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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900年7月8日

地点:神都,皇宫御书房

安全处加急送来的战报摆在洪天佑的案头,上面详细描述了联军,尤其是英军投入“铁甲车”(装甲车)作战,导致京城守军防线迅速崩溃、伤亡惨重的细节。

截至7月7日京城战局概要:

联军: 累计总伤亡已突破一万三千人(自大沽口登陆起),其中进攻京城内城及皇城区域伤亡约四千人。目前控制外城全部、内城大部,正围攻皇城。

清军与义和团: 累计总伤亡难以精确统计,估计超过五万人(含溃散)。董福祥 甘军、荣禄 武卫军主力基本被打残。义和团核心力量(如王德成、曹福田等部)伤亡 超过七成。目前仅能依托 皇城 及内城少数区域进行零散抵抗。

控制区:联军已控制京城约八成区域,清廷在京城内的统治实质上已崩溃,慈禧及核心大臣已准备“西狩”(逃跑)。

“英国佬……倒是学得快。”洪天佑冷哼一声,手指点着战报上关于装甲车的描述,“把仿制咱们‘野牛’的玩意儿,第一次实战检验就放在了清国。看来,他们是真急着想打开局面。”

“陛下,”安全处主事 黄三沉声汇报,“英军装甲车虽仅八辆,且性能也略逊于我上一代的‘铁甲一型’(主要发动机原因),但其在巷战中对于缺乏重武器的守军,心理和实战威慑力巨大。王德成部遭遇其冲击后,几乎溃散。我们原先设想的‘外围绞杀’,因守军主力迅速崩溃,恐难以为继。”

由于之前制定的“三管齐下”之策,第一条“持续支援,外围绞杀”,是基于守军能依托巷战和地形有效迟滞联军的预判。但现在,联军拥有了装甲车这种攻坚利器,正面防线和传统巷战的效果大打折扣,义和团和清军残部若继续硬碰硬,只会被更快被消灭掉,达不到持续消耗联军的目的。

洪天佑站起身,在东亚地图前踱步。京城战事的急剧变化,特别是联军投入新式武器导致守军迅速崩溃,确实打乱了他最初“缓慢放血”的设想。清廷这艘破船沉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无妨。”洪天佑停下脚步,目光锐利

“第一条计划,需要调整。”洪天佑转头对刚刚召集而来的几位重臣——马国胜、赵铁鹰、张弼士、黄三说道,“不能让联军这么轻松就肃清抵抗。我们要把水继续搅浑,把他们绑入清国的战争泥潭中!”

他目光锐利,提出了调整后的新三条计划:

“第一条:化整为零!”

“黄三,传令安全处在北方的各站点,立即执行以下调整:

1. 目标转变:不再追求扶持大规模、固守阵地的义和团团体。转而 重点寻找、联络那些在联军进攻下被打散,但仍有抵抗意志的义和团小股头目、溃散的清军低级军官,甚至是地方上有声望、对洋人抱有仇恨的士绅、镖师等。他们人少目标小,更灵活。

2. 支援方式改变:提供的武器以 轻便、易于隐藏和携带 为主。大量提供 李-恩菲尔德步枪、毛瑟手枪(驳壳枪)、子弹、手榴弹、炸药、地雷、燃烧瓶。减少重型机枪和小炮的支援,因为它们目标大,容易被拖累针对。

3. 目标计划:告诉他们,不要再试图固守一城一地。他们的任务是 ‘骚扰、破袭、困敌’ !专打联军的巡逻队、哨所、落单士兵、后勤运输队、通讯线路、马厩、水源!利用青纱帐、山区、复杂街巷,打了就跑,让联军占领区永无宁日!要让每一个联军士兵,离开军营都提心吊胆!”

“第二条:宣传攻心,塑造‘暴行’!”

“通知唐绍仪(有事,未到),动用我们在国际和清国境内的所有宣传渠道。大肆渲染、甚至适当‘创作’联军的‘暴行’! 重点宣传:

1.联军使用 ‘毒气炮’(列低炮) 屠杀平民。

2.联军 ‘铁甲车’碾压妇孺景象。

3.联军入城后 烧杀抢掠、奸淫妇女 的‘细节’。

强调这是 ‘西方野蛮文明对东方古老文明的毁灭性侵略’。

主要目的:一是激发清国百姓的同仇敌忾,为‘星火燎原’提供群众基础;二是在国际舆论上抹黑联军,尤其针对国内反战声音较大的英国和美国,给他们政府施加压力;三是为未来我大夏可能以‘文明守护者’或‘秩序恢复者’身份介入,提前铺垫道义基础。”

“第三条:派遣顾问,传授‘战术’!”

“赵铁鹰,从总参谋部和远东军区,再挑选一批精通小分队作战、侦察、爆破、游击战术的精英军官和士官,人数多点,分散开,但要绝对可靠,精通北方方言。由安全处安排,化装成溃兵、商人、难民,渗透进直隶、山东等地。”

“他们的任务是:找到那些被我们选中的抵抗团体头目,以海外归国学子身份,担任‘军事顾问’!”

“亲自教授他们:1.如何侦察敌情,选择伏击地点?如何布置诡雷、地雷,有效破坏道路和桥梁?如何利用夜色和地形进行偷袭和转移?如何发动群众,建立秘密交通站和情报网?最重要的,是教会他们‘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战十六字诀精髓!”

“我们要做的,不是给他们鱼,而是教会他们钓鱼的方法!要让联军的占领,变成一场持续失血的噩梦!”

洪天佑说完,看向众人:“至于对俄国的北疆施压,和对英国南非的计划,计划不变,继续加强执行!我们要让英俄两国,同时感受到来自三个不同方向的巨大压力!”

“陛下圣明!”黄三率先领命,“臣立刻调整北方行动计划,确保新的‘星火’尽快燃起!”

赵铁鹰和张弼士也纷纷表示会全力配合。

马国胜赞叹道:“陛下此策,可谓釜底抽薪。联军纵有坚船利炮,铁甲战车,若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亦将寸步难行,疲于奔命。我大夏坐收渔利之期,不远矣!”

洪天佑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北方地图。

“传令下去吧。朕要让这直隶大地,处处都是抵抗的烽火!让联军的胜利,变成他们永远无法摆脱的泥沼!等他们精疲力尽,等国际舆论发酵,等英俄焦头烂额之时,便是我大夏以救世主的姿态,降临到他们面前的“拯救”他们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