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核心,光海破碎。归墟意志凝聚的巨手,遮蔽星海,携带着终结万物的死寂道韵,缓缓抓向刚刚修复、脆弱不堪的星轨之心。巨手未至,那凌驾于诸天之上的威压已让时空凝固,法则哀鸣。林辰与月瑶重伤濒死,瘫倒虚空,面对这灭世一击,几无反抗之力。
“终究……还是来了……”林辰咳血,看着那碾压而来的黑暗,眼中并无恐惧,只有深深的不甘与遗憾。百年追寻,万死无悔,眼看曙光在前,却倒在了最终浩劫的门槛上。他紧握月瑶近乎透明的手,魂念传递着最后的眷恋与歉意。
月瑶魂体清辉明灭,却露出释然微笑,魂念轻柔:“辰,能与你并肩至此,瑶儿无悔。只恨……不能见你登临绝巅,肃清寰宇。”
巨手压下,黑暗吞噬一切希望。
就在这形神俱灭的刹那——
“嗡——!”
林辰眉心,那枚融合了混沌源气、历经轮回淬炼的不朽轮回心,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光芒并非抵抗,而是……共鸣!与这方天地间,那无处不在、却始终隐晦的轮回终极法则,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深度共鸣!
一段被封印的、源自往生之门最深处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洪水,冲入林辰濒临破碎的识海:
那是开天辟地之初,轮回法则初定,为制衡可能出现的、如归墟般绝对寂灭的“终末”,轮回本源中悄然孕育了一线“涅盘”真意。此真意隐于轮回之心,非历经真正的寂灭绝望、怀揣至死不渝的守护执念者,不可激发。激发者,将以自身一切为祭,引动轮回涅盘,于终结中开辟新生,但施术者……九死一生。
“原来……这就是初代与青帝留下的……最终后手……”林辰明悟。这不是力量的对决,而是法则层面的……置换!以自身轮回道果为引,为这方天地,争取一线涅盘之机!
“瑶儿!”林辰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用尽最后力气将她残魂推开,送入轮回之心清辉笼罩的核心,“活下去!替我看看……涅盘后的新世界!”
“不!辰!”月瑶魂体剧颤,想要阻止,却被轮回之心力量禁锢。
“以我轮回道果为引,燃我不灭守护心,祭往生,开涅盘!”林辰咆哮,肉身、神魂、道基、乃至对月瑶的无尽执念,在这一刻彻底燃烧!轮回之心光芒暴涨,化作一道贯穿过去未来的涅盘之火,主动迎向那归墟巨手!
没有爆炸,没有声响。涅盘之火与归墟巨手接触的刹那,仿佛两种根本对立的法则在相互抵消、湮灭。归墟巨手如同遇到克星,剧烈扭曲、消融,其中蕴含的终结意志发出愤怒而惊惧的咆哮。而林辰的身影,在涅盘之火中逐渐淡化,仿佛要化道于天地。
“辰——!”月瑶心魂俱碎,泪如雨下。
就在林辰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最后一刻,他感受到魂海中那株月瑶所化的灵性青莲,爆发出最后的悲鸣与不舍,竟主动剥离了与青帝心核的最后联系,化作最精纯的生机本源,融入他的涅盘之火中!
“瑶儿!你……”林辰残念震动。
“这一次……换我陪你。”月瑶魂念带着温柔与决绝。
青莲本源的融入,让涅盘之火发生了玄妙变化,毁灭中孕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生机。火焰颜色由灰金转为混沌,燃烧得更加深邃、平和。
“轰隆——!”
归墟巨手最终彻底湮灭。涅盘之火也耗尽了力量,缓缓熄灭。星轨核心恢复了平静,但那毁灭性的归墟意志并未退去,反而在更深处的黑暗中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虚空之中,林辰与月瑶的身影已然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古。在那涅盘之火最终熄灭的中心,一点微不可察的混沌光华悄然亮起。光华内部,仿佛有两个紧紧相依的真灵光点,如同沉睡的胚胎,汲取着星轨修复散逸的纯净本源与轮回中残留的往生之力,缓缓脉动。
星海依旧黯淡,归墟的威胁并未解除。但在绝对的死寂中,一点超越轮回的新生希望,已悄然种下。
诸天万界的命运,悬于这微光之上。真正的终局,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