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正好，将庭院石桌镀上一层温润的金色。昨夜关于“囚笼”与“归宿”的深刻体悟，似乎化作了此刻空气里流淌着的、更加粘稠甜蜜的安宁。早餐用毕，白玉碟盏里还残留着几块精致的点心碎屑，青玉茶壶中的灵茶尚有余温，袅袅白气在阳光下盘旋上升，又慢慢消散。
小青懒洋洋地趴在光滑的石桌上，一只手漫无目的地拨弄着小玄放在桌上的手指，从指根摸到指尖，又反过来捏捏他的指腹，玩得不亦乐乎。她的赤瞳半眯着，像只餍足的猫儿，享受着阳光和身边人带来的双重温暖。
小玄任由她摆弄自己的手指，另一只手则轻轻梳理着小白垂落在他肩头的冰蓝色长发。小白靠在他身侧，手里拿着一卷讲述上古星象的玉简，目光却并未完全聚焦在文字上，更多是落在小玄线条分明的侧脸和身旁妹妹娇憨的睡颜上，冰蓝色的眼眸里漾着浅浅的柔光。
“唔……”小青忽然直起身，赤瞳眨了眨，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抓着小玄的手摇了摇，声音带着刚睡醒般的甜腻和明显的兴奋：“弟弟！姐姐！我们来做‘三色琉璃冻’吧！”
小玄侧头看她，金色的眼眸里带着询问的笑意：“嗯？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就是上次我们去食神那儿串门，他显摆给我们看的那个呀！”小青比划着，试图描述那点心的模样，“透明的，里面有三层颜色，会发光！吃起来冰冰凉凉又弹弹的，味道一层一层都不一样！食神老头当时还说，这个必须三个人一起，用三种不同的灵力同时注入灵液，控制得刚刚好才能做成，一个人或者两个人都不行，灵力会打架，做出来要么是糊的，要么味道怪怪的。”
小白闻言，从玉简上抬起眼眸，沉吟片刻，点了点头：“确有此事。彼时食神演示，需将灵力控制得极其精准柔和，青、白、黑三色灵力需匀速、等量、同频注入，稍有参差，灵液便无法均匀分层凝固，或口感驳杂。”她回忆着当时的细节，声音清泠如泉，“确需默契。”
小玄听罢，伸手捏了捏小青挺翘的鼻尖，笑道：“二姐这是馋虫又被勾起来了？还是闲得无聊，又想出新法子来折腾为夫了？”
“才不是折腾！”小青立刻抱住他的胳膊，整个人贴上来晃悠，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十足的撒娇意味，“我是想和姐姐还有弟弟一起做嘛！你看，食神都说要三个人才行，这不就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点心吗？我们三个一起，肯定能做出最完美、最好吃的琉璃冻！比食神老头做的还好！”
她说着，又转向小白，眨巴着大眼睛：“姐姐，你说对不对？我们试试嘛！反正今天又没什么事。”
小白看着小青那满是期待的脸庞，又看了看小玄含笑的眼睛，冰蓝色的眸子里也泛起一丝跃跃欲试的涟漪。她轻轻颔首，语气虽淡，却带着纵容：“试试无妨。所需灵材，府中库房大抵齐备。若成功，午后便多一道可口点心。”她顿了顿，补充道，“即便失败，过程亦有趣味。”
“姐姐最好啦！”小青欢呼一声，扑过去在小白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然后转身又在小玄唇上啄了一下，“弟弟快！我们去厨房！”
小玄被她拽起来，无奈又宠溺地摇头，牵起小白的手：“走吧，看来今天上午是消停不了了。”
三人起身，将石桌上的杯盏略作收拾，便一同走向厨房。阳光追随着他们的身影，在洁净的地板上投下紧密相连的影子。
宽敞明亮的开放式厨房里，各种厨具一应俱全，有些是凡间的现代化电器，有些则是蕴含灵力的特殊法器，和谐地共处一室。空气中常年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心安的食材清香与灵气混合的味道。
“首先要准备灵材！”小青熟门熟路地打开那个巨大的、内蕴空间的寒玉冷藏柜，探头进去翻找，“我记得食神说了，需要‘月霜果’、‘晨曦灵花蜜’、‘深海百年灵藻胶’，还有‘跳跳灵豆’做点缀……”
小白则走向另一侧的灵植架，指尖白色灵力微闪，精准地取下一枚拳头大小、表皮覆盖着淡淡白霜、宛如月轮般的果实，正是月霜果。又从一个青玉罐中，舀出一些色泽金黄剔透、香气清雅绵长的灵花蜜。
小玄则从储物法器的深处，取出一块巴掌大小、半透明、泛着深海幽蓝光泽的胶状物，这便是深海灵藻胶，需要以雄厚平和的灵力慢慢熬化，作为琉璃冻的基底，也是最考验耐性和灵力控制的一环。
“分工分工！”小青抱着几样灵材跑回来，赤瞳闪着光，“姐姐刀工最好，月霜果交给你切片！要薄如蝉翼，均匀透光才行！蜜和跳跳豆我来处理，保证不让蜜汁溅得到处都是，豆子也会弄得活泼泼的！”她说着，指尖青色灵力已然流转起来，如同最灵巧的网，将那些似乎随时会蹦走的金色小豆子和粘稠的蜂蜜稳稳控制住。
小玄看着已经自觉系上绣着青蛇纹路围裙的小青，和挽起袖子、露出白皙手腕、正用一把轻薄如羽的灵玉刀处理月霜果的小白，笑了笑，也拿起那块深海灵藻胶和一只特制的、能均匀传导灵力的墨玉小锅：“好，那熬胶的重任，就交给为夫了。”
厨房里很快便充满了忙碌而温馨的气息。小白站在料理台一侧，神情专注，冰蓝色的长发被她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绾起，几缕发丝垂落颊边。她指尖萦绕着极其细微的白色灵力，那灵力冰冷而稳定，包裹着月霜果的果肉。灵玉刀在她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落下时无声无息，片出的果肉薄得几乎透明，边缘整齐，每一片都散发着清冽的寒香和月华般的微光，被她轻轻码放在一个冰玉盘中。
小青则在另一边，面前摆着几个小碗。她控制着青色灵力，像最灵巧的双手，将粘稠的灵花蜜从罐中引出，分成均匀的小份，同时还要“照顾”那些在青色灵力网中蹦跳不止、发出细微“噗噗”声的跳跳灵豆，防止它们真的跳走。她偶尔会偷看一眼小白的进度，或者转头看看小玄那边熬胶的火候。
小玄将灵藻胶放入墨玉锅中，注入适量的无根灵泉，然后掌心涌出醇厚的黑色灵力，包裹住锅底。那灵力并非炽热，而是以一种恒定的、温和的方式催发着灵藻胶融化，并与灵泉水充分融合。这个过程急不得，需要持续的、平稳的灵力输出，如同文火慢炖。
安静的厨房里，只有灵刀划过果肉的细微声响、跳跳豆偶尔的“噗噗”声，以及灵液在锅中微微沸腾的咕嘟声。但这安静很快被打破。
小青处理完自己手头的事，瞄见小白盘中那晶莹剔透、码放整齐的月霜果片，赤瞳转了转，蹑手蹑脚地凑过去，趁小白刚切完一片、正要抬手时，飞快地伸出两根手指，夹起一片边缘最薄的，“嗷呜”一口塞进自己嘴里。
冰凉清甜、入口即化的口感让她满足地眯起眼。小白早已察觉，头也没抬，只是伸出那只沾了点点冰凉果汁的手指，轻轻点在小青凑过来的额头上，留下一点湿润的凉意，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笑意：“馋猫。”
“嘿嘿，姐姐切的果子最好吃了！”小青舔了舔嘴唇，非但不恼，反而得寸进尺。她眼珠一转，把自己手指上不小心沾到的一点灵花蜜，迅速抹向小白的脸颊，“姐姐也尝尝蜜嘛！”
小白反应极快，在那抹金色即将碰到脸颊时，身形微动，已然轻盈地闪到了正在熬胶的小玄身后，只留下一缕冰蓝色的发丝残影。小青的“偷袭”落空，手指上的蜜差点蹭到小玄的背。
小玄正全神贯注控制着灵力，忽然感觉背后有风声，随即小白微凉的气息靠近，紧接着是小青不甘心的“哎呀”声。他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说话，小青已经绕过他，再次“扑”向小白。
小白仗着身形灵活，在小玄身侧和料理台之间躲闪。小青追了两步没追上，索性改变策略，抓起几颗处理好的跳跳灵豆，瞄准小玄：“弟弟！快帮我把姐姐抓住！”
小玄：“……” 他觉得自己何其无辜。
就这么一恍神的功夫，小玄对灵力的控制出现了极其微小的波动，锅中的灵藻胶液面轻轻一颤。虽然立刻被他稳住，但这一下也让他分了心。而就在这时，小白为了躲避小青，又往他这边靠了靠，冰凉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后颈的皮肤；小青则趁机将一颗跳跳豆精准地丢进了小玄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里。
“唔！”小玄下意识闭嘴，那颗充满活力的小豆子在口中弹跳，带来奇异的触感。他无奈地看向两位娘子。
小白见他看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得逞般的浅浅笑意，顺手将一片刚切好的、边缘最完美的月霜果片，贴在了小玄因为熬胶而有些发热的脖颈侧边，冰凉的触感激得他微微一颤。
“你们……”小玄含着跳跳豆，脖子贴着冰果片，还要分心控制锅里的灵液，简直哭笑不得，“二位娘子，饶了为夫吧，这胶再分心就要熬坏了。”
小青这才笑嘻嘻地停下，凑过来抱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没被果片贴着的另一边肩膀，朝锅里张望：“好啦好啦，不闹你了。弟弟辛苦啦，胶熬得怎么样了？” 她一边说，一只手还不老实地从他衣摆下方探进去，摸到他紧实的腹肌，轻轻捏了捏，“奖励你一下。”
小白也安静下来，重新站回料理台前，继续处理剩余的月霜果，只是嘴角那抹清浅的笑意久久未散。她偶尔会抬眸看向小玄，指尖微动，一缕极细的白色灵力飘出，在他发间或手边的水杯上方，凝成一朵极小、转瞬即化的冰花，带来一丝清凉的慰藉。
嬉闹归嬉闹，三人手上的动作却都没停。小白很快切完了所有月霜果，薄片堆叠如雪。小青也将灵花蜜和跳跳豆处理妥当。小玄锅中的灵藻胶也终于熬煮到了最理想的状态——胶液清澈透明，微微粘稠，散发着海洋般的纯净气息。
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三人将处理好的灵材按照特定顺序和比例，缓缓混合进一大盆预备好的、温度适宜的灵泉水中。小玄以黑色灵力稳住盆中灵液的基底，小白和小青则分别将月霜果汁液和灵花蜜液引入。
“准备好。”小玄的声音低沉而平稳。
三人围站在宽大的料理台旁，中间是那盆混合了多种灵材、颜色尚显混沌的灵液。他们同时伸出手掌，悬于灵液上方寸许之处。
下一刻，青、白、黑三色纯净的灵力，如同三条温顺的溪流，从三人掌心缓缓流出，注入盆中。灵力并非蛮横冲撞，而是极其柔和、匀速、平稳地融入灵液，并开始按照他们的意志，引导灵液中的不同成分缓缓分离、凝聚。
这一刻，厨房里彻底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刻意放轻了。三人闭着眼睛，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掌心灵力的输出，以及通过那紧密无间的灵魂连接感知彼此的灵力波动和灵液的状态上。
小玄的黑色灵力如同沉稳的大地，托住一切，维持着灵液整体的稳定和凝固的大方向。小白的白色灵力冰冷而精准，引导着属于月霜果的寒性成分均匀分布，凝聚成即将形成的琉璃冻的上层。小青的青色灵力活泼而富有生机，裹挟着灵花蜜的甜香和跳跳豆的活力，在中层流转、固定。
他们的灵力在灵液中相遇、交织、却又泾渭分明，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精妙绝伦的共舞。彼此的呼吸、心跳，甚至灵力流转最细微的节奏，都通过那无形的纽带调整到近乎一致。这是一种远超言语的默契，是千年相伴、灵魂交融后才能达到的境界。
时间一点点流逝。盆中的灵液在三色灵力的引导下，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原本混沌的颜色逐渐分层，上层呈现出冰雪般的乳白，中层是青翠欲滴的青色，下层则是胶质本身的、被小玄灵力浸润后显得格外深邃润泽的墨黑。三层之间界限分明，但在边缘接触处，又有着极其自然的、梦幻般的渐变交融。
当最后一缕灵力完美融入，灵液也彻底静止、凝固的瞬间，三人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
成功了！
盆中，一大块晶莹剔透、光华内蕴的“三色琉璃冻”静静伫立。它比食神当时做的似乎还要完美几分，色泽更纯净，层次更清晰，光晕更柔和，散发出的清甜与灵气交织的冷香也更加诱人。
“哇——！！成功了！！好漂亮！！”小青第一个欢呼起来，赤瞳里闪烁着比琉璃冻光华更亮的光芒。她激动地跳起来，搂住小玄的脖子，在他唇上用力亲了一口，发出响亮的“啵”声，然后转身，又扑进小白怀里，同样响亮地亲了亲姐姐的脸颊，“姐姐好厉害！弟弟也好厉害！我们是最棒的！”
小白也被成功的喜悦感染，冰蓝色的眼眸弯成了月牙。她没有说话，而是伸出双臂，同时将小青和小玄揽向自己，在他们脸颊上各落下一个轻柔却充满感情的吻。这是她极少有的、如此外露的喜悦表达。
小玄低头，在小白光洁的额头上和小青的发顶各印下一个吻，金色眼眸里满是笑意与自豪：“是二位娘子配合得好。”
喜悦过后，小青小心翼翼地将成型的琉璃冻连同盆一起，放入特制的寒玉柜中冷藏定型，等待下午品尝。
制作点心的兴奋劲过去，三人略作收拾，便转移到客厅休息。小青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头枕着小玄的腿，小白则靠在小玄身侧，手里随意翻着一本凡间的话本小说，时不时念出一段有趣的，引得小青咯咯直笑。
就在这悠闲的午后时光里，别墅外传来了敲门声，以及一个少年清朗的嗓音：“玄哥！白仙子！青仙子！在家吗？我娘让我送点东西过来！”
小玄神识一扫，笑了：“是红孩儿。”他拍了拍小青的脑袋，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红孩儿，依旧是少年模样，穿着火红的劲装，眉眼俊朗，眼神清澈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他手里捧着一个古朴的木盒，盒子本身似乎就带着一种温润的热力，但并非燥热，而是如同冬日暖阳般的舒适。
“玄哥！”红孩儿看到小玄，眼睛一亮，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我娘新得了一些火焰山深处特产的金曦灵炭，用来炙烤灵食风味绝佳，且灵气温和易吸收。娘亲让我送些过来给三位尝尝。”
“有劳了，代我多谢公主。”小玄笑着接过木盒，侧身请他进来，“进来坐坐？”
“好啊好啊！”红孩儿也不客气，他对小玄很是崇拜，一直想多请教些修炼上的事情。他跟着小玄走进客厅，又规规矩矩地向小白和小青行礼问好。
小白微微颔首。小青则从沙发上坐起来，赤瞳滴溜溜地在红孩儿身上转了一圈，尤其是在他那张虽显稚嫩但已见俊俏轮廓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红孩儿浑然不觉，他的注意力都在小玄身上。坐下后，他便开始兴奋地说起自己最近修炼一门控火神通时遇到的困惑，向小玄请教。
小玄耐心解答，两人说得投入。红孩儿听得眼睛发亮，时不时提出新的问题，身体也不自觉地向小玄这边倾靠。
沙发另一头，小青看着那边相谈甚欢的两人，尤其是红孩儿那毫不掩饰的崇拜和靠近的姿态，赤瞳微微眯起。她忽然转身，面向小白，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客厅里的人都听清，带着点撒娇和抱怨的意味：
“姐姐，我脖子后面好像有点痒，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昨天被某只不知轻重的大蚊子咬的包还没消啊？有点难受。”
小白正看着话本，闻言抬起冰蓝色的眼眸，视线在小青脸上转了一圈，又若有似无地瞥了那边正在说话的小玄和红孩儿一眼，瞬间了然。她放下书卷，伸手，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拨开小青披散在背后的浓密黑发。
顿时，一片白皙光滑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而在那肌肤之上，几个颜色尚新的、暧昧的嫣红吻痕清晰可见，如同雪地红梅，格外刺目。
小白的指尖在那痕迹上轻轻抚过，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宣示。她的声音清清冷冷，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嗯，是还有些红。昨日那‘蚊子’确实恼人。”她顿了顿，继续道，“待会儿，我帮你用灵力敷一下，化瘀消肿。”
她的用词是“敷一下”，但那个短暂的停顿和眼神，谁都明白她想说的或许是别的。
小玄虽然在和红孩儿说话，但心神何尝有一刻离开过两位娘子？小青和小白的举动，他尽收眼底，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更多的是一种被人在乎的甜蜜。他面上不动声色，三言两语结束了和红孩儿当前的话题，然后自然地站起身，走到沙发这边。
他先俯身，在小白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问：“娘子，怎么了？二姐又不舒服？”语气关切自然。
小白顺势靠向他，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握住了他的手。
小玄又转向仰着脸、正眼巴巴看着他的小青，就着她仰起的角度，低头在她唇上也落下一个温柔的吻，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后颈：“这里？还痒吗？”
全程，他的目光都专注地落在小白和小青身上，仿佛客厅里那个捧着茶杯、此刻已经有些目瞪口呆的红孩儿完全不存在。
红孩儿就算再单纯直率，此刻也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空气中那无形的、名为“我们是一体，外人勿扰”的强大屏障，以及那两位娘娘看似随意举动下的深深占有和警告意味。他脸皮微微发烫，赶紧放下茶杯站起来：“那个……玄哥，白仙子，青仙子（为什么叫仙子，因为某条小蛇听到他的姐姐被别人叫姐姐会吃醋），东西送到了，问题也请教完了，我就不多打扰了！我娘还等我回去复命呢！告辞告辞！”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别墅，背影都透着点仓皇。
看着红孩儿消失在大门外，小玄这才无奈地笑着摇头，坐回沙发，一手一个将两位娘子揽进怀里，轻轻捏了捏她们的脸颊：“至于么？红孩儿那孩子，心性单纯，就是个崇拜强者的半大少年。”
小青依偎在他怀里，哼了一声，手指戳着他胸口：“孩子怎么了？孩子就不会长大吗？长大了不就变成新的麻烦？我这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她说得理直气壮。
小白也靠在他肩头，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慢条斯理地补充：“况且，他那控火神通……虽非真火，但灵力属性到底与我们相性不合，靠近多了，恐扰了夫君周身清静。” 这个理由找得冠冕堂皇，连小玄都差点信了。
小玄看着怀中两位振振有词、一脸“我们都是为了你好”的娘子，心中那点无奈早已化为满满的宠溺和爱意。他低头，在两人额头各亲一下，投降道：“好好好，二位娘子英明神武，思虑周全，为夫受教了。以后一定保持距离，洁身自好，可好？”
“这还差不多！”小青满意地笑了，凑上去奖励了他一个吻。
小白也弯了弯唇角，主动吻了吻他的下巴。
午后的小插曲就此过去。等到日头西斜，晚霞漫天时，寒玉柜中的三色琉璃冻也彻底定型完毕。
小玄将那一大块晶莹剔透的点心取出，切成适口的小块，盛在白玉盘中。三种颜色在霞光下更显瑰丽梦幻，灵气氤氲，冷香扑鼻。
三人移至庭院，在石桌旁坐下。小青迫不及待地拿起玉勺，挖了一角，勺中恰好包含了上层的乳白、中层的青翠和下层的墨黑。她自己先尝了一口，冰凉弹滑、层次丰富的口感在口中化开，清甜、微酸、醇厚依次展现，最后融合成一种圆满的享受。她满足地眯起眼，然后转身，搂住小玄的脖子，吻上他的唇，将口中剩下的半勺琉璃冻渡了过去。
唇舌交缠间，点心的凉甜与彼此的温热气息交融。分开后，小青赤瞳亮晶晶地看着他，问：“甜吗？有没有尝到我灵力的味道？青草香？”
小玄细细品味，笑着点头：“甜。有青草的清新，还有蜜的暖意，是你的味道。”
接着，小玄也挖了一勺，这次特意选了白色部分较多的。他转向小白，吻住她微凉的唇瓣，将那份带着月华清冷和果香的点心渡了过去。小白安静接受，细细感受后，轻轻“嗯”了一声：“清甜爽口，凉而不寒，恰到好处。”
小白也主动喂了小玄和小青，三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用最亲密无间的方式，分享着这份由他们共同创造的美味。夕阳的余晖为他们镀上金边，笑语和偶尔的亲吻声交织，画面温馨得令人心醉。
一整盘琉璃冻很快被分享殆尽。小青满足地叹了口气，整个人向后一仰，瘫进小玄怀里，脑袋枕在他腿上，望着漫天霞光，嘀咕道：“累了……做点心也好，防‘贼’也好，都耗神……不过，好舒服……”
小白也微微倾身，靠在小玄肩头，闭着眼，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小青的手背上。她没有说话，但周身放松的气息和微微上扬的唇角，显露出同样的惬意与满足。
小玄揽着她们，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小青的长发，又轻轻摩挲着小白的指尖。三人的灵力在紧贴的身体间自发地、缓慢地流转循环，不带任何目的，只是最自然地交换着气息与疲惫后的抚慰，如同干涸的土壤得到春雨滋润，悄无声息地恢复着生机与宁静。
霞光渐暗，星辰隐现。夜风带来庭院中灵植的清香。
在这片静谧中，小玄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对了，明日需去三界苑管理中枢一趟，与镇元子道友、九天玄女、赵公明他们开个会，商讨一下下一阶段苑内的规划和即将到来的‘三界庆典’事宜。”
他话音刚落，原本瘫在他腿上、半闭着眼的小青立刻警醒地睁大了赤瞳，仰头看他：“开会？很多人吗？有很多女仙吗？九天玄女肯定在，还有谁？”
靠在他肩头的小白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冰蓝色的眼眸在渐浓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亮，静静地看着他，等待回答。
小玄失笑，低头在两人脸颊各亲一下，保证道：“都是熟识的道友，公事公办。况且……”他握紧小白的手，又抚了抚小青的脸，金色的眼眸里满是诚挚，“我眼中、心中，从来都唯有二位娘子。任何场合，皆是如此。”
小青盯着他看了几秒，哼了一声，重新窝回他怀里，但手臂却搂紧了他的腰：“算你识相。不过……”她和小白交换了一个眼神，“明天我们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小白轻轻颔首，虽未言语，但那微微抿起的唇角和眼底一闪而过的、属于“领地守护者”的光芒，已经说明了一切。
小玄看着怀中瞬间进入“战备状态”的两位娘子，心中又是温暖又是好笑，知道明日那场会议，恐怕不会太“清净”了。但他甘之如饴。
夜色彻底笼罩庭院，星光点点。三人依旧相拥着，享受着这风波暂歇后的宁静，也为即将到来的、属于他们的、新的“小小战役”积蓄着甜蜜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