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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蔽的冰窟内,时间仿佛被极寒冻结。短短数小时的休整,对于经历连番恶战的众人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但北极点方向传来的、一波强似一波的能量波动,如同催征的战鼓,不容他们再有丝毫耽搁。

李宜臻将苏清曼赠与的星辰短刃仔细佩在腰间,与北斗腰牌并列。手指拂过冰冷的刃身,能感受到一种内敛的共鸣,这让他心中稍安。他目光扫过同伴:江辰风经过调息,脸色好了许多,南斗徽章重新焕发出沉稳的光泽;苏清曼手持星幡,眼神宁静而坚定;冷月依旧如蓄势待发的猎豹,气息收敛却锐利;林若曦则最后检查着“逐星号”勉强恢复的动力系统,脸上写满了凝重。

“船只能保证最基本的航行,隐蔽性和防御力几乎为零。”林若曦汇报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冰窟中回荡,“一旦离开这里,我们就像黑夜里的火把,会被立刻发现。”

“已经没有退路了。”李宜臻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影族的仪式快完成了,我们必须在他们彻底打开源海之门前阻止他们。‘逐星号’留在这里,作为最后的退路。我们……潜行过去。”

“潜行?”江辰风皱眉,“这冰天雪地,怎么潜行?”

“走水下。”冷月突然开口,她走到冰窟边缘,指着下方幽暗的海水,“鲛人能找到这里,说明水下有通路。冰盖之下,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而且,水能一定程度上屏蔽能量波动。”

这个提议极为大胆,却也可能是唯一的选择。北极冰盖其下是纵横交错的冰下海洋和洞穴系统,确实是绝佳的隐蔽通道。

“我们需要水下行动的能力。”苏清曼看向李宜臻,“我们的体质虽远超常人,但长时间在极寒水下游动,而且可能面临战斗……”

李宜臻沉吟片刻,将手按在北斗腰牌上。“北斗之力,可引星辰光辉,亦能调和周遭环境。我可以尝试构筑一个简单的避水与抗寒的结界,但范围不会太大,且需要持续消耗力量。”他又看向林若曦,“若曦,船上还有多少‘水肺’和抗寒服?”

“常规装备有一些,但水下这种环境,效果有限,只能作为备用。”林若曦答道。

“足够了。”李宜臻决断道,“以我的结界为主,装备为辅。冷月,你先去探探路,寻找可行的水下路线。其他人准备,十分钟后出发。”

冷月点头,身影如游鱼般悄无声息地滑入漆黑的海水,瞬间消失不见。几分钟后,她重新浮出水面,言简意赅:“下方有一条冰隧道,斜向通往北方,水流平稳,可行。”

没有更多犹豫,众人迅速换上备用的抗寒服,佩戴好简易水肺。李宜臻深吸一口气,北斗腰牌散发出柔和的星辉,光芒扩散,形成一个刚好包裹住五人的透明气泡状结界。结界内,海水被排开,温度也维持在可承受的范围,但李宜臻的额头立刻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维持结界的消耗显然不小。

“走!”

五人沉入冰海,跟随冷月,向着那条幽深的冰隧道潜去。隧道内部并非全然黑暗,冰层本身散发出微弱的蓝绿色荧光,映照得水下光怪陆离。巨大的冰柱如同森林,各种奇特的耐寒发光生物在四周游弋,静谧中透着诡异的美感。结界隔绝了大部分寒意和水压,但那种与世隔绝的孤寂感和对未知的警惕,却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潜行了一段距离,前方的隧道逐渐变得宽阔,水流也似乎湍急了一些。冷月突然抬手示意停止,她的目光锁定在前方一片看似平静的水域。凭借星髓之钥对能量的超凡感知,她察觉到一丝极其隐晦的暗蚀波动。

“有埋伏。”冷月的意念通过同心玉传递给众人,“不是生物,是能量陷阱。”

话音刚落,前方水域中突然亮起数道幽蓝色的符文,瞬间张开成一张巨大的能量网,无声无息地向结界罩来!网上流淌着冰冷的暗蚀能量,一旦被缠上,不仅结界可能破裂,众人也会被瞬间被冻结吞噬。

“后退!”李宜臻低喝,操控结界急速后撤,但能量网的速度极快!

江辰风反应神速,南斗徽章光芒暴涨,一道凝练的赤红能量如利箭般射出,并非攻击能量网中心,而是精准地击中了边缘几个符文的连接点。南斗之力的肃杀特性对暗蚀能量有天然的克制,只听几声轻微的碎裂声,能量网的光芒顿时黯淡了一下,扩张速度骤减。

趁此间隙,李宜臻全力催动北斗结界,向侧下方一道狭窄的冰裂缝冲去。结界堪堪擦着能量网的边缘掠过,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次偷袭。

“是影族的警戒陷阱。”苏清曼心有余悸,“看来我们找对方向了,他们已经严密布防。”

“这条路不能走了。”冷月感知着周围,“陷阱被触发,很快就会引来他们。”

李宜臻当机立断:“改变路线,寻找其他路径。冷月,靠你了。”

冷月点头,再次潜入黑暗中探路。这一次,她花费了更长时间,期间众人能隐约感觉到有强大的能量个体从远处水域掠过,显然是影族的人。在结界中等待的每一秒都格外漫长,李宜臻维持结界的消耗越来越大,脸色逐渐苍白。

终于,冷月返回,带来了新的路线信息:“找到一条更隐蔽的路径,需要穿过一片复杂的冰洞群,但可以绕过这些陷阱。”

众人跟随冷月,在迷宫般的冰洞中艰难穿行。环境愈发恶劣,有时需要合力击碎挡路的薄冰,有时需要在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缝隙中挤过。李宜臻的结界范围被压缩到极限,消耗剧增。

就在他感到快要支撑不住时,前方出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光芒。不是冰层的荧光,也不是影族的幽蓝,而是一种柔和的、带着生命气息的淡蓝色光辉。

冷月示意大家隐蔽。透过冰壁的缝隙,他们看到了一处较小的冰下空腔。空腔内,几名鲛人战士正在与几只由暗影能量构成的、形似水母的怪物交战。鲛人的动作优雅而迅捷,手中的骨矛闪耀着水波般的光华,每一次刺击都能让暗影水母溃散一部分。为首的,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位手持珊瑚法杖的鲛人,她口中吟唱着古老的歌谣,法杖挥洒出的蓝色光晕不断治愈着受伤的战士,并削弱着暗影怪物。

“是北境鲛人!她们也在清理通往源海之门的障碍!”苏清曼低声道。

李宜臻心中一动,这是一个汇合的机会。他深吸一口气,操控结界缓缓向那片空腔靠近。当结界的光芒映入鲛人眼帘时,双方都瞬间警惕起来。

为首的鲛人歌者看清是李宜臻等人,眼中戒备稍减,她挥动法杖,一道安抚的意念传来:“星辰守护者?你们果然找到了这里。”

李宜臻撤去结界,众人浮出水面。刺骨的寒意再次袭来,但此刻已顾不上了。

“我们必须阻止影族。”李宜臻直截了当地说,“前面的情况如何?”

鲛人歌者神色凝重:“影族的防御非常严密,陷阱数量众多。而且,我们感受到,仪式已经进行到了最后阶段,归墟本源(亚瑟)的气息……非常微弱痛苦。”她看向李宜臻,“公主殿下正在设法干扰仪式核心,但需要帮助。有一条秘密水路,可以绕过大部分防御,直达仪式现场附近,但需要穿越一片极度危险的‘混乱能量带’。”

“带我们过去。”李宜臻没有任何犹豫。

鲛人歌者点了点头:“你们准备好了就跟我来,最后的这段路……将是真正的考验。”

在鲛人的引领下,众人再次潜入水中,向着那条充满未知危险的秘密水路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