览山居的聚灵阵已经连续运转了三个时辰，淡青色的灵气在练功室里凝成薄薄的雾，连空气都透着股沉甸甸的灵力感。
叶小天盘膝坐在阵眼中央，指尖捏着的聚灵丹早已化尽，丹田处的灵光却像被无形的墙挡住，任凭他怎么催动混沌功法，都冲不破那层若有若无的桎梏。
“嗡——”又一次灵力冲击失败，叶小天猛地睁开眼，嘴角溢出血丝。他抬手擦了擦，指尖触到的温热让他皱紧眉头，这已经是第三次冲击金丹境失败了，每次到最后关头，灵力都会莫名溃散，连混沌之眼都查不出问题所在。
他想不通，别人筑基十二重就到了顶，自己现在已是筑基十八重，这都已经没有天理了，咋还是突破不了呢。
“主人，你又吐血了！”小黄扑棱着金翅膀从门外冲进来，金喙叼着颗灵果，急得直跺脚，“我就说别硬冲嘛！上次炼筑基丹废了二十口铁锅，这次冲金丹要是把自己冲坏了，以后谁给我烤灵肉串？”
叶小天没力气跟它拌嘴，只是摆摆手让它别闹。他摸出怀里的笔记本，炭笔在纸上飞快写：“第三次冲击金丹境失败，症状：灵力溃散于丹田外三寸，无刺痛感，混沌功法无法牵引。消耗：聚灵丹三粒，中品灵石五十块，聚灵阵磨损加剧。结论：强行冲击不可取，需找原因。”
刚写完，青薇端着碗灵米粥走进来，手里还拿着张淡绿色的符纸：“我听你这边动静不对，就煮了点粥，还带了张清心符，你先缓缓。”
她把符纸贴在叶小天后背，淡绿色的灵光顺着符纸渗入，丹田处的滞涩感果然缓解了不少。
“谢了。”叶小天接过粥碗，喝了一口才觉得力气回笼，“你知道为什么冲击金丹会失败吗？我按《混沌总纲》里的法子运转灵力，每次都卡在最后一步。”
青薇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指尖捻着灵蚕丝帕：“我爷爷以前跟我说过，金丹境不是光靠灵力堆就能成的。得有两个条件，一是‘金丹’，也就是专门辅助突破的丹药，比如‘破境金丹’；二是‘契机’，可能是顿悟，也可能是遇到什么机缘，光硬冲没用。”
“对呀，破境金丹！”叶小天心里一动，他之前光顾着攒灵力，倒忘了丹药这茬，“我之前倒是收集了不少药材，就是不知道齐不齐。齐全的话，我来试着炼两锅。”
“你先别着急炼。”青薇拦住他，“你不是有《神道丹王经》吗，想必金丹的配方在《神道丹王经》里都有记载，但里面有两味药材特别难寻，我爷爷找了十年都没凑齐。”
叶小天早已视青薇为知己，自然不用避嫌。
他立马从黑洞空间摸出《神道丹王经》，泛黄的书页被他翻得哗哗响，很快找到破境金丹的配方。
一行行看下去，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直到看到最后两味药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冰魄雪莲，生于极寒之地的万年冰川，需用混沌灵火采摘，否则瞬间化水；幽冥玄参，长在地下千里的阴河之畔，伴生四阶幽冥蝎，擅偷袭。”
“好家伙，这哪是药材，简直是要命的玩意儿。”叶小天合上书，心里直犯嘀咕，极寒冰川他听都没听过，无论哪里的阴河之畔都是凶地，筑基修士进去十有八九得交代在那儿，“这俩药材，短时间内根本凑不齐。”
小黄凑过来，金喙啄了啄书页上的“冰魄雪莲”：“雪莲是不是跟灵椒一样辣？要是能吃，我跟你一起去找！”
“你还是算了。”叶小天弹了弹它的脑门，“极寒冰川的寒气能冻住你的离火，去了也是给幽冥蝎当点心。”
青薇想了想，突然开口：“对了，云芝仙子不是丹灵谷的吗？丹灵谷盛产珍稀药材，说不定她手里有这两味药。她对你印象不错，之前还送了你凝神丹，找她帮忙说不定有戏。”
叶小天早就想到这个。他摸出云芝仙子给的传讯符，指尖捏着符纸犹豫了片刻，谨慎修士的准则里，“不轻易求人”是重点，万一云芝仙子要的代价太大，比如让他去地下阴河找别的药材，岂不是自找麻烦？
“得先准备点谢礼。”叶小天打定主意，把传讯符收回去，“我明天去主峰货坊看看，买点丹灵谷需要的东西，比如三阶灵植的种子，或者极品灵泉水。空着手求人，太没诚意，也容易被拿捏。”
青薇笑着点头：“我跟你一起去，主峰货坊最近新到了一批‘凝露泉’的灵泉水，据说能提升炼丹成功率，云芝仙子肯定喜欢。”
小黄一听要去主峰，立马兴奋起来：“我也要去！我要吃灵枣糕！上次青薇姐姐买的桂花味，我还没吃够！”
叶小天没反对，只是叮嘱它到了主峰别乱喷火，也别啄别人的灵植，小黄拍着胸脯保证，金眸里满是期待。
等青薇和小黄离开，练功室里又恢复了安静。叶小天摸出《混沌总纲》，翻到开篇那几句诗：“玄牝藏玄极，太初一窍开。黑洞吞鸿蒙，奇点孕尘埃……”
他盯着“黑洞”、“奇点”两个词，混沌之眼不自觉展开，可书页上除了淡金色的灵光，什么都没显现。
“到底是什么意思？”叶小天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这总纲他翻了不下十遍，每次都觉得摸到点门道，又瞬间迷糊。比如“丹田化黑洞”，他的丹田确实能像黑洞一样吸附灵气，可“奇点孕尘埃”怎么理解？难道要在丹田种灵植？
想了半天没头绪，叶小天索性把总纲收起来。
他盘腿坐好，开始运转最基础的混沌吐纳术，这是总纲里最简单的功法，没有复杂的招式，只是引导灵气在经脉里缓慢流转，像小溪淌水似的，不疾不徐。
灵气刚进入经脉，叶小天就觉得不一样了。
以前运转功法，总想着快点炼化、快点提升，这次按基础吐纳术来，灵气反而更顺，连之前冲击金丹留下的滞涩感都在慢慢消失。
“原来如此。”叶小天心里豁然开朗，他之前太急着求成，反而违背了混沌功法“顺其自然”的本意。就像总纲里说的“奇点孕尘埃”，尘埃积累多了，才能凝成奇点，急不得。
他闭上眼睛，彻底放空思绪，任由灵气顺着经脉流转。丹田处的混沌灵气像温柔的水流，一点点冲刷着之前冲击留下的暗伤，连混沌之眼都变得更清晰，能隐约看到经脉里细小的灵脉节点。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灯笼草渐渐暗了下去，天快亮了。
叶小天缓缓收功，丹田处的灵光虽然没提升，却比之前凝实了不少，连呼吸都觉得顺畅了许多。
他摸出笔记本，又添了一行：“《混沌总纲》初悟：基础吐纳术可修复经脉暗伤，需摒弃急功近利之心。结论：暂弃冲击金丹，先练基础混沌功法，待经脉稳固，再寻破境金丹与契机。”
写完，他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口推开窗。
清晨的空气带着灵植的清香，灵植田的青苗上还挂着晨露，小黄趴在灵椒苗旁睡得正香，金羽被晨光染成淡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