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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氏族人跟着叶松,穿过简单清理过的雪道过去,走的近了,但见那窝棚由粗粗细细的树枝交错而成,没有任何的章法,显然搭建窝棚的人没有任何经验,更没什么手艺。

看着一行人走近,原来已经迎到路上的十余人都是红着眼眶,默默让至两侧,等大伙儿过去,才又随后跟来。

走到窝棚跟前,叶牧等人才瞧见,沿着树枝扎成的窝棚下端,又用泥巴加固,就是墙上也糊着一些泥巴。

叶松见族人打量,也不解说,先去将同样是树枝扎成的门推开,侧身道:“三叔公,各位叔伯请进来坐。”

叶三太爷点头,一手撑在叶继平手上,低头进了窝棚,之后跟着叶继原、叶继安一辈的兄弟。

而后头另有一个妇人将女眷和孩子分别往别的窝棚领去,显然是这里要留给掌家的几个人说话。

叶牧见安排的周到,也就放心,要进窝棚,又看到叶景珩带着弟、妹过来,就唤道:“景珩,你一道儿来吧。”

叶景珩答应,往前几步跟着进去。

叶问溪瞧见,也不跟着冯氏往旁边窝棚去,直接跟在叶景珩身后。

叶景辰向来守妹妹很紧,自然也跟了过去,叶景宁要跟,被冯氏一把拖住后衣领子拽走。

叶松见叶景珩比自己小不了几岁,不曾认过,不知道是谁,也不好拦。

叶三太爷瞧见,倒是先替他引见:“这个是你们大哥,叶牧,如今是我叶氏的族长,这个是景珩,小一辈也是以他为长,这个是景辰,你大哥家的次子,这一路上多为族人出力,问溪……嗯,是你大哥小女儿。”

知道叶牧一家宠着这个小丫头,她爱跟着就跟着吧。

叶松刚才经叶牧劝过,心知他必然在族里有些地位,倒不料已是族长,忙躬身行礼,唤道:“大哥。”

叶牧抬手扶他:“不必顾此虚礼。”

叶景珩兄妹三个也向叶松行礼,不知道排行,只能单唤声“叔叔。”

叶松让着几人进来,自己将门关上,解释道:“这等天气,关上门会暖和些。”

经他一说,大家倒还真觉得这屋子里暖和很多,转头打量,但见内墙的树枝上扎着一扎一扎棕褐色的草,窝棚周围堆几个铺,也是用那棕褐色的草堆成,正中的地上还挖了一个坑,用泥将那坑周砌起一周,里头生着火。

怪不得。

叶牧吁口气,点头道:“如此还好。”

叶松让着众人坐下,这才又再一一见过礼,也是为了认人。

叶牧代为一一引见过,就问:“你是五叔之子?我只见过叶柏,只不知你行几?”

叶二太爷次子叶继儒,在堂兄弟中行五。

叶松听他提到父兄,眼眶又再泛红,躬身道:“叶柏是我长兄,我在家中行四,堂兄弟中行七,如今……如今父亲、叔伯和六个哥哥都已不在,只我带领家人来到这北地,如今幸好三叔公和各位叔伯、兄弟来了。”说着,又再落泪。

叶牧扶着他坐下,略想一下,还是问:“究竟是何事,酿此大祸,还有……他们都是怎么去的?”

叶松微微摇头道:“那天几位上朝的叔伯和哥哥就不曾回来,我们命人探问消息,却什么都问不到,到了晚间,官兵突然围府,只说是宫里的叶妃娘娘谋反,将我族人尽数擒了,当夜便抄了家。”

“尽数擒了?是关入牢里?”叶牧问。

叶松点头,落泪道:“直到两天后,我们见到被打的遍体粼伤的四叔,才知道……才知道突然蒙此大祸,父亲殿前分辩,触柱而亡,大哥急于抢前施救,被当殿斩杀。”

叶三太爷到叶牧、叶景珩听着,都只觉得手足冰凉,一时默默的无人插话。

叶问溪旁边听着,脑中来来回回,是七个月前,她亲眼看到的那场宫变,忍不住插话问道:“这么说,四叔公活着?旁的叔叔呢?怎么会没了?”

叶松抬袖擦一下眼睛,微微摇头,哑声道:“旨上说……说叶妃娘娘勾结外戚,意图逼宫,十五岁以上男子尽数处斩,余者流放到这北地。”

也就是说,叶松的四叔,也在问斩的行列。

叶三太爷听的眼前阵阵发黑,好一会儿才问:“你们……是几时启程来的北地,怎么……怎么只有这些人?”

叶继儒兄弟五人,加上叶松的六个哥哥,死在殿上的和问斩的加起来也只十一个人,各家的寡妻幼子和未出阁的姑娘加起来,理该还有四十余口。

叶松含泪道:“我们……我们初时在大牢里关着,要我们亲眼瞧见几位叔伯和兄长行刑,行刑当日,大嫂便一头撞死在刑场。”

“观过行刑之后,我们便即刻启程,一路上那些官差变着法子折辱,我姐姐……姐姐堕崖而亡,二嫂撞死在官差的刀上,三嫂反抗,被乱刀砍死,我母亲伤痛之下,不几日也跟着病故。”

听他桩桩件件的讲述,旁人都听的心惊,可他的声音最初还带着颤抖,到后来反而渐渐平静,仍然说了下去:“还有……还有别房的幼弟、幼妹,有饿死的,还有病死的,能熬过来的,只这些人了。”

一时窝棚里一阵沉默,好一会儿,叶牧往他身上打量,问道:“昨夜在牢里,我听那里的人说起,说你们来时,个个带伤?”

叶松咬牙,恨恨道:“那押解的官差本就是有意折磨,意欲将我叶氏全族断送。”

叶景珩忍不住问道:“叶妃当真谋反?”

“不,不是!”叶松立刻否认,大声道,“大姐正当圣宠,小殿下也才五岁,也颇得皇上宠爱,她为何要谋反?”

可是若不是叶妃谋反,为什么会酿出如此大祸?

叶氏族人一时哑然。

隔好一会儿,才听叶继原道:“事已至此,我们当先保全眼前的族人,旁的事,往后再说。”

叶松立刻点头,抬头向众人看去一眼道:“我们来时,这北地已经落雪,加之只有这么些人,无力建屋,但知族人随后会到,只能勉力搭出这些窝棚,也好暂时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