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星辰,地核深处。林辰布下重重轮回禁制,隔绝内外。他与月瑶相对盘坐,中间悬浮着那缕被轮回之心暂时镇压的混沌源气。源气如龙游走,散发着开辟与终结并存的原始道韵,每一次波动都引得虚空扭曲,法则轻鸣。
“归墟意志因它而躁动,此物牵涉甚大。”月瑶魂体清辉流转,助林辰稳固禁制,美眸中隐含忧色,“强行炼化,恐有不测。”
“福祸相依。归墟视其为禁脔,正说明其价值。”林辰目光沉静,轮回之心在胸腔内平稳跳动,与源气产生微妙共鸣,“我感其性,并非纯粹毁灭,内蕴一线生机,恰与轮回之‘往生’真意暗合。以轮回为炉,或可化其暴戾,筑我道基。”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虚抱,轮回领域收缩至周身三尺,化作一口无形熔炉。寂灭道胎为基,青莲本源为引,星棺印记为镇,三股力量在轮回之心的统御下,缓缓包裹向混沌源气。
“嗤——”
源气似被触怒,猛地爆发!恐怖的混沌气流肆虐,冲击着轮回熔炉,欲要同化万物,重归虚无。林辰浑身剧震,肌肤开裂,鲜血尚未溢出便被混沌之气湮灭。熔炉剧烈摇晃,几欲崩散。
“辰!”月瑶惊呼,青莲法相绽放,净化神光如潮水般涌入熔炉,助其稳定。
“无妨!寂灭非终,轮回往生!炼!”林辰低喝,道心坚如磐石,引导混沌气流在熔炉内遵循轮回轨迹运转。每一次冲击,都如同经历一次开天辟地与纪元终结,对他的神魂、道基进行着最残酷的锤炼与重塑。痛苦远超凌迟,但他眼神始终清明,以无上意志引导着这场危险的舞蹈。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混沌源气的反抗渐弱,其核心那一点蕴含无限生机的“源初之光”,在轮回之力的不断洗炼下,开始与林辰的道韵交融。他的寂灭道胎,融入了一丝开辟之意;青莲本源,沾染了混沌母气;星棺印记,更加深邃古朴;而轮回之心,跳动得愈发有力、圆融。
“嗡——”
一声大道清音自林辰体内传出,混沌源气彻底温顺下来,化作一道灰蒙蒙、内蕴无尽星璇的气流,缓缓融入他的四肢百骸、神魂识海。他的修为并未暴涨,依旧停留在合道初期,但道基变得前所未有的夯实、宽广,仿佛能容纳宇宙。对轮回的领悟,更是跃升到一个全新层次,心念微动,便可模糊感应诸天万界一些重大因果节点的变迁。
他睁开眼,眸中左眼混沌生灭,右眼轮回往生,气息渊深如海。
“成功了!”月瑶欣喜道,感应到林辰身上那股圆融无瑕、与道合真的意境。
林辰点头,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腾的、质变的力量。“混沌源气已初步融合,轮回根基更固。如今,我对归墟本源的抗性大增,或许……可以尝试主动探查其动向。”
他再次沟通轮回之镜。这一次,镜面景象更加清晰,甚至能穿透层层迷雾,窥见归墟边缘的细微变化。只见那无尽的黑暗深渊,躁动愈发明显,不时有巨大的、由纯粹死寂凝聚的触手探出,拍打着诸天壁垒,引得星海震荡。更深处,那沉睡的意志翻滚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苏醒前兆。
“它醒来的时间,恐怕不足五十年了。”林辰面色凝重。百年之期,已过大半。
“我们必须加快步伐。”月瑶道,“星神朝、幽冥殿余孽、影族,乃至一些隐世老怪,皆在蠢蠢欲动。需在归墟全面爆发前,整合力量,或……清除隐患。”
“嗯。”林辰目光扫过轮回之镜,锁定了几处气息异常之地。一处是星神朝旧都,有隐秘的星力波动,似在举行某种仪式;一处是幽冥殿某个重建的据点,死气冲天;还有几处荒芜星域,有强大的空间波动,似有秘境开启。
“攘外必先安内。是时候,去会会这些‘故人’了。”林辰长身而起,周身气息内敛,却自带一股执掌轮回、俯瞰众生的无上威严。
他携月瑶一步踏出,离开死寂星辰。这一次,他不再隐匿行踪,而是堂堂正正,朝着星神朝旧都方向而去。他要以雷霆之势,震慑宵小,整合一切可用的力量,为最终的决战做准备。
星海之中,轮回之主的脚步,再次响起。而这一次,他所带来的,将是秩序的重塑,与风暴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