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婳报出一个需要提前数月预约的私厨名字，褚琛立刻拿起手机，动用人脉关系安排送餐，没有半分犹豫。
在等待送餐的间隙，褚琛斟酌着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规劝。
“婳婳，大哥知道你可能对瑶瑶有些心结，但她毕竟在褚家生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你的姐姐。”
“以后……不要再像今天这样欺负她了，好不好？有什么不满，可以跟大哥说。”
褚婳漫不经心的听着，手指卷着发梢，目光却似有似无掠过褚琛的头顶。
那里悬浮着清晰的好感度数值：95。
快了。
只差最后一点，这勉强维持表面平和的兄妹温情就将燃到极致。
届时，她会好好利用，给予褚家最致命的一击。
“知道了。”她懒懒应了一声，听不出是真心接受还是敷衍。
褚琛见她似乎没有抵触，神色稍缓，正想趁势再多安抚几句。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室内微妙的氛围。
褚婳瞥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赫然是姬云溯。
“喂？”指尖在接听键上轻轻一滑，并未避讳身旁的褚琛。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姬云溯清朗的声音，透过听筒，在安静的房间里隐约可闻。
“婳婳宝贝，你可算接电话了，刚才在忙嘛，想我没？”
褚婳没有直接回答，唇角不自觉弯起一个弧度，“有事说事。”
“想你了不算正事吗？”
姬云溯低笑一声，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多了几分磁性的暧昧。
“今天碰到几个碍眼的家伙，突然就很想你，想找你说说话。”
他絮絮叨叨说着些日常，语调轻松，字里行间却缠绕着毫不掩饰的亲近与思念。
褚婳安静听着，偶尔发出一两个单音节能作为回应。
她没有回应他的思念，也没有拒绝他的亲昵，只是垂着眼睫，指尖无意识的揪着衣服，
眉眼间是一片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与纵容。
那神态，像极了在聆听一只热情的大型犬摇着尾巴诉说忠诚。
坐在床边的褚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褚婳接电话时自然放松的姿态，看着她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温柔笑意，听着手机里隐约传出的、属于另一个年轻男人的、充满活力的声音……
这一切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切割。
他才下定决心要以哥哥的身份守护她，压抑下所有翻腾的妄念。
可此刻，亲眼目睹另一个男人能如此轻易牵动她的情绪，能让她露出那样柔和的神情。
一种混合着嫉妒、酸涩和无力感的剧痛，瞬间席卷了他。
他如坐针毡，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变得稀薄，每一秒都成了煎熬。
他紧紧攥住了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才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没有失态的起身离开。
电话那头，姬云溯似乎终于说到了重点，“想见你，明天空出来给我，带你去个地方。”
褚婳抬眼，目光不经意扫过一旁脸色紧绷、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褚琛，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嘲讽。
她对着话筒轻轻应了一声：“嗯，明天十点过来接我。”
褚琛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温和自然，仿佛只是一个关心妹妹的寻常兄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是……姬家那小子约你？”
褚婳摸了摸肚子，点头，“嗯。”
“你……”褚琛喉结微动，斟酌着用词，心却悬了起来，“喜欢他？”
褚婳歪头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下，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谈不上吧，不喜欢，但也不讨厌。”
这个回答让褚琛心下稍安，但那股隐秘的占有欲依旧作祟。
他神色暗了暗，忍不住想以兄长的身份多说几句，“婳婳，你还小，不要……”
“知道了知道了大哥！”
褚婳显然不耐烦听这些老生常谈，直接打断了他，语气带着少女的娇蛮。
“不要早恋嘛，我都听腻了，你放心，我没准备在高考前谈什么恋爱。”
说着她起身直接伸手拉住褚琛的手腕，带着点催促的力道往门口走，成功转移了话题。
“现在，我饿了，我们快去吃饭，好吗？”
被她温热柔软的手掌握住手腕，褚琛的心跳漏了一拍，所有未尽的劝诫都被堵了回去。
他几乎是顺从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恋，任由她拉着向楼下走去。
周六一早，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
褚琛走下楼时就看见褚婳已经打扮得明艳动人，正坐在沙发上，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
不知在和谁聊天，眉眼弯弯，唇边噙着轻松愉悦的笑意。
看见他下来，她只是随意抬头叫了声“大哥”，目光便又迅速回到了手机上，仿佛那屏幕里的世界远比现实更有吸引力。
不过片刻，手机响起，她立刻接起，声音都轻快了几分，“嗯，我好了，这就出来。”
挂了电话，她像一只翩跹的蝴蝶，从沙发上蹦跳着起身，对着褚琛挥了挥手。
“大哥，我出去啦！”话音未落，人已经轻盈的跑向了门口。
褚琛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看见她熟稔的坐上了那辆属于姬云溯的跑车。
车窗降下，他甚至能瞥见姬云溯侧头对她微笑的瞬间。
褚琛站在原地，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紧攥的拳头因为过度用力，指节已泛出青白色，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
这一天变得格外漫长。
从白天到黑夜，褚琛处理公务时都难以集中精神。
直到将近晚上十一点，窗外才传来汽车引擎声，接着是褚婳略显疲惫却带着满足感哼着歌上楼的脚步声。
第二天，相似的场景再次上演。
当褚婳再次准备出门时，褚琛正站在玄关的阴影里，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们。
姬云溯敏锐注意到了门口那道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冰冷视线，他非但不惧，反而挑衅般的挑了挑眉。
对着身旁的褚婳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玩味。
“婳婳，你哥那眼神……像是恨不得立刻弄死我，怎么？你们褚家是妹控？”
褚婳闻言，连头都没回，只是无所谓耸了耸肩，拉开车门径直坐了进去。
“管他呢，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