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高原的天空,依旧是那片仿佛触手可及的、令人心醉神迷的湛蓝。
然而,在这片亘古不变的苍穹之下,一场由杨过主导、以金轮国师等本土势力为重要推手的深刻变革,正如暗流般汹涌澎湃,迅速改变着这片古老土地的容颜。
有了金轮国师这位在吐蕃僧俗两界均享有崇高威望的精神领袖全力配合,改革的进程如同被注入了强劲的推力,进展之顺利,远超寻常。
他并非孤军奋战。杨过深谙“团结大多数,打击极少数”的道理,他以其无上的权威与难以抗拒的利诱,将吐蕃各地颇具影响力的寺庙主持、宗门领袖、大部族头人,但凡有些名望与号召力的,尽数召集起来。
这些人物,大多身负武艺,倚仗着宗教光环与武力,在当地形成盘根错节的势力,是旧有制度的既得利益者与维护者。
若在平时,想要让他们主动放弃特权,无异于与虎谋皮。
然而,当他们被带到杨过面前,感受到那如同巍峨雪山般深不可测、又仿佛蕴含天地之威的磅礴气息时,所有的不满与小心思,都在瞬间被碾压得粉碎。
他们之中,武功最高者,也不过与当年的达尔巴、霍都在伯仲之间,连金轮国师的项背都难以望及,在杨过面前,更是渺小得如同蝼蚁。
他们亲眼见过,或至少听闻过,宋军那如同雷神震怒般的火炮,是如何将负隅顽抗的堡垒化为齑粉。
更隐约知晓,眼前这位看似温润如玉的杨元帅,曾于万军之中,谈笑间生擒忽必烈,亦曾于邢州城外,一剑之威,令数千精锐灰飞烟灭!
最清楚知晓,前段时间杨过就在吐蕃一剑杀了数千抵抗之人,威震四野。
那是超越了凡人想象的力量,是神佛才能拥有的手段!
在这种绝对的实力鸿沟面前,任何反抗的念头都显得可笑而绝望。
而杨过给予他们的,并非仅仅是威慑。
他采取了恩威并施的策略。
威严自不必说,一身武功和天下无敌的军队在这就是了。
那恩,则精准地切中了这些武人出身、崇尚力量的领袖们内心最深处的渴望,那就是更高深的武学!
杨过明确告知他们,只要他们全力配合改革,不仅其个人及家族安全无虞,更能得到他的亲自指点,赐下精妙武学。
当然,条件也同样苛刻:他们必须身先士卒,带头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推行新政,彻底废除农奴制,建立官学,推广汉文,接受流官管理,其自身所在的宗门、部落,也必须进行全方位的、不留死角的改革,不得有任何阳奉阴违之举!
这个条件,看似动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根基特权,但对于这些深知力量可贵的武人领袖而言,杨过所赐予的武学秘籍或指点,其价值,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过了那些虚幻的特权!
毕竟,特权可能因时势而失去,但自身强大的武力,却是安身立命、甚至在新的权力体系中占据一席之地的根本保障!
更何况,在杨过这尊无可匹敌的真神面前,他们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如今杨过愿意给予补偿,在他们看来,已是天大的恩赐,足以令他们感恩戴德,心甘情愿的成为改革马前卒。
于是,一幅奇特的景象在高原上演:往日里高高在上、享受着农奴供奉的宗门领袖、部落头人,纷纷转而成为新政最积极的宣传者和执行者。
他们亲自监督解放农奴,分发土地,督促子弟学习汉文,甚至主动将自己的私兵交由朝廷整编。
整个吐蕃的改革,在金轮国师的表率与这群归化领袖的推动下,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铺开。
杨过坐镇于拉萨河谷一处改建而成的行辕之中,统筹全局。
他深知,制度的建立可以依靠强力推行,但人心的转变,尤其是要消除那延续了数百年的、深入骨髓的奴性,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按照他的推算,即便有他亲自坐镇,以雷霆万钧之势推动,也至少需要数年时间,才能让新政初具雏形,让自由和王化的概念,在普通吐蕃民众心中扎下初步的根。
若要彻底涤荡旧时代的尘埃,将吐蕃完全转化为与中原无二的汉地,恐怕需要一代人甚至更长时间的努力,通过持续的教育、通婚、经济交流,潜移默化,方能竟全功。
但他对此充满信心。
以他如今神照经大成,内力积累近乎无穷,生机磅礴如海的身体状态,虽不敢妄言长生不死,但随便活个几百岁乃至更久,保持巅峰状态见证并主导这数十年变迁,绝非难事,不过弹指一挥间的事罢了。
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时光荏苒,杨过驻扎雪域高原,转眼已过半载。
这半年多,他并未感到枯燥,反而在推动这宏大变革、见证高原点滴变化中,找到了一种别样的满足与宁静。
期间,忽必烈曾离开过一段时日,前往西域乃至更西方的领地,巡视并安抚那些由他旧部统治的区域,确保他们谨守臣节,维持地方稳定,并与大宋派出的官员进行初步对接。
处理完事务后,他便迅速返回了高原。
其心意不言自明,他真正认同并追随的,唯有杨过一人。所谓的投降大宋,在他心中,实质是归顺于杨过这位主公。
至于临安城中的宋理宗,在忽必烈眼中,或许更多是杨过维系大局的一枚棋子,一个象征性的共主而已。
事实上,整个大宋帝国的权柄,早已在杨过的绝对实力与赫赫功业下,实质性地归于他手。
宋理宗能安坐皇位,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与杨过的联姻。
若非如此,以杨过如今天下兵马大元帅、光复华夏、收服蒙古的旷世功勋与无上威望,即便他本人对皇位毫无兴趣,那九五至尊之位,恐怕也早已易主。
而宋理宗无子,赵宋宗室又无杰出人物,未来的皇位传承,几乎注定会以某种形式与杨过的血脉相结合,这已是朝野上下心照不宣的共识,就连赵宋皇室的人也都认了。
不认没办法,杨过那是真会杀人的,他们可见识过,管你是皇室还是平民,敢作死杨过就敢杀,不管你身份如何,主打一个公平。
在这样的情况下,赵宋皇室是真不敢惹杨过,怕的和孙子似的。
......
这一日,行辕后的演武场上,寒风依旧,但阳光正好。
杨过负手而立,看着场中两人。
一是红衣翻飞、神情专注的金轮国师,另一人则是身着简便汉服、气度沉雄的忽必烈。
令人稍感意外的是,忽必烈竟然也开始真正涉足高深武学的修炼。
他身为蒙古贵胄,自幼弓马娴熟,战场搏杀的技巧堪称一流,等闲十来个壮汉近不得身,内功也略通皮毛,用以强健体魄、凝神静气。
但在杨过这等武道巅峰看来,不过是庄稼把式般的浅薄功夫。
目睹杨过教导金轮国师那玄奥莫测的越女剑法,感受着那即便收敛也依旧令人心悸的剑道气息,忽必烈心中那股对绝对力量的敬畏与渴望,被彻底点燃。
他不敢奢求能如杨过般一剑光寒十九洲,只求能强筋健骨,延年益寿,百病不侵,于愿足矣。
他鼓起勇气,向杨过提出了习武的请求。
杨过审视其根骨,见其虽年岁已长,但底子扎实,气血旺盛,更难得的是心志坚毅,是个可造之材。
然而,越女剑法重意不重形,对内力根基要求极高,显然不适合初涉高深内功的忽必烈。
杨过并未吝啬,略一思忖,便将另一门堪称筑基神功的绝学——《九阳神功》的前几层心法,传授给了忽必烈。
此功并非此世原版,乃是杨过融汇自身武学见识,结合神照经之精义,去芜存菁,改良而成的系统版本,尤其擅长积蓄浑厚阳刚的内力,见效快,根基稳。
忽必烈得此神功,如获至宝,处理完军政事务之余,几乎所有时间都投入到艰苦的修炼之中。
他心性坚韧,又有杨过偶尔从旁点拨,进展神速。
两个多月的苦修不辍,竟让他将前几层九阳神功练至小成之境!
这一日,他于演武场上鼓荡内力,只觉周身暖流奔腾不息,四肢百骸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沛然巨力,随手一拳击出,空气竟发出沉闷的音爆!
其力道之刚猛雄浑,让一旁观摩的金轮国师都暗自咋舌。
他清晰地感觉到,忽必烈此刻单论劲力之强横,已然堪比他将龙象般若功修炼到三四层时的水准!
而这,仅仅是九阳神功小成带来的变化!
此功蓄劲之能,当真骇人听闻!
忽必烈亲身感受到自身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精力日益充沛,往日征战留下的一些暗伤隐痛也悄然好转,心中之欣喜,难以言表。
对杨过的感激与忠心,自然更是水涨船高,愈发死心塌地。
而另一边的金轮国师,心中的震撼与感激,更是远超忽必烈。
他毕生追求武学至高境界,当年杨过在邢州,以越女剑意一击灭杀数千蒙古精骑的传闻,早已被他视为武道神话,心向往之,却连奢求观摩的念头都不敢有。
此次他全力协助改革,最大的期望不过是能得到杨过几句指点,突破自身瓶颈,已是侥天之幸。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杨过竟如此慷慨,直接开始传授他越女剑法相关的运劲法门与精义!
虽然距离那引动天地之力的剑意境界还遥不可及,但仅仅是这些皮毛,已让他如窥见一片全新的武学天地,往日诸多滞涩之处,豁然贯通!
感念于此,再回想自己当年不知天高地厚,屡次与杨过作对,甚至心存怨怼,金轮国师心中便涌起阵阵难以言喻的惭愧。
与杨过这般浩瀚如海的心胸与气度相比,自己当年的执着与狭隘,显得何其可笑!
他看着身旁因修炼九阳神功而精神焕发的忽必烈,心中最后一丝别扭也彻底消散,暗下决心:连忽必烈王爷这等雄主,都已真心归附,奉杨将军为主,我一介蛮僧武夫,蒙将军不弃,不仅保留我金轮国师这个称号,甚至还授以神功,此恩如同再造!从今往后,我这条性命,这副皮囊,便是将军的了!但有驱使,万死不辞!
杨过将两人神态变化尽收眼底,心中自是满意。
他传授武功,既是奖赏,亦是驾驭之道。
他有着绝对的自信,即便倾囊相授,金轮与忽必烈穷尽千年之功,也绝无可能威胁到他的地位。
相反,以此等甜枣牢牢绑定这两位在吐蕃与西方具有巨大影响力的人物,让他们感恩戴德,死心塌地为自己办事,所能带来的长远利益,远非几门武功秘籍可比。
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与算计之中,平稳而高效地运行着。
......
晨曦微露,雪域高原的寒意尚未被阳光完全驱散,行辕后的演武场上,却已是气息蒸腾。
这一日,依然是练功。
杨过一袭玄色劲装,卓立场中,身形挺拔如松,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正在演练的两人。
忽必烈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热气氤氲,他正按照九阳神功的法门,搬运周天,锤炼内力。
他根基尚浅,动作间难免有些滞涩,气息运转时,体内那初生的九阳内力如同一条细小的火蛇,在经脉中艰难穿行,时而迅猛,时而凝滞。
但他眉宇间满是坚毅,咬牙坚持,不敢有丝毫懈怠。
杨过微微颔首,声音平和地指出关键:“九阳之要,在于氤氲紫气,而非一味追求刚猛炽烈,你心念过于紧绷了,如同攥紧的拳头,力反而不达。
试着将意念放空,想象自身如高原苍穹,广阔能容,日光普照,温暖滋生,而非聚于一线。”
忽必烈闻言,心神微震,尝试着放松心神,不再强行催动内力。
果然,那原本有些躁动不安的内息,渐渐变得温顺平和,虽然增长缓慢,却更加精纯凝实,流转间带着一股勃勃生机,滋养着四肢百骸。
他心中豁然开朗,对杨过的敬佩更深,恭声道:“主公指点的是,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