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声在石台下响起的瞬间，功法殿最深处的一面墙壁无声滑开，露出一条幽深通道。紫光从缝隙中渗出，映在三人脸上，凌颜第一个察觉灵识波动异常。
她抬手打出一道符印，空间护罩立刻展开，将三人笼罩其中。灵气场域稳定下来，原本轻微扭曲的视线恢复清晰。
“别走散。”凌颜低声说。
玉珩没说话，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风挽月立刻贴到她另一侧，三人呈三角阵型，缓步向前。脚底地面由石板转为黑玉材质，每一步落下都没有回响。
通道两侧墙面开始闪烁微弱光芒，像是呼吸般一明一暗。凌颜发现自己的影子忽长忽短，而玉珩和风挽月的身影偶尔会错位半寸。她正要开口提醒，眼前景象骤然变化。
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阳光。街道上车流穿梭，红绿灯交替闪烁。凌颜站在十字路口中央，手里抱着一摞文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方案重做！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新稿！”
这是她穿越前最后加班的那个夜晚。
她低头看手机，屏幕显示时间是2023年4月17日。可她明明已经在修仙界生活了三年。现代世界的时间不可能还在运转。
逻辑错误。
她立刻闭眼，调动混沌灵力冲击识海。一股剧烈震荡传遍全身，幻境如玻璃般碎裂。
睁眼时，她仍站在通道中。玉珩和风挽月僵立原地，眉心泛起灰雾。两人还没醒来。
凌颜迅速结印，《混沌灵诀》中的破妄技法浮现脑海。指尖凝聚青金光点，她先点向玉珩眉心。
玉珩猛地睁眼，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右手本能去摸玄月剑，却发现剑还在背上。他喘了几口气，眼神逐渐聚焦。
接着是风挽月。凌颜指尖刚触到她眉心，风挽月突然抽泣一声，整个人向前扑来，紧紧抱住她。
“他们说我废物……不配练剑……要把我赶出去……”风挽月声音发抖。
“都是假的。”凌颜轻轻拍她后背，“我们在遗迹里，你不是一个人。我和玉珩都在。”
风挽月慢慢松开手，擦了把脸。她咬住嘴唇，用力点头。
三人都清醒了，但空气里仍有压迫感。风挽月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玉珩的眼神深处藏着一丝阴霾。通道尽头传来低语，听不清内容，却让人太阳穴发胀。
凌颜从储物戒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淡绿色丹药。“清心丹，我自己炼的，吃了能稳住神识。”
风挽月接过一颗放进嘴里，玉珩也沉默地服下。片刻后，两人呼吸平稳下来。
凌颜又唤出空间灵泉的雾气，缭绕在三人周围。水汽带着净化之力，残余的精神干扰被逐步清除。
“继续走。”她说。
三人保持阵型，一步步向前。通道越来越窄，紫光转为暗红，墙上的符文开始缓慢移动，像某种活物在爬行。
终于走到尽头。
一扇高达三丈的青铜石门矗立眼前。表面刻满褪色符文，有些已经断裂，有些仍在微弱发光。门缝间溢出古老威压，压迫感比刚才强了十倍。
凌颜抬起手，示意停下。
“别靠近。”她说，“这门有灵性，不能乱碰。”
三人后退三步，站成防御姿态。凌颜在左，风挽月在右，玉珩居中持剑。他们的灵气自然连接，形成稳定循环。
石门没有动静，但空气中多了某种存在感，仿佛背后有一双眼睛正在观察他们。
风挽月盯着门上的一个符号，小声说：“这个纹路……我在破妄莲上见过。”
凌颜点头：“我也注意到了。可能和我的体质有关。”
玉珩握紧剑柄：“如果要试，让我来。”
“不行。”凌颜直接拒绝，“你刚才的幻境是家族逼婚，说明你内心还有动摇。现在不适合接触有灵的东西。”
玉珩皱眉，想反驳，但最终没说话。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风挽月悄悄拉了拉凌颜的袖子：“你说破妄莲能识别真假……那我们现在看到的门，是真的吗？”
话音刚落，石门表面的符文忽然全部亮起，红光大盛。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门缝中传出，地面震动。
凌颜立刻展开空间护罩加强防御，玉珩横剑挡在前方，风挽月快速画出一张定身符贴在地面。
吸力持续增强，他们的鞋底开始打滑。
“稳住！”凌颜低喝，体内混沌灵力急速运转，在脚下凝成锚点。
玉珩单膝跪地，玄月剑插入地面固定身体。风挽月抓住凌颜的衣角，才没被扯走。
就在三人全力对抗时，石门上方一块浮雕缓缓转动，露出一个凹槽。形状和凌颜收着的青铜碎片完全一致。
凌颜心头一跳。
她没动。现在拿出来拼接太危险，谁知道会不会触发什么机关。
吸力突然停止。
一切恢复平静。符文熄灭，红光消退，石门重新变得沉寂。
三人喘着气站稳。风挽月的脸色有点白，玉珩手臂上的青筋还未平复。
“它……是在等那个碎片？”风挽月问。
凌颜看着凹槽，没回答。她在想上一章结尾那声咔哒——是不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如果是，那她们参悟功法的过程，早就被记录了下来。
“我们被考验了。”她说，“先是幻境试心，现在是选择试志。”
玉珩冷笑：“所以不管选什么，都会被盯着。”
“那就别急着开门。”凌颜收回目光，“先搞清楚规则。”
三人重新列阵，静立门前。谁都没有再往前一步。
通道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风吹过铜铃。
风挽月忽然抬头。
“你们听到了吗？刚才那句话……”
“什么话？”
“它说……‘终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