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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冯三这样的小兵毫不起眼,真正的主力也开始悄悄动了起来,北美这边,朝廷的勋贵们和世家们也看到了机会,于是便派遣下属和家族子弟过来,自发的开发荒地。

毕竟在国内本土,当不了大地主,可是陛下又没有限制在新大陆的土地,所以大家开发荒地的热情都很高,从大明支援财力物力。

南京,紫禁城,垂拱殿。

晨曦透过高窗,在光滑如镜的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洪武皇帝陈东端坐在雕琢繁复、九龙盘绕的御座之上,面容平静,目光扫过丹陛之下肃立的文武百官。百官依品级分列两旁,整齐划一地躬身行礼,衣料摩擦发出窸窣声响。

司礼监掌印太监林朝恩上前一步,站定在御座侧前方,清了清嗓子,那略带尖细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宽阔的大殿中回荡:“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文官班列首位,内阁首辅徐文手持象牙玉笏,稳步出列,走到御道中央,深深一躬,声音洪亮而清晰:“陛下,臣有本奏。”

“讲。”陈东微微颔首,声音平稳。

徐文直起身,双手持笏,朗声道:“陛下登基五载,励精图治,如今朝廷安定,四海升平,万邦宾服,国库充盈,民间物阜民丰,可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此乃千古罕有之盛世景象。臣以为,伏维圣朝以忠孝伦理为治国之本,教化之兴,始于尊老敬贤。

近日,户部奉旨通令全国各府州县,悉心遴选,已得一百位年逾七十、德行高洁、乡评极佳之耆老。恳请陛下钦定吉日,亲临赐宴,并颁赐鸠杖,以彰朝廷崇孝尚德之至意,慰天下长者之心,敦厚风俗。”

陈东听明白了。这颁发鸠杖,便是沿袭古制的养老凭证,也是他亲自推动的仁政之一。

获赐鸠杖的老人,不仅本人能按月从地方官府领取定额的钱米粮、绢帛作为养老之资,其所在家庭还可依据老人的福气,享受相应等级的税赋减免优待,这是连当朝王公勋贵、文武大臣都未必能得的殊恩和实惠,是他陈东给予这些一生劳碌、为社会贡献了力量的长者的切实福利。

徐文奏毕,将玉笏收回胸前,垂首静待圣裁。

陈东脸上露出温和而赞许的笑意,声音提高了些许,清晰地传遍大殿:“善!徐爱卿所奏,深合朕意。孝为百行之源,尊老乃仁政之基。便定于三日后,在太极殿设千叟宴,朕要亲自接见这些长者,为他们颁赐鸠杖,共话桑麻。”

“陛下圣明!”百官齐声附和,声浪在殿宇梁柱间回荡。

徐文退回班列之后,几位御史台的官员便按惯例依次出班,开始了每日几乎必不可少的弹劾环节。“臣谨劾吏部右侍郎崔某,借考核之机,任人唯亲,将其外甥安插于……”

“臣劾光禄寺少卿周某,督办宫廷用度,账目含糊,恐有贪渎之嫌……”

陈东身体微微后靠,倚在龙椅的靠背上,静静听着这些或确有其事、或夹杂私怨的奏报。这些朝堂之上的纠葛与制衡,日复一日,并无太多新奇之处。

他偶尔会针对某件事询问一两句细节,大部分时间只是倾听。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他见再无涉及国计民生的重要事务,便对侍立在侧的林朝恩略一颔首。

林朝恩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拖长了声音高唱:“退——朝......”

后宫,沁园宫。

散朝后,陈东换下沉重的朝服,着一身轻便的常服,信步走入文妃李清照的寝宫。宫内熏着淡淡的梨花香,李清照正临窗伏案,手持一支小楷狼毫,在一卷书稿上写着批注。

见皇帝到来,她连忙放下笔,起身敛衽施礼,嘴角自然地带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陈东目光扫过书案上那摊开的雪白宣纸,以及旁边那支用料考究、笔锋饱满的紫毫笔,一时兴致勃发。

他走到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前,随手挽起袖口,露出结实的手腕。“朕今日看了几份枯燥奏章,忽然想来写上几笔,松快一下心神。”

李清照闻言,眼眸弯起,立刻走到另一侧,取过一方上好的端石砚台,注入少许清水,素手拈起一块松烟墨锭,缓缓、均匀地研磨起来。她一边磨墨,一边抬起那双清澈的美目,好奇地望向陈东:“陛下今日雅兴不小,可是要即景赋诗?”

“对啊,许久未曾动笔,感觉手腕都有些生了。”陈东应道,随手拿起那支紫毫笔,在指尖熟练地转了一圈,感受着笔杆的温润。

说罢,他收敛了脸上随意的神色,深吸一口气,凝神定虑。

他左手轻按宣纸边缘,右手悬腕握笔,蘸饱了浓淡适宜的墨汁,随后笔锋落下,动作流畅而沉稳,正是他苦练多年、深得其中三味的王羲之行书手法。

一个个筋骨内含、气韵生动的字迹随着他手腕的运转出现在宣纸上:“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李清照停下磨墨的动作,微微倾身,仔细看着陛下笔走龙蛇。随着诗句一行行呈现,她那双美眸越来越亮,如同浸在水中的黑玉,闪烁着崇拜的光。

待陈东写下最后一个字,收笔抬起时,她忍不住轻轻抚掌,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钦佩:“陛下此诗,托物言志,意境高远,格调清新脱俗,足以与历代诗词大家的名篇相媲美,流传千古绝非虚言!陛下真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臣妾佩服之至!”

陈东放下笔,看着自己写下的字,闻言不禁失笑,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赧然:“你就别一味夸奖朕了。朕这点笔墨,自家清楚。”

他心中默念,这其实是那位他极为敬重的伟人之作,在他心中,自三皇五帝以降,其功业气魄,或许只有扫灭六合、一统天下的秦始皇堪与之比拟。

“好了,诗写好了,该用印了!”陈东说着,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仪式,心情颇佳。他转向旁边侍立的林朝恩。林朝恩早已准备好,双手捧着一个紫檀木大匣,里面以明黄绸缎衬底,整齐排列着二十多方材质各异、大小不一的皇帝玺印。

陈东先取出那方雕刻最为庄重、用于日常政务的“洪武皇帝之宝”,在印泥上用力按了按,然后稳稳地盖在诗作末尾署名之下。

接着,他又兴致勃勃地换了几方,诸如“陈东赏玩”、“弱冠天子之宝”、“大明开国天子之宝”等,在诗句旁边的留白处,也一一钤上朱红的印记。

一张大幅宣纸,诗句本身只占了不到一半的位置,盖完了这几方常用的印,陈东看着剩余的大片空白,似乎觉得意犹未尽。他目光在案头扫过,落在另一卷精心装裱的古帖上。

他顺手将其拿起展开,正是那卷被誉为“天下法书第一”的王羲之《快雪时晴帖》真迹。此帖经过蔡京等多位宋朝书画大家的鉴定题跋,确认为真迹无疑。

在这个距离大唐不算太遥远的时代,又是承接了宋室收藏,在江南等地搜寻到几件书圣真迹,倒也并非不可能。不像后世找到了的多半是临摹版本,

“这幅也一并盖了吧,添些彩头。”陈东说着,也不迟疑,拿起一方较小的写着儒家名句的鉴藏印,就在古帖前隔水处盖了下去。

接着,他似乎找到了乐趣,又从林朝恩捧着的匣子里,接连取出“政和”、“内府图书之印”、“天子御览之宝”、“天禄继鉴”等各式鉴藏印,也不多斟酌位置,就在《快雪时晴帖》本身笔墨周围以及后面的裱绫、拖尾上, “刷刷刷”地接连盖了十多个朱红的印记。

林朝恩始终躬身捧着印匣,眼神低垂,面色平静无波,仿佛皇帝只是在处理寻常公文,对这般在无价之宝上钤盖大量印章的行为,没有丝毫异样表情。

陈东终于盖完了手边几方最常拿取的印,停下动作,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看着那被朱印点缀得密密麻麻的《快雪时晴帖》,略带抱怨地笑道:“礼部和内府这些官员,也真是会想,弄出这么多各式各样的印来,光是辨认、取用就颇为麻烦,盖起来更是费手。”

他虽然嘴上抱怨,但看着那些象征着权力、鉴赏和拥有的朱红印记,眼中却闪过一丝满足。他将一方刚用过的田黄石小印在手中掂了掂,似乎觉得不把这些印都拿出来用上一用,心里总有些空落落的,就像武将习惯了佩刀,总想找个东西砍削一番才觉得踏实。他复又伸手,向林朝恩捧着的印匣中探去……

盖了一番印,陈东便随意挥手,林朝恩端着印退下了。

看见陈东手酸了,李清照莲步轻移,玉指按在陛下的肩头,“陛下臣妾给你揉揉肩吧!”

李清照被陈东从东京带回南京,转眼已过五年光阴。如今她年届三十,正是女子风韵最盛的年纪。

虽称不上青春少艾,但因这些年生活顺遂,心境开阔,加之宫中养尊处优,日常不过与相熟的几位妃嫔、命妇打打马吊、品评新茶、偶尔小酌几杯果酒,或是组织些诗社雅集,日子过得闲适自在。

她体态较少女时略显丰腴,肌肤却保养得极好,白皙润泽,眼角虽有细微笑纹,反倒更添几分柔和风致。

此刻她只松松绾了个家常髻,插一支简单的玉簪,身着杏子黄缕金百蝶穿花云锦裙,坐在窗下绣墩上,侧影窈窕,灯光映照下,面色红润,眼神清亮,乍一看去,竟恍若二十出头的少女,只是眉宇间多了些许经岁月沉淀下来的温婉与从容。

陈东刚盖完一堆印章,手腕有些发酸,正活动着手指,一抬头,便瞧见灯下美人这般模样。

李清照恰好也抬眼望来,见他看自己,唇角自然弯起,露出一个浅淡却极温柔的笑,眼中波光流转,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依赖与眷恋。

陈东被她这无意间流露的风情撩拨得心中一动,连日批阅奏章、处理朝政带来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几分。他放下手中把玩的一方小印,几步走到李清照身旁,没有任何预兆地,伸出双臂,一下便环住了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随即微微俯身,将头轻轻靠在了她温暖柔软的肩颈处。

李清照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微微一怔,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但随即松弛下来。她停止了手中正准备去整理书稿的动作,任由他就这样靠着。

她能感受到皇帝呼出的温热气息拂过自己颈侧的皮肤,带来一阵微痒。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然后抬起一只手,极轻、极缓地落在了他宽阔的背上,如同安抚一个疲惫归家的孩子。

她就这般静静地垂眸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男人,那双平日里或锐利威严的凤眼此刻闭合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微抿,竟透出几分罕见的平和。

李清照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眼神里的柔情几乎要满溢出来。她心想,陛下安静下来的时候,眉眼其实生得极好,真真是俊朗非凡,比平日里在朝堂上那般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模样,要好亲近得多。

陈东并未睡着,只是闭目养神。鼻尖萦绕着李清照身上淡淡的、混合了体香与宫廷御用兰麝的馨香,耳边是她平稳的心跳声,这让他感到一种难得的安宁放松。

李清照闻言,唇角笑意加深,手上安抚的动作未停,只柔声道:“陛下若觉得舒心,便多靠一会儿。臣妾这里,永远给陛下留着清净地。”

转眼间,三日之期已至。

这三日间,从南京城周边州县,乃至更远的辽东、陇西、广南等地,被遴选出的百名耆老代表,已由朝廷派出的专人队伍,陆续护送抵达京城。

为了让这些年迈长者免受车马劳顿之苦,朝廷早在半月前就已统筹安排,动用了新近投入运营的、行驶平稳的专列火车,前往各地接引。

老人们生平第一次坐上这不用牛马牵引却能轰隆前行的“铁家伙”,无不啧啧称奇。车厢内铺设软垫,供应热茶饭食,沿途还有医官随行照料,虽路途遥远,却并无多少颠簸之苦,确保了他们能以良好的精神状态参与这场旷世盛典。

南京城内,主要街道早已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营造出一派普天同庆的节日气氛。

皇城正门大开,仪仗森列,旌旗招展。来自帝国四面八方的老人们,穿着各自家乡最体面的衣服,在巍峨壮丽的皇城宫殿中,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皇帝的接见。

他们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自豪与荣光,相互间用带着不同地方口音的家乡话小声交谈着,诉说着朝廷的恩典与旅途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