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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疾之忧思陷梦魇,仲景神针续生机(一)

不管戏志才如何撵人,曹操都坚持要第二天才走。

不过曹操还是把贺奔撵了回去,并且再度叮嘱荀彧,一定要做到自己之前吩咐的不许任何人打扰贺奔的要求。

没办法,他是真的怕了,尤其是看到戏志才的生命在他眼前逐渐枯萎的过程之后,曹操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躺在病榻之上的那人是贺奔……

整个晚上,曹操都留在戏志才这里,不过他并没有很俗套的拉着戏志才彻夜长谈,只是吩咐戏志才睡下之后,便坐在戏志才卧房的外间,和戏志才一墙之隔,听着屋子内戏志才发出的微弱呼吸声。

第二天拂晓,曹操站在门口,偷瞄了一眼沉睡中的戏志才之后,便起身离开昌邑、返回陈留坐镇。

曹操前脚走,戏志才便睁开了眼睛,看着曹操离去的方向。

“来人。”

戏志才发出微弱的声音,守在外间的下人低着头走了进来。

“取笔墨来,我要写信。”戏志才继续说道。

……

被“撵”回家的贺奔晚上也没怎么睡觉,临近天明时才稍微眯了一会儿。当他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德叔进来伺候他穿衣起床,顺便告诉他蔡琰小姐来信了。

这段时间,贺奔基本上保持了每天和蔡琰通一次信的频率。好在丁夫人为蔡琰在昌邑安排的住处距离州牧府不算远,每天送信来的蔡琰侍女也不至于跑断腿。

差不多就是蔡琰的信早上送过来,贺奔的信下午送回去。

两个人在信中聊的基本上都是些平常的小事。

比如昌邑城西新开了一家食肆,味道尚可。

或是蔡琰在整理父亲遗稿时的心得,贺奔也给出一些集后世文学大成的意见。

又或是贺奔随口提及的、关于如何改进农具的奇思妙想。

没有那些刻意的风花雪月,也没有肉麻的相思之情,但就是这种平淡如流水般的交流,却让两人都感到一种难得的舒适与安心。

就好像是两个相识已久的友人,在分享着各自生活的点滴,情感便在这一点一滴中,悄然滋生,并且细密的编织起来。

贺奔靠在床头,慢慢展开今日的来信,蔡琰的字迹依旧清秀工整,只是今日的内容,却与往日略有不同。

她没有谈诗词,也没有说见闻,而是写下另一件事。

“……近日昌邑城中,皆在传颂兄长(曹操为蔡琰义兄)仁德,愿开兖豫之地,接纳关中流民。街谈巷议间,颇多感佩之言。琰虽深处内宅,亦闻此讯,心绪难平……”

“……昔日读圣贤书,常闻‘仁政’二字,终觉隔了一层……”

“……今闻此策,想及关中流民得以活命,幼子得哺,老弱有所养,方知‘仁政’并非纸上空谈,乃是这乱世之光。更闻此策乃先生所倡,心中感佩尤深。琰一介女流,不能亲赴边境施以援手,唯愿先生此等济世之心,能终得善果……”

信的末尾,她依旧含蓄,只添了一句:“秋深露重,望先生珍摄,添衣加餐。”

……

曹操重回陈留前线之前,在昌邑城门口,和前来送信的荀彧单独聊了一次。

他要求荀彧每日将戏志才的病情和贺奔的现况,快马送至陈留,事无巨细,均需禀报。

“尤其是疾之……”曹操特意强调,眉头紧锁,“他若少进了一餐,或是夜间多咳了几声,你都必须写在信中,不得遗漏。”

“彧明白,必每日亲往探视志才,并详询疾之起居,及时禀报主公。”

曹操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最后望了一眼昌邑城的方向,这才挥鞭策马,带着亲卫驰向陈留。

与此同时,戏志才也放下笔,将写好的几封信小心翼翼的装到书囊之中,每个书囊外都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这个是给主公的,这个是给奉孝的……”

“这是给文若的,还有这个,给疾之……咳咳……”

曹营之中,与戏志才关系最好的是便是荀彧、郭嘉和贺奔三人。

荀彧对戏志才有引荐之恩,郭嘉与戏志才早年便相识,而贺奔和戏志才认识虽然晚,却在东武阳的时候长时间住在一个院子里,每日也算是朝夕相伴。

不得不说,贺奔这个人有一种神奇的特质,他可以谈笑间算计到天下英雄,却对自己人从来都不设防。

戏志才自知命不久矣,他最放心不下的,除了主公的大业之外,便是贺奔了。

贺奔这种特质,让他可以和每一个人身边的人都真心相处,也让身边人都视他为挚友。但也正因如此,戏志才会更为贺奔担忧。

在这乱世之中,过于重情,有时便会成为被人拿捏的软肋。

贺奔虽有惊世之才,看透大势,却似乎总学不会对“自己人”保留一份心机。

戏志才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喘息稍定,将留给贺奔的书囊攥在手中,眼神复杂。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荀彧不打折扣的执行曹操的“严令”,不许任何人打扰到贺奔。

贺奔现在的住处是曹操的兖州牧府邸中辟出的一个院落,是临街的。荀彧在取得曹操的同意之后,选出一百名军士,日夜守在贺奔的院墙之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这安保程度,比州牧府本身都高了一个级别。

荀彧本人每天除了处理政务,还要抽出时间来去戏志才和贺奔住处分别探望,病重的戏志才还不忘打趣荀彧,说他是曹营第一大管家,既要管内,又要管外,如今还要管着两个病秧子。

贺奔也只能在荀彧到来的时候,了解到戏志才的现况,同时贺奔也在追问黄忠回来没有,那位长沙的名医到了哪里。

贴心的蔡琰从贺奔每日的回信中,察觉到了字里行间的沉痛,也知晓了戏志才病重的事情。

这位心思缜密的才女不再只谈风月见闻,而是开始与他分享一些更为深沉的心绪。

她在信中写道:“……读先生来信,知先生为挚友之忧,心甚戚戚。忆往昔,家父蒙难,琰漂泊无依,亦尝饱尝生离死别之痛楚……”

“……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辈所能为者,唯珍惜当下,不负眼前人耳。望先生亦能稍解愁怀,保重自身,方不负志才先生与兄长等众人之深切关怀……”

蔡琰的这封信,贺奔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甚至睡前都不忘放在枕边。

然后,他又开始做梦了。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现代社会,重新看到了久违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他茫然的站在大街之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愣了许久,突然莫名的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不知道为什么,梦中的他知道这是医院的方向,他下意识想去医院,想去药房,他想找一种能救命的药。

他冲进明亮的医院大厅,周围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还有行色匆匆的病人们。

他跑到药房窗口,焦急地对里面的药剂师说:“药!给我能治沉疴痼疾的药,能补元气、能逆转器官衰竭的药!”

窗口后的药剂师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模糊到贺奔看不清他五官的脸,用一种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语气回答:“先生,您说的这种药,这里没有。”

“怎么会没有?!”贺奔几乎是在嘶吼,用力砸着隔在他和药剂师中间的那道玻璃,“这里是医院!是能救人的地方!”

“这里能救的,是生在这个时代的人。”那模糊的面孔冷冷的回答,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您要找的药,在您来的地方,没有。”

一股巨大的绝望感笼罩了贺奔,他猛然转身,却发现周围的光线迅速暗了下来,原本喧嚣的医院大厅,此刻已经空无一人。

寂静,只有寂静。

光线逐渐变暗,贺奔重新站在了一片虚无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