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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深澳湾炮战破阵 南澳寨火起擒魁

朝阳刚跃出海面,深澳湾的炮声便骤然升级。戚继光率领的主力船队如奔腾的铁流,冲破晨雾直扑湾口。此时炮台上的倭寇仍在朝着张将军的鹰船方向轰击,直到明军战船的桅杆出现在视野里,才慌忙调转炮口,却已错失先机。

“福船在前,架炮还击!”戚继光立于旗舰船头,佩剑直指炮台。十艘福船立刻调整船身,侧舷的佛郎机炮同时怒吼,铅弹带着呼啸砸向北岸炮台。一尊倭寇炮台来不及转移,被炮弹直接击中炮架,铸铁炮身轰然倒塌,砸死了三名炮手。南岸炮台见状,慌忙集中火力轰击最前方的福船,炮弹擦着船舷掠过,激起的海水溅了兵士们一身,却没能阻挡船队前进的势头。

张将军见主力已至,立刻率鹰船调转船头,与主力船队形成夹击之势。鹰船体型小巧灵活,穿梭在倭寇战船之间,船首的尖刺狠狠撞向敌船船身,不少倭寇战船被撞出缺口,海水顺着裂缝涌入船舱。“钩拒搭船,跳帮厮杀!”张将军一声令下,兵士们甩出铁钩勾住敌船,踩着摇晃的跳板纵身跃上,刀光剑影瞬间在甲板上交织。

深澳湾内的倭寇战船本就被引离泊位,此刻腹背受敌,顿时乱作一团。一艘倭寇主力战船试图突围,却被三艘海沧船围住,船上的火箭如流星般射向敌船帆布,火焰迅速蔓延,浓烟滚滚升空。船上的倭寇惊慌失措,纷纷跳海逃生,却被明军的钩镰枪一一勾住,成了俘虏。

与此同时,俞大猷率领的登陆部队已穿过密林,抵达南澳寨后方的山坡。寨墙高达三丈,墙上布满箭孔,倭寇正举着弓箭警戒,却没料到明军会从后方袭来。“火油准备!”俞大猷压低声音下令,兵士们迅速将携带的火油陶罐点燃,朝着寨墙下的柴草堆扔去。火光瞬间腾起,浓烟顺着风势飘向寨内,呛得倭寇咳嗽不止。

“冲!”俞大猷拔出佩刀,率先朝着寨门冲去。兵士们搭起人梯,踩着同伴的肩膀爬上寨墙,与倭寇展开近身搏杀。老周虽年近花甲,却手持短刀紧随其后,见一名倭寇举刀砍向明军兵士,立刻从侧面袭来,短刀直刺倭寇后腰。俞大猷见状,高声赞道:“老周好身手!”老周咧嘴一笑,反手又是一刀,解决了另一名倭寇。

寨内的倭寇见明军已破寨,纷纷朝着山寨中央的聚义厅逃窜。俞大猷率军紧追不舍,途中竟意外发现了吴平的粮草库。“来人,放火!”兵士们立刻点燃火油,粮草库瞬间被烈焰吞噬,浓烟直冲云霄。正在聚义厅内焦躁等待消息的吴平,见窗外火光冲天,顿时心知不妙,连忙召集亲信,想从后山小路逃跑。

可刚到后山,便见一队明军早已在此等候——正是戚继光派来的奇兵。为首的队总正是李老三,他手持腰刀,大喝一声:“吴平!束手就擒吧!”吴平见状,拔出腰间的倭刀,疯狂地朝着明军砍去,亲信们也纷纷上前抵抗。李老三毫不畏惧,与吴平缠斗在一起,刀牌手在旁掩护,狼筅手趁机挑开吴平的兵器,李老三抓住机会,一脚将吴平踹倒在地,兵士们立刻上前,用铁链将其捆了个结实。

此时深澳湾的战事也已接近尾声。倭寇的三十艘战船要么被烧毁,要么被俘获,南北两侧的炮台尽数被明军摧毁,五千倭寇非死即擒。戚继光登上南澳寨,与俞大猷会合。两人站在聚义厅前,看着被押解的俘虏,以及远处渐渐熄灭的粮草库余火,皆是长舒一口气。

老周走到戚继光身边,指着远处的海面:“将军你看,漳州府方向派来的补给船到了。”戚继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十余艘小船朝着南澳岛驶来。俞大猷笑道:“这下好了,兵士们有了补给,我们也能好好整顿一番,再回漳州复命。”

午后,南澳岛上的明军开始清理战场,安抚被倭寇掳来的百姓。百姓们得知吴平已被擒获,纷纷围在明军周围,献上家中仅有的粮食与淡水。一名白发老者握着戚继光的手,泪水纵横:“多谢将军为民除害,往后我们终于能过上安稳日子了!”戚继光扶起老者,沉声道:“保家卫国本是军人本分,老人家不必多礼。”

夕阳西下时,戚继光下令船队启航,押解着吴平与两千余名俘虏,朝着漳州府方向驶去。海面上,晚霞将战船染成金色,微风拂过,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役的胜利。而在遥远的京城,一份关于南澳岛大捷的捷报,正快马加鞭地送往皇宫——沿海的安宁,终于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