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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仙子她撩而不自知 > 第259章 羞愧的凌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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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寒已在此处静立了许久,霜华残剑杵在地上,剑身映着清冷的晨光。

她望着南方,冰蓝色的眼眸里雾气朦胧,思绪早已飘到了那不知名的南疆小镇,飘到了那个人身边。

师尊那似是而非的提点,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缠绕得她心绪不宁。

去?不去?

这两个念头在她脑中反复拉锯,让向来果决的剑心,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裂痕,泄露出几分属于少女的烦乱与无措。

山风卷起她素白的衣袂和墨发,身影在孤峰之上,显得愈发清寂。

就在她心神不属之际,身侧的空气又是一阵毫无征兆的波动。

这一次,凌霜寒甚至没能提前察觉分毫,直到那道慵懒中带着独特韵味的嗓音几乎贴着她耳畔响起,她才悚然一惊,猛地回头。

“小霜寒,你这副望眼欲穿的样子,是在数南边的云,还是在想南边的人?”

苏清寒不知何时已斜倚在她旁边不远处一块光滑的山石上,姿态闲适得仿佛在自家后院晒太阳。

她手里甚至还捏着一片不知从哪摘来的翠绿竹叶,正漫不经心地转动着,目光却似笑非笑地落在凌霜寒骤然僵住的脸上。

凌霜寒的心脏狠狠漏跳了一拍,随即剧烈地鼓动起来,那声音大得她怀疑是否会被对方听去。

她几乎是本能地后退了半步,脚下甚至踉跄了一下,这在她修炼有成后几乎是从未有过的事。

手中的霜华残剑“铿”地一声被她握得更紧,冰冷的剑柄此刻却仿佛有些烫手。

“苏……苏前辈?!”她的声音都有些不稳,向来清冷平直的语调罕见地拔高、打结,泄露了主人内心的惊涛骇浪。

冰蓝色的眼眸瞬间睁大,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种被骤然窥破最深秘密的、近乎慌乱的羞窘。

那层常年覆盖在她周身的、拒人千里的寒冰,在此刻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痕。

苏清寒将她这一系列堪称“失态”的反应尽收眼底,眼中促狭之意更浓,还带着几分“果然如此”的了然。

她将竹叶凑到唇边,随意吹了口气,那叶片便打着旋儿,飘飘悠悠地朝凌霜寒飞去,最终轻轻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指尖附近。

“我家那傻徒弟,性子闷,心思重,有时候啊,得像剥笋壳一样,一层层慢慢来。”

苏清寒慢悠悠地说道,每个字都像带着钩子,精准地撩拨着凌霜寒紧绷的心弦。

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对方灵魂深处。

“不过嘛,有人惦记着,有人等着,这笋剥起来,好像也没那么费劲了,反而……挺有意思的。你说是不是,小霜寒?”

“我……”凌霜寒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贯清晰的思路此刻乱成一团麻,平日简洁利落的言辞也消失无踪。

苏清寒的话像带着无形的热度,烫得她无所遁形。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以惊人的速度升温,血液仿佛都涌到了头上。

她甚至能想象出自己此刻的模样——必定是面红耳赤,狼狈不堪。

这认知让她更加羞窘,恨不得立刻御剑逃离这让她无处藏身的峰巅。

可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她只能徒劳地垂下眼帘,浓密的长睫像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试图遮挡住眼中无法掩饰的慌乱。

握着剑柄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微微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剧烈震荡。

“南疆那地方,”苏清寒仿佛没看到她快要烧起来的窘态,自顾自地换了个话题,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潮湿,林子密,蚊虫是多了些。”

凌霜寒的心又是一提,不明所以地抬起水光潋滟的眸子,看向苏清寒。

苏清寒迎着她茫然又警惕的目光,唇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加深了,慢条斯理地补充道:

“我家那徒弟,别看她平时一副清冷样子,其实皮肤娇气得很,最怕蚊虫叮咬。

被叮了,定要红上一片,痒得难受,说不定还会偷偷挠,挠破了就更麻烦。”

这话宛如一道惊雷,直直劈入凌霜寒混乱的脑海。

蚊虫……怕痒……红了一片……偷偷挠……

这些琐碎至极、与她平日所思所想的剑道、修行、责任全然无关的字眼,此刻却像生了根,带着无比清晰的画面感,强行在她脑海中铺陈开来。

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去想象——沈嫣微微蹙着远山般的眉,清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懊恼。

白皙的手臂或脖颈上显出一小片刺眼的红痕,她或许会无意识地用指尖去轻轻抓挠,唇瓣微抿,流露出一点点平日里绝难见到的、属于少女的娇气与烦恼……

“轰——”

想象带来的冲击,比苏清寒直接的调侃更甚。

凌霜寒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脸上刚刚稍有退却的热意瞬间以燎原之势反扑回来,这一次连耳根、脖颈,乃至被衣领遮盖的肌肤,都仿佛烧了起来。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耳朵尖在发烫。一种混合着羞耻、担忧、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揪心的情绪,狠狠攥住了她的心脏。

她再也维持不住任何镇定,猛地别过脸去,几乎将半边脸颊埋进了自己的肩颈处,只留下一个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耳廓对着苏清寒。

另一只空着的手下意识地抬到胸前,无意识地揪住了自己心口的衣料,指节蜷缩,仿佛想按住那颗失控狂跳的心脏。

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蜀山首席大弟子、清冷孤高的剑修模样,分明就是个被长辈打趣到无地自容、心慌意乱到了极点的寻常少女。

躲在远处云气中、本想过来看看徒弟情况的玄胤真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先是愕然,随即花白的胡子都因为忍笑而微微抖动起来,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长长叹了口气,嘀咕道:

“唉,这孩子……平时看着冰雕雪塑似的,这心思一动起来,简直比地火岩浆还烫人,全写脸上了,藏都藏不住……

被苏道友三言两语就拿捏得死死的,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哟。”

他看着自家那向来以冷静自制着称、此刻却连站都快站不稳、羞窘得快要冒烟的徒弟,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还有那么一点点“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复杂感慨,以及对于苏清寒这种“撩完就跑”恶劣行径的无声谴责。

苏清寒似乎终于满意了,欣赏够了凌霜寒这百年难遇的、冰消雪融般的窘态。

她直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将那枚曾吹向凌霜寒的竹叶轻轻一弹。

竹叶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碧绿流光,悄无声息地没入远方的云海,消失不见。

“行了,云看够了,风也吹够了。”她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身形一晃,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山巅浓郁流动的云雾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那丝慵懒而意味深长的气息,似乎还残留了一缕在清冷的空气中。

峰巅重归寂静,唯有山风依旧呼啸。

凌霜寒却依旧僵立在原地,保持着那个偏头揪衣的姿势,久久未动。

脸上的红潮如同最艳丽的晚霞,经久不散。

心脏仍在胸腔里不规律地撞击着,耳边仿佛还在回荡着苏清寒的话,眼前晃动着那些让她心慌意乱的想象画面。

霜华残剑冰冷的剑身贴着她的掌心,却再也无法让她冷静下来。

南方的天际,云卷云舒,变幻莫测,像极了她此刻理不清、剪不断的心事。

那“去”与“不去”的拉锯,似乎被一股更汹涌、更陌生的热流冲击得七零八落。

玄胤真人远远看着,最终摇摇头,悄然隐去了身形。

这南疆的风,看来是非吹不可了。

只是不知道,这层被苏道友亲手戳破的窗户纸后面,等着他这傻徒弟的,会是怎样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