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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星尘之下:旧港秘语 > 第228章 千瞳之门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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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属地面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一阵阵僵硬的寒意,试图凝固林溪脚底的血液。记忆回廊中经历的无数痛苦碎片,依旧在她脑海里尖啸、冲撞。老K绝望的眼神、陆沉母亲被绑上实验台时空洞的目光,还有那些溺毙者的窒息感……这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正疯狂侵蚀着她对“林溪”这一存在的认知。

她用力甩了甩头,指尖狠狠掐入掌心,利用那一点锐痛将自己拉回现实——如果眼前这一幕,还能称之为现实的话。

回廊的扭曲景象在身后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门。它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的尽头,由某种暗沉的金属铸造而成,泛着冷冽的、不属于任何自然光源的光泽。墙壁上那些由能量回路构成的幽蓝光芒也变得极不稳定,时而明亮如昼,刺得人眼睛生疼,时而黯淡欲熄,将周遭拖入一片诡异的昏沉。门上是巨大的浮雕图腾,那是一只无法闭合的、充满非人之感的巨眼。

而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巨眼的瞳孔,并非单一的构造。它由无数细小、密集、缓缓蠕动的人类眼珠拼合而成,密密麻麻,如同蜂巢。每一只小眼都映照着不同的绝望瞬间,它们齐刷刷地“看”向林溪,无声,却带来比回廊中任何哭嚎更甚的精神压迫。

空气在这里凝滞,混合的气味被一种更原始的、带着铁锈和神经电流烧灼般的异味取代。这里是基地的核心,是“深渊之眼”经营多年,融合了超自然恐怖与禁忌科技的最终壁垒。

低语,再次响起。

不再是回廊中那些模糊的、来自过去的哀嚎,这低语直接在她颅腔内共振,尖锐、冰冷,带着明确的恶意和排斥。它不再是背景噪音,而是化作了实质性的精神穿刺,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从四面八方扎入她的太阳穴,试图搅碎她的脑髓。

林溪顿感剧烈的头痛远超以往任何一次,视线瞬间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和那无孔不入的低语。她感觉鼻腔一热,温热的液体淌过嘴唇,带着腥咸的铁锈味。紧接着,眼角、耳膜也传来同样的温热与刺痛。

她踉跄一步,几乎要跪倒在那千瞳之门的面前。七窍流血,这就是强行穿越记忆回廊,直面这扇门所必须支付的代价吗?身体的警告尖锐刺耳,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逃离。

不能倒在这里,陆沉还在上层冰冷的管道区等待,他的时间不多了。老渔民牺牲自己化为石像,为她打开的通道绝不能在此断绝。还有门后……门后那可能存在的,陆沉的母亲,以及“深渊之眼”那疯狂的最终计划。

她颤抖地抬起手,不是去擦拭脸上的血迹,而是紧紧握住了那枚一直带在身边的鲸歌银币。银币触手冰凉,但在这极致的冰冷中,似乎又有一点微弱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暖意正在苏醒。

老渔民石化前那嘶哑的嘱托在脑海回响:“……以守秘人血脉共鸣……”

立即!马上!

林溪用尽全身力气,将沾染着自己鲜血和泪水的鲸歌银币,狠狠按向巨门上那巨眼图腾中心,一个不易察觉的、与银币形状完全契合的凹槽。

一声低沉的、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共鸣声响起。银币骤然发烫,上面古朴的鲸纹仿佛活了过来,流淌出微弱的、水波般的银色光华。那光芒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在千瞳之门上引发了剧烈的反应。

门上那无数蠕动的眼珠同时剧烈震颤,它们不再是统一的“注视”,而是显露出了混乱、痛苦,甚至是一丝……畏惧?它们彼此挤压,试图避开那银色的光芒,巨眼图腾的蠕动变得迟滞,那实质性的精神穿刺也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扼住,威力骤减。

林溪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心头巨震。在银光与千瞳对抗的边界,她仿佛看到了老渔民那布满皱纹、正逐渐化为岩石的面容在光芒中一闪而过,带着决绝与释然。这是守秘人最后的庇护,以血脉与生命为引,为她争取到的片刻空隙!

一声轻微的机括转动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厚重的合金巨门,沿着中央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缓缓向内滑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狭窄缝隙。

林溪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脑内的剧痛和意识碎片的嘶鸣,强忍着几乎要撕裂灵魂的晕眩和身体各处传来的麻痹感,用肩膀顶住还在微微震颤的门扉,不顾一切地挤了进去。

门内的景象,如同地狱的图景,瞬间冲入了她的视野。

正中央,是一个巨大而复杂的维生舱装置。幽蓝色的液体中,悬浮着一个身影。那依稀能看出是一位女性的轮廓,但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散发着微弱磷光的鳞片,无数扭曲的、如同神经束般的透明导管从她的脊椎、后脑接入,连接着维生舱内外复杂的仪器。无声的尖叫仿佛凝固在那张半人半异类的脸上——那是陆沉的母亲!

在维生舱上方,悬浮着一团无法形容的、由纯粹星光与黑暗交织而成的能量聚合体,它如同一个活着的、缓缓搏动的星云巨眼,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一切。这就是“守望者”?那源自深海的恐怖存在?

而在控制台前,身着黑色制服、身形高大的“深渊之眼”首领,正缓缓转过身。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种近乎宗教狂热的、扭曲的笑容。

巨门在林溪身后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那道缝隙彻底消失,千瞳图腾再次凝固,将她与外界完全隔绝。

首领张开双臂,仿佛在迎接一位迟来的观众,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冰冷的嘲讽,在这片充斥着异化与绝望的空间里回荡:

“欢迎见证……新神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