹。圣旨的末尾,还特意强调“不得延误,否则以抗旨论处”。易枫看着那道圣旨,气得浑身发抖。他麾下的将士,多少人为了保卫家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多少百姓为了支援军队,倾家荡产,流离失所。如今胜利在望,昏君却要割地求和,向蛮夷低头,这不仅是对将士们鲜血的亵渎,更是对大齐百姓的背叛!“将军,不能退啊!”副将秦岳红着眼眶,跪在易枫面前,“我们苦战三年,牺牲了多少兄弟,才将黑水部逼到绝境。现在退兵,不仅前功尽弃,北方百姓还会遭受蛮夷的报复,我们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对不起天下苍生!”“我知道!”易枫一拳砸在帅案上,震得案上的兵符、令箭纷纷掉落,“可君命如山,我身为大齐将领,岂能抗旨不遵?”他心中矛盾至极。抗旨,便是谋逆之罪,不仅自己要身首异处,麾下的将士也会受到牵连;可遵旨,便是眼睁睁看着胜利溜走,看着百姓受苦,这与他从军的初衷,背道而驰。就在易枫犹豫不决之际,第二道圣旨又接踵而至。这一次,齐灵帝的命令更加荒唐——让易枫在三天之内,攻下黑水部占据的“云城”。云城地势险要,城墙高大坚固,黑水部在此布下了重兵防守,粮草充足。而易枫麾下的大军,经过连日苦战,早已疲惫不堪,更要命的是,粮草已仅够维持两日——朝廷早已停了对北境的粮草补给,美其名曰“国库空虚”,实则是齐灵帝与李斯年故意为之,想让易枫不战自溃。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齐灵帝与李斯年设下的毒计。若是易枫攻不下云城,便是违抗君命,可治其死罪;若是他强行攻城,必然会遭受惨重损失,甚至全军覆没,齐灵帝与李斯年便能坐收渔翁之利,除去他这个“心腹大患”。“昏君!奸臣!”秦岳怒不可遏,拔剑斩断了案角,“这分明是要置将军于死地!我们不能再听他们的摆布了!”易枫沉默不语,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知道,秦岳说得对,齐灵帝已经容不下他了。可没有粮草,没有援军,他就算想反抗,也有心无力。麾下的将士们已经断粮两日,个个面黄肌瘦,连拿起武器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如何能攻下云城?就在易枫陷入绝境之时,一名亲信士兵突然神色匆匆地走进大帐,递上了一个密封的锦盒。“将军,这是宫里的宁安公主派人送来的,说是十万火急,务必亲手交给将军。”宁安公主,齐灵帝的妹妹,聪慧善良,深明大义。她与易枫相识于早年,敬佩易枫的勇武与忠义,易枫也感念她的仁心与远见,两人虽有情意,却因身份悬殊,始终以礼相待,她向来恭敬地称他“易将军”,从未有过半分逾矩。这些年,易枫出征在外,宁安公主便一直在宫中暗中相助,为他传递朝堂消息,多次设法为北境筹措粮草,是易枫在朝中唯一能信任的人。易枫心中一动,连忙打开锦盒。锦盒内,除了一封书信,还有一份盖着皇家玉玺的圣旨,以及一份粮草调度令。他展开书信,宁安公主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字里行间满是焦急与恳切:“易将军亲启:昏君误国,奸臣当道,割地求和之举,实乃亡国之兆。云城之命,是奸人毒计,将军万不可从。妾深知北境粮草断绝,已私自动用国库储备,调运京畿粮仓十万石,不日便会送达军营。另,妾已假传圣旨,言陛下醒悟,令将军坚守雁门关,暂缓攻城,整军备战,待时机成熟再图收复失地。假传圣旨、擅动国库,皆是死罪,然为将军,为大齐江山,为天下苍生,妾在所不辞。愿将军保重身体,坚守阵地,不负将士所托,不负百姓厚望。宁安顿首。”易枫看着书信,泪水模糊了双眼。他知道,宁安公主出身皇室,自幼受礼教束缚,却为了他、为了大齐,不惜触犯两大死罪——假传圣旨、擅动国库。这份胆识与情义,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无穷的力量。“公主……”易枫握紧了手中的书信,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你放心,我定不负你,定不负天下苍生!”不久之后,宁安公主调运的十万石粮草如期抵达军营。将士们得到粮草补给,士气大振。易枫按照宁安公主假传的圣旨,坚守雁门关,不再理会齐灵帝的乱命。他一面安抚将士,整顿军备,一面派人侦查黑水部的动向,等待反击的时机。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宁安公主假传圣旨、擅动国库的事情,很快就被丞相李斯年察觉。李斯年立刻向齐灵帝禀报,并添油加醋地污蔑宁安公主与易枫“私通谋逆”,声称“两人里应外合,意图颠覆大齐”。齐灵帝本就对易枫心存忌惮,得知宁安公主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更是勃然大怒。他既恨宁安公主“背叛”自己,又怕这桩事坐实了易枫的谋反罪名,更怕宁安公主手中掌握的国库调度证据会牵扯出自己的昏聩。盛怒之下,他不顾兄妹之情,下令将宁安公主打入天牢,并以“假传圣旨、擅动国库、通敌谋反”的三重罪名,判处其斩立决,且不许任何人求情。行刑那日,天空阴沉,大雨滂沱。宁安公主身着囚服,被押赴刑场。她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畏惧,只是望着北方雁门关的方向,眼中满是眷恋与期盼。临刑前,她对着雁门关的方向深深一拜,轻声呢喃:“易将军,今生未能亲眼见你平定蛮夷、还天下太平,是妾之憾。愿将军珍重,护得苍生安宁……”随着一声令下,刽子手的大刀落下,鲜血染红了刑场的石板,也染红了易枫心中最后的一丝温情。当宁安公主被处死的消息传到雁门关时,易枫正在指挥将士们加固城防。得知噩耗的那一刻,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手中的长枪“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公主……”易枫仰天长啸,声音凄厉,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绝望,“昏君!李斯年!我易枫若不杀你们,誓不为人!”那一刻,易枫心中的所有顾忌都烟消云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这样的昏君,这样的朝廷,值得他去效忠吗?他想起了宁安公主的嘱托,想起了麾下将士的牺牲,想起了北方百姓的苦难。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指向都城的方向,声音响彻云霄:“将士们!昏君误国,奸臣当道,宁安公主为救我们,为救大齐,惨遭杀害!这样的朝廷,这样的皇帝,我们还有必要效忠吗?今日,我易枫决定,起兵反了!杀向都城,诛杀昏君奸臣,为公主报仇,为天下苍生讨回公道!”“反了!反了!”“杀向都城!为公主报仇!”“诛杀昏君奸臣!”将士们早已对昏君奸臣恨之入骨,如今宁安公主惨死,更是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怒火。所有人都举起武器,高声呐喊,声音震彻天地。易枫率领大军,放弃雁门关,掉头杀向都城。他的军队一路势如破竹,所到之处,百姓纷纷响应,州县官吏要么开城投降,要么被愤怒的百姓推翻。沿途的军队,也有不少倒戈相向,加入了易枫的起义军。大军很快就兵临都城之下。齐灵帝与李斯年惊慌失措,连忙组织禁军抵抗,可禁军将士早已人心涣散,根本无心作战。易枫率领将士们,轻而易举地攻破了都城城门,杀进了皇宫。皇宫之内,齐灵帝吓得躲在龙椅之下,瑟瑟发抖。李斯年则率领一群亲信,负隅顽抗,最终被易枫一剑斩杀。易枫提着李斯年的人头,一步步走向龙椅,目光冰冷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齐灵帝。“易枫……朕是皇帝,你不能杀朕……”齐灵帝声音颤抖,语无伦次,“朕可以给你高官厚禄,给你割地封侯,只要你放过朕……”“皇帝?”易枫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杀意,“你这样的昏君,也配当皇帝?你沉迷享乐,荒废国事,任由奸臣当道,残害忠良,割地求和,背叛百姓,还有脸自称皇帝?”他举起手中的佩剑,剑尖直指齐灵帝的咽喉:“宁安公主因你而死,无数将士因你而亡,天下百姓因你而受苦。今日,我易枫便替天行道,斩了你这个昏君!”“不要!不要杀朕!”齐灵帝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可易枫没有丝毫犹豫,手中的佩剑一挥,鲜血飞溅,齐灵帝的头颅滚落在地。诛杀昏君奸臣后,易枫并没有立刻登基称帝。他先是整顿朝政,废除了齐灵帝时期的苛捐杂税,安抚百姓,稳定人心。随后,他派遣大军,再次北上,彻底歼灭了黑水部,收复了所有失地。在平定北方之后,易枫又将目光投向了玄黄世界的其他势力。彼时的玄黄世界,除了大齐,还有八个大小不一的国家,这些国家相互攻伐,战乱不休,百姓深受其害。易枫深知,只有统一玄黄世界,才能彻底结束战乱,让天下百姓过上太平日子。于是,他率领大军,开始了统一战争。他用兵如神,所向披靡,对待那些愿意归降的国家,他采取安抚政策,保留其原有制度,减轻百姓赋税;对待那些负隅顽抗的国家,他则毫不留情,大军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很快就将其一一平定。历时五年,易枫终于统一了玄黄世界的八个国家,结束了长达数百年的战乱。此时的他,威望达到了顶峰,各地百姓、将士纷纷上书,请他登基称帝。有人说他“弑君谋反,大逆不道”,有人说他“穷兵黩武,杀戮过重”,但易枫毫不在乎。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不在乎所谓的“正统”,他只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百姓,为了结束战乱。在都城的天坛之上,易枫身着龙袍,登基称帝,改国号为“玄”,定都“天玄城”。他站在天坛之巅,望着脚下跪拜的万民,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沉甸甸的责任。“朕今日登基,不为九五之尊的荣耀,只为守住对宁安公主的承诺,守住对天下百姓的承诺。”易枫的声音传遍天坛,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朕向天下立誓,此生定当励精图治,轻徭薄赋,与民休息,让天下百姓有田种、有饭吃、有衣穿,不再受战乱之苦。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登基之后,易枫践行誓言,励精图治,整顿吏治,发展生产,兴修水利,开办学校。在他的治理下,玄黄世界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国力日益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