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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疫棚仁术,民心所向

“女菩萨!活菩萨啊!”

民众的跪拜与呼喊,如同潮水般涌来,汇聚成一股灼热而真挚的信念之力,萦绕在简陋的草棚周围。墨漓立于棚下,素衣虽沾染了药渍与尘灰,此刻在众人眼中却仿佛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她方才以精妙绝伦的银针之术,硬生生将从鬼门关拖回了一位气息奄奄的妇人,其手法之精准,气度之沉静,深深震撼了所有目睹之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跪拜与尊称,墨漓眼中并无半分得色,反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她微微侧身,避开了众人的正面大礼,声音清冷如常,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诸位乡亲请起。医者本分,救死扶伤而已,当不得如此大礼。瘟疫横行,非一人之力可抗,需众人同心,谨遵防疫之法,方能共渡难关。”

她示意身旁帮忙的几个略通药理的学徒,将刚刚苏醒、仍需调养的妇人小心安置到棚内休息区,又迅速净手,准备应对下一个急症病人。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刚才那起死回生的壮举,不过是日常诊疗中寻常的一环。

然而,这“寻常”的一幕,却已深深烙印在西南区受灾民众的心中。连日来的死亡阴影、求医无门的绝望,在此刻仿佛找到了一缕坚实的依靠。那声“女菩萨”,不仅仅是感激,更是一种在绝境中抓住救命稻草后的情感宣泄与寄托。

人群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家人的搀扶下颤巍巍起身,用浓重的西南口音说道:“仙姑(注:当地对女子的尊称,此处意为女菩萨)莫要推辞。俺们这地界,疫病发了有些日子了,官府的药棚远在城东,杯水车薪,郎中们要么染病,要么闭门不出。您这草棚,这几日救下的人命,比官家药棚一个月救的还多!您不是菩萨,谁是菩萨?”

老者的话引起了广泛的共鸣,众人纷纷附和。

“是啊!仙姑的药虽苦,却真有效!”

“昨日我家小子高热不退,灌了仙姑一碗药汤,今早就能下地走动了!”

“仙姑还不收诊金,连药钱都只取成本,这等仁心,哪里去寻!”

议论声中,墨漓的草棚前,自发排队等候诊治的人龙又延长了许多。人们看着墨漓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信赖。

墨漓并未因这些赞誉而分心,她目光扫过排队的人群,迅速判断着病情的轻重缓急。时而快速写下药方,交给学徒抓药;时而取出银针,为急症者施针稳定病情;时而蹲下身,仔细查看孩童的舌苔与瞳孔。她言语不多,但每一个指令都清晰明确,整个草棚虽然忙碌,却井然有序。

棚角熬药的大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浓郁的药香混合着艾草消毒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形成一种奇特而令人心安的氛围。这气味,仿佛成了对抗死亡腐臭的唯一武器。

就在墨漓全神贯注救治一名咳嗽不止、面色紫绀的壮年男子时,棚外传来一阵骚动。几名穿着略显体面、但面色惶急的家丁模样的人,护着一个衣着锦缎、却用帕子死死捂住口鼻的中年胖子挤到了队伍前面。

“让开!让开!都让开!刘员外家的公子病重,特来请仙姑移驾府上诊治!”为首的一个家丁高声喊道,语气带着惯有的跋扈。

排队的人群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人面露不满,但似乎慑于那“刘员外”的名头,敢怒不敢言。

墨漓头也未抬,手指依旧稳健地为面前的病人行针,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此地病患,皆性命攸关。按顺序来。若府上公子病重,可抬来此处诊治。”

那家丁一愣,显然没料到这“游方郎中”竟敢拒绝,顿时提高了音量:“你这女子好不识抬举!刘员外可是本地乡绅,与知府大人都有交情!公子金贵之躯,岂能来这污秽之地?你若能治好公子,赏银少不了你的!快随我们走!”

说着,竟要上前拉扯墨漓的衣袖。

一直默默在棚后整理药材、维持秩序的刑天,眼神骤然一冷。他身形未动,但一股无形的寒意瞬间弥漫开来,让那几名咋咋呼呼的家丁如同被冰水浇头,动作僵在原地。刑天甚至没有正眼看他们,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排队。”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石般的质感与毋庸置疑的威严,仿佛重锤敲在几人心头。那为首的家丁脸色一白,嚣张气焰顿时消散大半,嗫嚅着不敢再上前。他们久在宅门,惯会看人下菜碟,眼前这冷峻的年轻人,虽衣着朴素,但那眼神和气度,绝非寻常百姓。

被家丁称为刘员外的胖子,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隔着帕子闷声道:“仙姑恕罪,下人无状。实在是小儿病势沉重,高热谵语,恐有性命之忧……还请仙姑发发慈悲……”语气倒是软了下来。

墨漓此时已为面前的病人起针,示意学徒按方煎药。她这才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刘员外:“医者眼中,众生平等。员外若真为公子着想,便知此刻移动病体,车马颠簸,只会加重病情。我这草棚虽陋,药材器具俱全,防疫措施亦比府中周全。如何抉择,员外自便。”

她的话语没有丝毫火气,却句句在理,更透露出对病患真正的关切 versus 对方只顾身份体面的狭隘。排队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低声叫好。

刘员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墨漓清澈却坚定的目光,又瞥了一眼旁边气息冷冽、明显不好惹的刑天,再想想家中爱子的惨状,最终一跺脚,对家丁道:“快!回去把少爷用软轿抬来!小心些!”

家丁们如蒙大赦,连忙跑了。

这一幕插曲,更让周围民众对墨漓敬佩有加。不仅医术高超,更有风骨,不惧权贵,一心只在救人。

墨漓并未将此小事放在心上,继续投入到紧张的诊疗中。她注意到,此次瘟疫来势凶猛,症状复杂,发热、咳嗽、泻痢、乃至皮肤斑疹者皆有,且传变迅速。她一边施治,一边在心中不断调整着药方配伍,试图找到更具普适性的验方。

夕阳西下,草棚内点起了油灯。忙碌了一整天的墨漓,脸上终于显露出一丝疲惫。学徒们还在忙着给最后一批病人分发药汤。刑天默默递上一碗温水和一个粗粮饼子。

墨漓接过,轻声道谢。她看着棚外仍未完全散去、眼中充满期盼的一些民众,对刑天道:“疫情比预想的更复杂。单靠此棚,恐难覆盖全城。需将有效的方剂和防疫之法,尽快传播开来。”

刑天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将今日诊治心得,结合古籍所载,整理出几套针对不同症候的方剂,以及隔离、消毒的章程。你……可否设法将这些送至城中其他尚在营业的药铺或是有声望的郎中处?若能得官府推行,效果更佳。”墨漓知道刑天不喜与官府打交道,但此事关乎无数性命。

刑天沉吟片刻,道:“方剂章程,我可送达。官府……或许有更合适的途径。”

他想到了一人——张锋。那位镇远军校尉,虽隶属军伍,但为人正直,且石猛将军在郢都颇有威望,若由他们出面与地方官府沟通,或许阻力会小很多。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张锋带着两名亲兵,骑马而至。他显然已经听说了墨漓在此立棚救人之事,脸上带着敬佩与急切。

“墨漓先生!刑天少侠!”张锋翻身下马,抱拳道,“先生仁心仁术,张某佩服!今日前来,一是感谢先生白日救命之恩,二是……军中亦开始出现类似疫症,已有数名兵士病倒,军医束手。将军特命在下来,恳请先生施以援手!”

墨漓与刑天对视一眼。疫情果然已经蔓延开来,连戒备森严的军营亦不能免。

“张校尉不必多礼。”墨漓沉静道,“疫病面前,军民一体。我正欲将初步拟定的方剂与防疫之法推广。军中若有病患,可按症用药,更需严格执行隔离,杜绝营内传播。我可将细则告知于你。”

张锋大喜:“如此甚好!先生有何需求,军中定当全力配合!”

墨漓微微颔首,目光望向郢都城内星星点点的灯火,以及更远处被暮色笼罩的、依旧被瘟疫阴影笼罩的街巷。她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个人的仁术,终需转化为众人遵循的法则,方能真正遏制这肆虐的瘟神。

而她的草棚,如同黑暗中的一点微光,虽小,却已点燃了希望,汇聚了人心。这“女菩萨”之名,与其说是尊崇,不如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驱使着她必须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