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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后,关于皇帝陛下欲为凯旋的岳国公岳飞遴选妻子的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般飞入了京城各大官员的府邸。

这位年纪轻轻便已位极人臣、军功赫赫的国公爷,瞬间成为了整个京师上层社会,特别是那些有待嫁嫡女的贵妇人们关注的焦点。

韦府之中,吏部侍郎韦云下朝回府,连官服都未及更换,便急匆匆地对夫人吴氏说道:“夫人,今日朝会上有一桩趣事,岳元帅班师回朝,陛下体恤,特下旨意,要在京城百官家中,为岳国公择一贤妻。咱们家倩倩年纪正好,品貌也还端正,可让她去参选试试。”

吴氏出身书香门第,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岳国公?可是那位年纪轻轻便执掌大军、平定北疆的元帅?那可是人中龙凤啊!只是……咱们家倩倩那丫头,性子直愣,心思也单纯,怕是比不上别家小姐伶俐,这能选上吗?”

她话音未落,屏风后便转出一个身着藕荷色衣裙的少女,正是他们的女儿韦倩。

她撅着嘴,不满地道:“娘!谁说我笨了!我怎么就不行了!”虽然京城中许多待字闺中的少女,其梦中情人乃是英武不凡的皇帝陛下,但韦倩也有自知之明,陛下身边美人如云,竞争太过激烈。若能嫁给岳元帅这般年少有为的英雄,也是极好的归宿。

吴氏见女儿自己也愿意,便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明日便去宫中试试运气,万一咱们倩倩有这个福气呢?”

类似的情景在京城许多官员府中上演。但凡家中有适龄嫡女,且自觉门第能与国公府匹配的,都纷纷开始准备,摩拳擦掌,希望能攀上这门显赫的亲事。

后宫之中,陈东将此事交给了皇后陈曦。“岳飞常年征战,婚姻大事耽搁了。这次为他选妻,便由曦儿你来主持,从各家嫡女中挑选出几位品貌俱佳的,最后让岳飞自己定夺便是。”

陈曦还是第一次操办这等为臣子“选秀”事宜,觉得颇为新奇有趣,高兴地答应下来:“好啊!那我找几位妹妹过来帮忙,一起参详参详,务必给岳飞挑位好夫人。”

“随你们心意便是。”陈东笑着应允。

翌日,皇宫西门外,车水马龙,香风阵阵。几十家京城勋贵、高官的夫人和小姐们,盛装打扮,依次验明身份后,进入宫闱。

在西宫一处宽敞明亮的大殿内,皇后陈曦身着雍容华贵的凤袍,端坐主位,气质温柔大气。在她身旁,文妃李清照、德妃钱浅、贤妃萧普贤女、段萱萱、赵福金等几位位份较高、且素有才名或掌管宫务的妃嫔赫然在列,都被陈曦请来充当此次遴选的“评委”。

李清照笑着对身旁的萧普贤女低语:“贤妃妹妹,今日咱们可要擦亮眼睛,好好为岳国公挑选一位德容俱佳的贤内助。”

萧普贤女含笑点头:“那是自然,岳国公为国征战,他的家事,亦是国事。”

有资格参与此次遴选的,皆是出身清贵、家世顶尖的嫡女,毕竟岳飞乃是超品国公,身份尊崇。饶是如此,到场的小姐也不过五六十人。吴氏带着女儿韦倩混在一众贵妇千金之中,依礼向凤座上的皇后及诸位妃嫔下拜行礼:“臣妇(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各位娘娘。”

皇后陈曦温润平和的声音响起:“诸位夫人、小姐平身。”

“谢娘娘。”众人起身,许多妇人还是初次得见天颜,忍不住偷偷抬眼望去,只见上首坐着的几位娘娘,个个容貌昳丽,气质超凡,宛如画中仙子,就连同为女子,也不禁为之心折。

陈曦目光扫过下方一众精心打扮的少女,温和开口道:“今日召诸位前来,是为岳国公遴选妻子。人数不多,我们便逐一相见吧。其余人可先至殿外廊下等候,按序传入。”

“是。”众人依言退至殿外。

后院之中,这些在京城里颇有能量的贵妇和千金们,此刻都规规矩矩地排起了长队。几名小太监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给各位贵人发放号牌,依顺序引入殿内。

大殿之中,陈曦见诸位妃嫔都已准备好,便道:“各位妹妹,那咱们便开始吧。”

排在首位的,恰好就是韦倩。她听到小太监唱名,心中忐忑不安,深吸一口气,低着头,迈着细碎的步子走进殿内。

“小女子韦倩,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各位娘娘。”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曦看出了她的紧张,柔声道:“不必紧张,便如在家中一般自在就好。你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有何擅长?”

韦倩老实回答:“回娘娘,小女子平日……会做些刺绣,绣些帕子、衣物之类的。”

陈曦点头,对左右妃嫔低语:“印象不错,看着是个心灵手巧、性子敦厚的。”

没过多久,韦倩便从殿内退出,等在外面的吴氏急忙拉住女儿问道:“怎么样?皇后娘娘都问了什么?你怎么回的?”

韦倩还有些懵懂,笨拙地摇了摇头:“也没问什么特别的,就是问问平时做什么……娘,我也不清楚答得好不好,不过……感觉皇后娘娘挺和气的。”

接下来,几十位世家嫡女依次入殿觐见。陈曦与李清照、萧普贤女等人仔细观其言行举止,问其才学品性,最终精心挑选出了五位她们认为最为出色的女子。

随后,主角岳飞被宣召入宫。他一身国公常服,英武之中带着几分刚从战场归来的肃杀之气,进入殿内向皇后及诸位妃嫔行礼。

陈曦笑着对他说道:“岳飞,这五位小姐,是本宫与几位娘娘为你精心挑选出来的,皆是品貌端庄、家世清白的闺秀。如今便由你自己来看看,中意哪一位?”

岳飞躬身:“多谢皇后娘娘,多谢各位娘娘费心。”他转过身,目光扫过那五位垂首站立的少女。

五位女子依次上前,盈盈一礼,自报家门:

“小女子柳燕,家父柳庆。”

“小女子裴珊珊,家父裴如河。”

“小女子韦倩,家父韦云。”

“小女子崔雨,家父崔颢。”

“小女子……”

五位女子皆容貌秀丽,气质不俗,一时间,让习惯了军中简单生活的岳飞有些难以抉择。他沉吟片刻,忽然灵机一动,抱拳对陈曦道:“皇后娘娘,臣有一法。可否请娘娘赐下笔墨?”

陈曦虽感好奇,仍准其所请:“准。”

内侍立刻备好笔墨。岳飞拿起笔,在一张纸条上写下了一个问题,然后交给身旁的太监。太监恭敬地将纸条端到五位小姐面前。

岳飞朗声道:“诸位小姐,这纸条上有一个问题,请诸位将答案写下。谁的答案最合我意,便说明你我二人有缘,便是我岳飞未来的夫人。”

此言一出,不仅五位小姐愣住了,连座上的皇后和妃嫔们也大感好奇。

韦倩与其他四位小姐一样,怀着紧张又疑惑的心情,伸出玉手,打开了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刚劲的字:

你喜欢吃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

韦倩眨了眨眼,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她性格单纯,也没多想,毫不犹豫地拿起笔,在旁边写下了自己的答案。

柳燕、裴珊珊、崔雨等几人面面相觑,也都觉得这问题匪夷所思,但还是在纸条上写下了自己的偏好。

等五位小姐都写好后,太监将纸条收回,呈送到皇后陈曦面前。

陈曦好奇地拿起纸条,想看看岳飞究竟问了什么高深的问题。当她看清纸条上的内容以及几位小姐的答案时,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用袖口掩住嘴。旁边的李清照、钱浅等人凑过来一看,也都忍俊不禁,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低笑声。

陈曦好不容易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结果:“裴珊珊,喜欢甜豆腐脑;柳燕,喜欢甜豆腐脑;崔雨,喜欢甜豆腐脑;韦倩……喜欢咸豆腐脑……”

宣读完毕,陈曦看向岳飞,眼中仍带着笑意:“岳飞,答案已在此,你可有决断了?”

岳飞毫不犹豫,抱拳道:“回娘娘,臣选韦倩小姐!”

“哦?为何?”

“因为韦倩小姐与臣一样,喜好咸豆腐脑!此乃天意,说明我二人缘分匪浅!”岳飞说得一本正经,理直气壮。

“什么?!”此话一出,座上几位妃嫔再也忍不住,顿时笑得花枝乱颤。就连那几位落选的小姐,也感到一阵无语和委屈,柳燕几人更是幽怨地看向岳飞——居然因为喜欢吃甜豆腐脑而落选,与国公夫人之位失之交臂,这找谁说理去?真是亏大了!

陈曦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对岳飞道:“岳飞啊岳飞,你这选妻子的法子,可真是……别致!好了,既然你已选定,那便依你。本宫会禀明陛下,择吉日为你与韦倩小姐完婚。”

“臣,谢皇后娘娘恩典!”岳飞郑重行礼。

而站在一旁的韦倩,此刻还晕晕乎乎的,仿佛身在梦中。这就……选上了?就因为一碗咸豆腐脑,自己就成了岳国公夫人了?她偷偷抬眼看了看那位英武不凡的未来夫婿,脸上不禁飞起两朵红云,心中如同小鹿乱撞,又是羞涩,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这姻缘,来得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岳飞以“豆腐脑口味”这等闻所未闻的离奇方式选定妻子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官场。

无论是茶馆酒肆还是深宅大院,人们都在津津乐道这桩奇闻。一众朝臣闻讯,无不惊掉下巴,哭笑不得。有人觉得岳元帅是真性情,不拘小节;也有人私下嘀咕,这位年轻的国公爷行事未免太过儿戏,竟将婚姻大事视同儿戏。

政事堂内,皇帝陈东正批阅着奏章,秉笔太监林朝恩悄步上前,低声将岳飞选妻的经过详细禀报。

陈东起初听得一愣,随即放下朱笔,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个岳飞!朕只道他于军阵之上智计百出,没想到在这婚姻大事上,竟也有如此……如此别出心裁之法!甜咸豆腐脑?他居然也用这个来分辨‘同道中人’?莫非……”“难道这家伙也是个穿越的?”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他自己否定了。岳飞的行事风格、军事才能乃至对皇权的忠诚,都深深烙印着土着习惯不可能是。

笑过之后,陈东神色恢复平静,对林朝恩吩咐道:“既然岳飞自己已经选定了意中人,那便是佳偶天成。传朕旨意,着礼部即刻筹备,按照亲王大婚之礼仪规制,为岳国公与韦氏女韦倩择选吉日,风光完婚!岳爱卿为国征战,劳苦功高,他的婚事,必须办得隆重体面,以示朕与朝廷的恩宠。”

“老奴遵旨。”林朝恩躬身领命,心中也不禁为岳飞感到高兴。陛下此举,无疑是给了岳飞极高的荣耀和体面,以亲王之礼嫁国公,在大明可谓殊恩。

“是,陛下。”林朝恩恭敬应道,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那这聘礼、仪仗、宴席的规格……”

“一律比照亲王例。”陈东斩钉截铁,“内帑拨银十万两,充作朕赐予岳飞的安家之资。一应仪程,由礼部会同内务府仔细操办,不得有误。”

“老奴明白,这就去传旨。”林朝恩不敢怠慢,立刻退出政事堂,亲自前往礼部衙门宣旨。

圣旨下达,礼部衙门顿时忙碌起来。尚书、侍郎亲自督办,参照《大明礼典》中亲王大婚的详尽条款,开始拟定流程、核算用度、安排。

“听到了吗?陛下下旨,岳元帅的大婚,要按照亲王礼仪来办!”

“我的天!亲王之礼!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啊!”

“看来陛下对岳元帅是圣眷正隆啊!”

“那韦家可真是走了大运了!一个吏部侍郎的女儿,竟能得此殊荣!”

韦府之中,更是如同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当传旨太监宣读完毕,韦云与夫人吴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本只盼着女儿能嫁入国公府已是天大的福分,没想到陛下竟如此厚爱,以亲王之礼操办!这意味着,他们的女儿韦倩,虽无公主之名,却将在婚礼上享受到堪比公主的尊荣!

“臣……臣韦云,叩谢陛下天恩!万岁,万岁,万万岁!”韦云激动得声音发颤,重重叩首。吴氏也是喜极而泣,拉着还有些懵懂的女儿韦倩一起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