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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风雪狩猎知青岁月 > 第249章 一锅糟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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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个老天爷!你俩这是弄啥呢?炸这么多鱼?不过年不过节的……”队长叔赵大山扒着门框,眼睛都直了。李卫国更是咽了口唾沫,啧啧称奇:“香!真香!林墨,你小子还有这一手?”

林墨笑着招呼:“赵队长,李专干,来得正好,一会儿尝尝!这才刚开始呢。”

两个人立马围到了灶前。

炸完鱼的油舀出大部分,锅里留些底油。林墨将准备好的花椒、大料、桂皮、干辣椒段、姜片(另切的)一股脑倒入尚有余温的油中,小火慢慢煸炒。

顿时,又是一股截然不同、却同样霸道的复合香料气味升腾而起,辛辣、芳香、温热,与之前的炸鱼香融合在一起,层次更加丰富。炒到香料颜色微微变深、香气完全释放,林墨依次倒入黄豆酱油、老陈醋、料酒,然后是大量的清水。

最后,他郑重地捧出那坛黄酒酒糟,用勺子挖出大半,缓缓搅入汤中。酒糟入汤,那股独特的、醇厚的、带着酒香和米香的发酵气息立刻弥散开来,与之前的各种香味奇妙地结合,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而诱人的基底味道。汤汁在锅里渐渐沸腾,颜色变成浓油赤酱的深褐色,表面浮着亮晶晶的油花和香料的踪影。

熊哥已经把借来的大铁锅在另一个灶眼上坐好。林墨将炸好的鱼,一层层、整齐地码放进这口大锅里,鱼头朝外,鱼腹朝上,尽量码放紧密。然后,将刚刚熬好的、滚烫的糟卤汤,小心地、均匀地浇在鱼身上,汤汁的量要差不多刚好没过最上层的鱼。沉重的木头锅盖“哐当”一声盖上,严丝合缝。

“熊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林墨指着灶膛,“火撤掉明柴,留红炭,上面盖点灶灰,要那种似着非着、只有一点点热气的‘文火’!咱们得让它咕嘟咕嘟,慢悠悠地炖上一宿!火大了,鱼就碎了,味也进不去;火小了,骨头酥不了。”

熊哥此刻神情无比严肃认真,仿佛在执行一项重大军事任务。他精心调整着灶膛里的火,用火棍子拨弄着炭块,确保那微弱的、持久的温度。这一夜,对于熊哥和林墨而言,是个不眠之夜,需要不时起来查看火势。

而对于大半个靠山屯的人来说,同样是个难熬的夜晚。

那一夜,从小土房的缝隙里,从沉重的木锅盖边缘,一种浓郁的、复杂的、勾魂摄魄的异香,开始丝丝缕缕、绵绵不绝地向外渗透。起初还比较含蓄,随着炖煮时间的推移,那香味越来越醇厚,越来越霸道。

它不再是单一的鱼香或料香,而是一种深度的融合:鱼肉的鲜美在长时间的温和加热中充分释放,与酱油的咸鲜、糖的甘甜(林墨偷偷加了一点他珍藏的冰糖)、醋的微酸、香料的辛芳完美结合,而最绝的是那黄酒酒糟带来的、若有若无的醇厚酒香和发酵后的复合香气,将所有味道包裹、升华,形成一种立体而浑厚的味觉预告。

这香味穿透木门,越过土墙,融入凛冽的寒风,飘散在屯子的每一个角落。它钻进人们的鼻子里,萦绕在梦境边缘。不知多少人家那晚辗转反侧,肚子里咕咕作响,梦里都是一条条酱红色、颤巍巍、入口即化的神秘鱼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熊哥顶着两个黑眼圈,但精神亢奋。林墨也早早起身。灶膛里的炭火早已化为温热的灰烬,但大铁锅摸上去还是温的。院子里,已经自发聚集了好几个人:赵大山、闻着味死活不肯回公社的李卫国、还有专程被林墨差墨豹“请’来的校长叔。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口神秘的大锅上。

林墨深吸一口气,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沉重的木头锅盖。

“嚯——!!”

一股比昨夜浓郁十倍、醇厚百倍的香气蒸汽,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冲天而起!瞬间占领了整个房间,并向门外汹涌扩散!离得最近的熊哥、赵大山等人,被这扑面而来的香气蒸汽一熏,竟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半步,脸上露出震撼又迷醉的表情。

待蒸汽稍散,锅里的景象更是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继而口水疯狂分泌。

经过一夜长达十多个小时的文火慢煨,锅里的汤汁已经几乎全部收干,只剩下浓稠油亮、黑红发光的汁液,像一层晶莹的胶质,紧紧包裹着每一条鱼。

鱼身呈现出一种极其诱人的、深邃的酱红色,油光锃亮,饱满丰腴。由于长时间的温和加热,鱼肉早已酥烂,却奇迹般地保持着完整的形状,没有散架。最神奇的是鱼刺,肉眼可见地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酥软的质感。

林墨用一双干净的筷子,轻轻夹起靠近锅边的一条鱼的鱼腹肉。那鱼肉颤巍巍,仿佛果冻般润滑,却毫不松散。他吹了吹,递到眼睛早已发直、喉结不断上下滚动的熊哥嘴边。

熊哥也顾不上烫,张开大嘴,一口便将那筷头鱼肉嘬了进去。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熊哥的腮帮子鼓动着,眼睛先是茫然地睁大,然后猛地眯起,瞳孔似乎都放大了。一种极致的、复杂的味觉体验在他口腔里炸开:首先是浓郁的咸鲜,紧接着是回味悠长的甘甜,酱香、酒糟香、各种香料层次分明的香气接踵而至,完美融合。鱼肉入口几乎不需要咀嚼,舌尖轻轻一抿,便化作无比鲜美的肉糜,而那已经完全酥软的细小鱼刺,不仅毫无碍口,反而在齿间提供了一种独特的、沙沙的、香酥的口感,增添了无穷风味。

“唔……!!!”

熊哥发出一声被极致美味冲击到灵魂深处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呜咽。他猛地将鱼肉咽下,然后像一头发情的熊一样,挥舞着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我日!太他妈好吃了!绝了!真他娘的绝了!林子!你真是神了!!这鱼……这鱼他娘的是咋做出来的?!”

这一声吼,如同发令枪。早已按捺不住的赵大山、李卫国、老校长也顾不上矜持,纷纷拿起林墨准备好的筷子和小碗,各自夹了一块,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

下一刻,小小的灶房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满足的叹息和惊呼。

“香!真香到骨头里了!”“这鱼刺都能吃?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校长叔都不矜持了。“哎哟我的妈呀,这味道……比县里国营饭店的红烧鱼强一百倍!不,一千倍!”赵大山吃得满嘴油光。

李卫国更是激动,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用力拍着林墨的肩膀,拍得林墨龇牙咧嘴:“兄弟!林墨兄弟!有这手艺!你还打什么猎,教什么书啊!(他转头对赵大山)赵队长,我看干脆给林墨同志在咱公社办个食品加工厂算了!这玩意儿……这糟鱼!我看能当贡品了!肯定不愁卖!”

林墨听着大家的赞誉,看着锅里那成功得超乎想象的糟鱼,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这一锅的成本,主要是鱼(自己的)、油、调料和酒糟。人工不算,柴火不算。按照这个口味和稀缺性,定价可以比鲜鱼翻上好几番,甚至更多。关键是,这玩意耐储存,携带方便,风味独特,无论是自家吃、送礼,还是拿到更远的市集、甚至县城里去卖,都极具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