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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分兵搜礁寻踪迹 暗洞伏兵破顽敌

朝阳跃出海面时,七星礁附近的雾气已散得干干净净。湛蓝的海水拍打着暗礁,溅起雪白的浪花,那些尖锐的礁石如同猛兽的獠牙,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戚继光站在旗舰甲板上,望着眼前星罗棋布的岛屿,手中握着向导绘制的简易海图,对俞大猷与秦良玉道:“七星礁周围共有十二座小岛,多是荒无人烟的岩岛。我与俞兄各带一路人马,分别搜索东侧与西侧的岛屿;秦将军你坐镇中路,守住主航道,若发现异常,立刻以号炮为信号。”

俞大猷接过海图,指尖点在西侧一座名为“鹰嘴礁”的岛屿上:“这岛形似鹰嘴,两侧都是悬崖,只有一处浅滩能登岛,最可能藏人。我带船队从这里切入,逐一排查。”秦良玉则拔出腰间短刀,在海图上划出一道线:“我会让兵士们每隔半个时辰巡查一次航道,若有可疑船只靠近,先拦后查,绝不让他们惊扰二位的搜索。”

三人议定后,船队即刻分成三路。戚继光率五艘快船驶向东侧岛屿,刚靠近第一座无名岛,便令兵士们放下小艇。他亲自带着二十名兵士登岛,岛上杂草丛生,乱石遍布,只有几处低矮的灌木丛,连个人影都没有。“仔细搜查,注意查看地面是否有脚印,或是人为翻动的痕迹。”戚继光吩咐道,兵士们立刻分散开来,手持长刀拨开杂草,一寸寸地排查。

半个时辰后,负责搜查岛北侧的兵士忽然高声喊道:“将军!这里有动静!”戚继光快步赶去,只见兵士指着一处隐蔽在乱石后的洞口,洞口被藤蔓遮掩,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洞口周围的杂草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地面上还散落着几片黑色的布条——与昨日劫持商船之人穿的黑衣材质一模一样。

“准备火折子与火把,小心有埋伏。”戚继光示意兵士们退后几步,亲自抽出钢刀,挑开洞口的藤蔓。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洞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他转头对身旁的副将道:“你带十名兵士在外警戒,若听到洞内有厮杀声,立刻带人支援;其余人跟我进洞。”

众人点亮火把,依次进入洞内。洞内通道曲折,越往里走越宽敞,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淡淡的霉味与血腥味。走了约莫百丈远,前方忽然传来隐约的说话声。戚继光示意众人熄灭火把,只留两支火折子藏在袖中,悄悄朝着声音来源摸去。

转过一道弯,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这是一处天然的溶洞,洞中央堆着不少木箱,里面装满了丝绸与瓷器,正是失踪商船上的货物。十几名黑衣人围坐在篝火旁,手中拿着酒壶,正高声谈论着:“昨日若不是戚继光突然出现,那五艘商船的货物早就到手了!”“怕什么?这七星礁一带都是咱们的地盘,等过几日风声过了,再找机会劫几艘船,保管比之前赚得多!”

一名满脸刀疤的汉子将酒壶往地上一摔,怒道:“那戚继光坏了咱们的好事,此仇不报,难解我心头之恨!等首领回来,咱们就去温州港偷袭明军船队,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戚继光心中一凛——原来这伙人还有首领,且图谋着偷袭明军船队!他不再迟疑,从袖中取出火折子点亮,大喝一声:“大明将士在此!尔等速速束手就擒!”

黑衣人猝不及防,顿时乱作一团。那刀疤汉子反应最快,抄起身旁的鬼头刀,吼道:“兄弟们,跟他们拼了!”十几名黑衣人纷纷抽出兵器,朝着戚继光等人扑来。

洞内空间有限,兵士们无法展开阵型,只能与黑衣人近身厮杀。戚继光手持钢刀,迎面挡住刀疤汉子的攻击,钢刀与鬼头刀相撞,火星四溅。他借力后退一步,趁刀疤汉子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一脚踹在对方膝盖上。刀疤汉子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戚继光顺势将钢刀架在他脖子上:“降不降?”

刀疤汉子梗着脖子,刚想开口,却见身旁的黑衣人已被兵士们一一制服,只剩下两三人还在负隅顽抗。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手中的鬼头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降!我降!”

戚继光让人将刀疤汉子绑起来,又令兵士们清点洞内的货物与俘虏,随后问道:“你们的首领是谁?去了哪里?还有多少同党?”

刀疤汉子哆哆嗦嗦地答道:“我们首领叫‘黑鲨’,带着二十多人去西侧的鹰嘴礁探查明军动静了,说若是发现明军船队薄弱,就趁机下手。我们……我们总共就四十多人,都是跟着首领混饭吃的。”

“不好!”戚继光心中一紧,俞大猷此刻正在鹰嘴礁搜索,若是遭遇黑鲨的埋伏,恐怕会有危险。他立刻下令:“留下五名兵士看守俘虏与货物,其余人跟我立刻赶回船上,去鹰嘴礁支援俞将军!”

众人迅速撤出溶洞,登上小艇返回船队。戚继光刚登上旗舰,便见远处的鹰嘴礁方向传来一声号炮——正是秦良玉约定的警报信号!他来不及多想,对舵手道:“全速前进!去鹰嘴礁!”

快船如离弦之箭般驶向鹰嘴礁,远远便望见海面上停泊着几艘小船,俞大猷的船队正与一艘大船激战。那大船船头立着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手持双斧,正是黑鲨。他指挥着船上的人朝着俞大猷的船队射箭,几艘明军快船的船帆已被射穿,兵士们正奋力反击。

“火铳手准备!瞄准敌船甲板!”戚继光高声下令,明军船队的火铳手们立刻列队,朝着黑鲨的大船开火。铅弹密集地落在甲板上,黑鲨的手下纷纷中枪倒地。黑鲨见状,怒不可遏,亲自拿起弓箭,瞄准戚继光射来。

戚继光侧身避开,箭头擦着他的肩膀飞过,钉在船舷上。他抽出腰间的信号箭,点燃后射向天空。很快,秦良玉的船队也从远处赶来,三面夹击之下,黑鲨的大船渐渐支撑不住,船身多处被火铳击中,开始进水。

“首领!船要沉了!快逃吧!”黑鲨的手下哭喊着,纷纷跳海逃生。黑鲨还想抵抗,却被俞大猷率领的兵士登上大船,团团围住。俞大猷手持长剑,指着黑鲨道:“黑鲨,你劫掠商船,残害百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黑鲨见大势已去,仍想负隅顽抗,挥起双斧朝着俞大猷砍来。俞大猷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长剑直刺黑鲨的胸膛。黑鲨惨叫一声,倒在甲板上,彻底没了气息。

战斗很快结束,明军兵士们打捞起跳海的俘虏,清点战利品。俞大猷走到戚继光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戚兄,若非你及时赶来支援,我今日怕是要吃些亏。”戚继光摇头道:“是我等疏忽,未能提前察觉黑鲨的图谋。如今隐患已除,七星礁一带的商船总算能安全航行了。”

夕阳西下时,明军船队载着俘虏与缴获的货物,返回温州港。码头上,周知府与百姓们早已等候在那里,见船队归来,纷纷欢呼雀跃。戚继光将黑鲨被剿灭、货物追回的消息告知周知府,又吩咐将货物归还给失踪商船的家属。

夜色渐浓,温州港的灯火再次亮起。戚继光站在码头,望着平静的海面,心中明白,海疆的安宁需要长久守护。他转身对俞大猷与秦良玉道:“明日我们继续沿海南下,巡查台州、福州一带的海防。只有将每一处隐患都肃清,才能让百姓真正安居乐业。”俞大猷与秦良玉齐声应和,眼中满是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