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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清。”

郭嘉见江浩面色凝重,忍不住开口劝道。

“为何非要急于一时?俗话说‘治大国如烹小鲜’,火候急了易焦。青州黄巾虽众,但已成疥癣之疾,何不等到明年秋收之后,粮草丰足,再出兵剿灭,岂不更加稳妥?”

在他看来,不是钱不够用,而是江浩的战略太具侵略性,透支了乐安的财力。

枣袛这位务实的老农也紧接着发言,他引经据典,声音沉稳:

“《礼记·王制》有云:‘王者之法,民三年耕而余一年之食,九年而余三年之食,三十岁而民有十年之蓄。’

惟清何必非要追求以一年之收成,去供养未来半州之民?此非长久之计,不如徐图之,缓进之。”

他担心盲目扩张,一旦后勤不继,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程昱抚着颔下短须,目光锐利,缓缓道:

“玄德公,惟清,如今乐安发展形势一片大好,民心归附,军心可用。依昱之见,安心发展,积蓄实力,方为争霸天下之正道。若贸然鲸吞青州北境,消化不及,反受其累。”

他话锋一转,看向江浩,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不过,若是惟清坚持要在明年之前拿下青州北部,又深为粮草忧虑,昱这里,倒是有一下策可解燃眉之急。”

他的语气平淡,但眼中闪过厉色,熟悉他的人都明白,程昱的下策,往往伴随着非常的代价。

缺德得很!

江浩看着这几位核心谋士,心中无奈。

他没想到,自己力主的高速发展战略,在内部遇到了如此大的阻力。

他理解郭嘉的求稳、枣袛的务实、程昱的谨慎,但他们看不到历史的紧迫性。

至于程昱的下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无非是多杀一点,只留精壮,但这不是江浩想要的。

“唉。”

江浩叹了口气,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变得严肃。

“诸位,请听我一言。剿灭黄巾慢不得,诸侯争霸急不得!

若等到明年,我承认我们的粮草物资会比现在充裕很多,但是,我们的敌人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舆图前,手指点向兖州和冀州方向:

“袁本初、曹孟德,此二人乃世之枭雄!当我们在这里按部就班、积蓄力量的时候,他们也在疯狂扩张!

若我所料不差,等我们明年拿下青州北部时,曹操恐怕已席卷司隶、颍川,转而东向,图谋整个兖州!

而袁绍,说不定也已入主冀州,磨刀霍霍,准备与北方的公孙伯珪决一死战!”

既定战略,一步都耽误不起。

这是江浩心中不可动摇的底线。

按照原计划,190冬拿下青州北部,191年冬拿下青州南部,193年就该救援徐州了。

更关键的是,中途还要干预191年底的界桥之战,不让公孙瓒输奔溃。

总之,事情还多着呢,如果推迟一年,还怎么干预界桥之战,少了赵云的公孙瓒会不会当场被拿下?

这些都在江浩的考虑范畴。

可是现在己方谋士沉醉于虚假繁荣之中,一味求稳,全然未能察觉时机正在流逝。在这争分夺秒的乱世,一步落后,必将步步落后。

与其指望对手弱小,不如让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足以抗衡袁绍与曹操的联手。

这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如果到了后期,像袁绍那样握着天下大势,那就要徐徐缓图,认真发育,结硬寨,打呆仗,一步一步把对手逼死。

这就是江浩所说的剿灭黄巾慢不得,诸侯争霸急不得!

“袁本初……真能如此迅猛?”

郭嘉有些发愣,他虽知袁绍势大,但认为冀州牧韩馥再怎么无能,据城坚守,拖上一年半载总没问题。

在原历史时空,郭嘉正是在听说袁绍兵不血刃逼走韩馥、全取冀州后,才北上投靠,观察数年后发现袁绍外宽内忌,难成大事,才转投曹操。

江浩白了郭嘉一眼,心想:你以为什么叫做“四世三公”、“英明神武”袁本初?

韩馥那家伙骨头软,直接被吓投降了,我有什么办法?

他甚至私下让程昱想办法接触韩馥,提醒他小心袁绍,可惜韩馥身边被袁绍渗透得像筛子一样,根本接近不了。

“这个……若资金实在困难,竺……还能再想办法筹措五千万钱和十万石粮草,以助军资。”

糜竺看到场面有些僵持,弱弱地开口表态。

作为刘备集团最大的金主,他这次算是下了血本。

糜家虽是东海巨富,家产估值超过十亿钱,但流动资金并非无限。

这五千万钱和十万石粮食,几乎是他短时间内能调动的极限了。

大商人也需要资金周转,维持庞大的商业网络,一旦现金流断裂,再大的家业也可能瞬间崩塌。

刘备看着麾下文武,有的激进,有的保守,有的慷慨解囊,心中感慨万千。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最终决断:

“感谢子仲鼎力相助!既定的战略不变!诸位,我们现在要想的,不是延迟或者放弃,而是如何齐心协力,克服眼前的困难,想办法筹粮筹钱!”

他走到江浩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

“纵然此事艰难,纵然有可能失败,那又如何?大不了我们退守乐安,固守城池便是!

我刘玄德,起于微末,织席贩履,能有今日,能庇护十万生灵,于国于民略有功绩,皆赖诸位扶持,尤以惟清首功!诸位无须过多担忧,放手去做!天塌下来,由我刘备顶着!”

这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担当与豪情,瞬间驱散了议事厅内沉闷压抑的气氛。

“诺!”

关羽抚髯颔首,丹凤眼中精光一闪。

“谨遵主公之命!”

郭嘉、枣袛、程昱等人亦纷纷肃然应诺。

江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就是刘备的人格魅力所在。

他环视众人,沉声道:

“好!既然诸位再无异议,那么接下来,我们的核心议题,便是如何解决钱粮问题!

我重申几点:第一,粮草采购不能停止!第二,必要的战略物资采购,如铁器、布匹,亦不能停!

第三,若现钱不足,官员俸禄、部分军饷,可用布匹、粮草实物代替,并要向各级官吏解释清楚,这并非克扣,而是为了应对未来的变故,实则是为他们好!”

“惟清之意是……未来的粮价、物价,还会大幅上涨?”

糜竺敏锐地抓住了江浩话中的关键,试探着问道。

他作为大商人,对市场波动极为敏感。

“可以这么理解……关于此事,仅限于今日在场之人知晓,绝不可外泄,否则必生乱象……”

江浩面色凝重,无法详细解释董卓即将滥发劣币导致通货膨胀、货币体系崩溃的未来。

这个经济规律,就算是全汉代的智者和商人加在一起,此刻也不如他看得透彻。

他刚从程昱的情报网络得知,董卓已在长安开炉大量铸造轻薄劣质的小钱,这意味着半年之后,等这些劣钱流通天下,五铢钱的购买力将急剧下降,诸侯和百姓最终将被迫回归以物易物的原始交易方式。

届时,只有粮食、金银、布帛、生铁等少数实物才是真正的硬通货。

“惟清放心!”

糜竺立刻表态,眼中闪烁着商人的精明与决断,

“我糜家库中存钱,近月已大多用于采购物资。回去后,我即刻安排,变卖部分不太紧要的田产、商铺,尽可能多地换取粮草、布匹储存起来!”

他从不缺乏冒险精神,尤其是当江浩展现出近乎预知的判断力时,他愿意押上重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