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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岐芦篷之上,仙光缭绕,肃杀之气却未散尽。

燃灯道人那双仿佛能洞穿九天十地的眼眸中,古井无波,缓缓扫过下方。只见惧留孙仙风道骨,衣袂飘飘,已然得胜归来。他手中法力涌动,如同拎着一只待宰的鸡雏,将浑身被捆仙绳勒得动弹不得、满眼怨毒却口不能言的赵江,提到了芦篷之下。

“启禀掌教师兄,”惧留孙声音清朗,带着一丝除魔后的从容,“逆贼赵江,业已擒拿在此!听候发落!”

燃灯道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赵江那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声音淡漠,却蕴含着无可违逆的天威:

“此獠凶顽不化,逆天行事,罪无可赦。将他悬吊于芦篷之前,示众三日!也好叫那商纣逆营知晓,天道昭昭,叛天者必遭天谴!”

话声刚落,自有仙童力士上前,接过那如同死狗般的赵江,将其高高悬吊在芦篷最醒目之处!山风呼啸,吹动着赵江破碎的道袍,如同破败的旌旗,无声地诉说着截教逆仙的下场!

看着赵江那凄惨模样,芦篷上的众仙心头并未轻松。方才那“地烈阵”的凶威犹在眼前,而明日……

“掌教师兄,”一位金仙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凝重,“那‘风吼阵’……明日我等可能破得?”

此言一出,仿佛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所有人的担忧。目光齐齐聚焦在燃灯道人身上,气氛再次紧绷!

燃灯道人闻言,那双深邃的眸子骤然变得无比凝重。他缓缓摇头,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勘破虚妄的了然:

“破不得……此‘风吼阵’,非同寻常!绝非人间凡俗之风!”

他目光仿佛穿透虚空,看到了那座煞气冲霄的凶阵本质:

“此风乃是天地本源之力交汇所生的凶煞之风!蕴含地之沉寂、水之阴寒、火之暴烈!三者交融,一旦发动阵法,阵中飓风呼啸,非是寻常罡风,而是……亿万无形刀锋凝聚而成!呼号之间,销魂蚀骨,形神俱灭!纵使金仙之体,若无至宝护持,闯入其中,瞬息之间便会被那万刃罡风绞杀成齑粉,魂魄难存!”

“嘶——亿万刀锋之风?!”

“销魂蚀骨,形神俱灭?!”

燃灯道人的描述,如同冰水浇头,让在场所有金仙都倒吸一口凉气!即便是他们这等修为,也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升起!那董天君的“风吼阵”,竟恐怖如斯!

“掌教师兄,那……那该如何是好?难道此阵便破不得了?”又一位金仙急切问道,声音带着一丝焦灼。连破二阵的士气,仿佛被这“风吼阵”的凶名当头浇灭!

燃灯道人目光流转,最终落在一位面容清癯、气息渊深似海的道人身上——正是灵宝大法师。

“办法……自然是有的。”燃灯声音沉稳,带着一丝笃定,“欲破此凶煞罡风,需先制其‘本源’。世间有一奇宝,名曰——定风珠!若能得此珠相助,镇压风源,制服万刃凶风,则此阵……弹指可破!”

“定风珠?”众仙闻言,眼中燃起希望之火,但随即又转为迷茫,“此等能克制天地本源凶风的至宝,闻所未闻!我等该去何处寻得?”

就在这时,一直沉吟的灵宝大法师向前一步,周身道韵流转,朗声道:

“掌教师兄明鉴!诸位道友勿忧!此珠下落,贫道知晓!”

他话语一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灵宝大法师捋须,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

“贫道确有一位方外至交,道号度厄真人!他仙居之地,远在万山深处,名曰——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此道友道行高深,手中正有此天地奇珍——定风珠!”

他言语间充满肯定,随即转向姜子牙:

“子牙,事不宜迟!贫道即刻亲笔修书一封,阐明缘由,恳请度厄道友借珠一用!你速速安排得力人手,一文一武,持吾书信,星夜兼程,赶往那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务必将定风珠‘平安’借回!此珠一到,风吼阵必破无疑!”

“弟子遵命!”姜子牙闻言,精神大振!燃灯师兄指明了方向,灵宝师叔提供了关键线索!这几乎是绝境中的唯一曙光!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目光如电,瞬间锁定帐下两位干练之臣:

“大夫散宜生!将军晁田!”

“末将在!” “臣在!” 一文一武,闻声立刻出列,躬身领命。两人皆是西岐股肱,沉稳可靠。

姜子牙神色肃穆,将灵宝大法师刚刚挥毫写就、墨迹未干的玉简书信郑重交予散宜生,沉声道:

“此行事关重大,关乎西岐兴衰,关乎破阵成败!命你二人,持灵宝上仙亲笔信,即刻动身,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速度,奔赴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面见度厄真人,求借定风珠!一路之上,凶险莫测,务必小心谨慎,珠在人在!速去速回!”

“丞相放心!臣等(末将)万死不辞,定不负使命!”散宜生与晁田齐齐抱拳,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两人当即转身,点起少量精干护卫,翻身上了快马,如同离弦之箭,冲出西岐大营,绝尘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远方的官道尽头,融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路途迢迢,关山万重!

散宜生与晁田深知肩上担着千钧重担,不敢有丝毫松懈。披星戴月,风餐露宿!饿了啃口干粮,渴了饮口山泉,困了便在马上轮流小憩片刻。座下骏马累倒一匹,便立刻换乘另一匹!如同两道不知疲倦的流星,朝着那渺茫却又寄托着全部希望的仙山方向,疾驰狂奔!

不知过了多少日夜,穿越了多少荒原险滩,终于,前方传来奔腾咆哮之声——黄河天堑横亘眼前!

浊浪滔天,水势汹涌!

“渡河!”晁田一声令下,寻得稳妥舟楫,在船夫拼尽全力的驾驭下,险险渡过这第一道天险!河水溅湿衣襟,更添几分冷冽与凝重。

渡河之后,路途愈发崎岖艰难。山势渐高,人烟渐稀。又行了不知多少日,当座下战马都已口吐白沫,疲惫不堪之际,地平线的尽头,一座难以想象的太古魔山轮廓,终于在铅灰色的暮霭中,缓缓显现!

九鼎铁叉山!

到了!

但见此山:

嵯峨矗矗,刺破青天!万丈绝峰如同九根擎天巨柱,又似九柄倒插云霄的狰狞铁叉!锋锐的山尖撕裂低垂的厚重云层,带着一股蛮荒凶戾之气,直欲捅破这方天地!

怪石嶙峋,凶相毕露!漫山遍野,皆是奇形怪状的巨大黑岩!有的堆积如盘踞山巅、择人而噬的太古凶虎,獠牙森森;有的斜刺里伸出,扭曲虬结,恍若探下云端的狰狞魔龙!

松挂绝壁,险恶异常!几株苍劲古松,顽强地扎根在几乎垂直的悬崖峭壁缝隙之间,枝叶扭曲如鬼爪,斜斜探出,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作飞龙腾空,又似要将攀登者拖入深渊!

鸟啼凄厉,异香惑心!山岭之上,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本该婉转,在此地听来却带着丝丝凄厉!悬崖之前,几株异种寒梅绽放,散发出的馥郁浓香,非但不使人愉悦,反而有种妖异魅惑之感,闻之令人心神恍惚!

涧水刺骨,凶云压顶!山谷深处,传来潺潺水声。走近一看,那涧水竟是从黝黑山石缝中渗出,水质清澈,却触手冰寒彻骨,如同九幽寒泉!抬头仰望,山巅常年笼罩着厚重如铅的惨淡阴云,翻滚涌动,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大凶之兆!

阴风怒号,魔影重重!凄冷的山风打着旋儿刮过,卷起枯叶碎石,发出如同厉鬼呜咽、饿虎咆哮般的恐怖声响!阴风之中,夹杂着冰冷刺骨的飘渺雾气,所过之处,连生命力最顽强的寒鸦都惊慌失措,在枯枝间慌乱跳跃,找不到一处安稳的栖身之所!山间野鹿更是踪迹难觅,仿佛早已被这凶地吓得逃之夭夭!

行人绝迹,愁眉苦脸!这等凶山绝地,哪里还有寻常行人的踪迹?即便偶有倒霉的旅人误入此域,抬头望一眼那压顶的凶云,听一声那如鬼哭的风吼,无不吓得脸色惨白,愁眉紧锁,双手抱头,恨不能立刻逃离这方仿佛连通着地狱的恐怖魔山!

散宜生虽是文官,胆识过人,此刻望着眼前如同洪荒巨兽般匍匐的九鼎铁叉山,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森然煞气,掌心也不自觉地渗出了冷汗。他紧了紧怀中那份重于千钧的玉简书信,与身旁紧握佩刀、神色凝重的晁田将军交换了一个眼神。

目的地在望,但真正的凶险,才刚刚开始。

那传说中的八宝云光洞,那能定住万刃凶风的定风珠,还有那神秘莫测的度厄真人……就在这座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太古凶山深处!

晁田猛地一夹马腹,声音带着武人的决绝:

“散大夫,前面就是龙潭虎穴,咱们也得闯上一闯了!走!”

两骑快马,如同投入巨兽口中的微尘,义无反顾地冲入了那迷蒙着凶煞云雾的莽莽群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