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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科幻小说 > 被渣男贱女害死后,我在末世躺平 > 第183章 别谢我了,我正赖在你们不想起床的早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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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别谢我了,我正赖在你们不想起床的早晨里

黎明时分,天色还很昏暗,雾气像薄纱一样。

地脉深处最后一缕青烟从眠痕的玉环印记中升起,细如丝线,在晨风中轻轻颤动了半瞬间,仿佛一次迟疑的呼吸。

它既没有冲向天空,也没有扩散成雾,只是缓缓盘旋了一圈,好像在和什么告别,随后像沙粒一样无声地散落,融入泥土,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周蹲在坑边,手里握着一把松软的土,指缝间还沾着昨夜露水的湿气。

他没有打开设备,没有记录数据,也没有做任何标记。

身后那台曾经记录过无数异能波动、系统轨迹、空间裂变的监测仪,此刻盖着防尘布,安静得像一个退休的老兵。

他低头看了一眼坑底——那里什么都没留下,连灰烬都没有。

“行吧。”他轻声说,“你都走了,我还记录个屁。”

说着,他把土轻轻覆盖上去,拍实,又从兜里掏出一棵草莓苗,种了进去。

动作笨拙却很认真,就像给某个赖床不起的朋友掖被子角。

起身时,鞋尖碰到了一块小石子。

他没有去踢,反而笑了笑:“以前总想着解码你,分析你,写报告交上去……现在想想,真傻。她从来不是数据,而是那种……让你突然觉得‘活着也还不错’的东西。”

话音刚落,脚边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啵”——嫩芽破土而出,两片初生的叶瓣怯生生地探出头,迎着微光舒展。

老周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最后一次签到奖励?还挺准时。”

他没有拍照,没有采样,转身就走了。

晨光洒在他宽大的后背上,军大衣的下摆扫过草地,惊起了几只早起的蝴蝶。

而这一刻,整个憩园之外的世界,正在悄然发生改变。

城市边缘,小瞳站在一片新开辟的草地上,面前是来自各地的联络代表、幸存者团体负责人,甚至还有几个曾经以纪律严苛着称的战斗基地指挥官。

他们原本是为了讨论“系统消散后的秩序重建”而来,却在清晨收到了一条全境推送:

【今日为首个“赖床日”,建议延迟开工一小时。

活动主题:只做让你舒服的事。】

人群起初面面相觑,有人皱起了眉头:“这算什么政策?末世讲究效率,可不是讲究睡懒觉!”

小瞳只是笑了笑,光着脚走进草地,仰头望着泛白的天空:“你们还记得苏凉月吗?”

众人都沉默了。

谁会不记得呢?

那个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总能在最危险的时候拿到最多物资的女人;那个每天睡满十小时,醒来就能精准避开所有灾祸的女人;那个用一杯热可可换来SSS级防御屏障的女人。

但她最后做了什么呢?

不是战斗,不是统治,不是登顶。

她教会了所有人——可以停下来。

“今天我们不是在纪念她。”小瞳的声音很轻,但传得很远,“我们是要活成她的样子。”

她说完,当着所有人的面,往后一倒,躺进了草丛里,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啊……阳光晒到屁股的感觉,真好。”

三秒后,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

接着,一个接一个,人们脱掉外套,摘下战术腰带,放下文件夹,躺在了草地上。

有人打起了呼噜,有人抱着树干翻身滚进了软泥里,还有孩子干脆爬上了屋顶,裹着毯子继续补觉。

全境生产率监控中心的数据本应该暴跌。

可奇怪的是,上午九点,各个基地的作业效率曲线竟然集体上升,午后的峰值比往常高出了37%。

医疗站反馈:焦虑症就诊人数下降了82%;教育部报告:学生的专注力有了显着提升;就连巡逻队都说,任务中的失误率几乎为零。

因为大家都睡饱了。

因为没有人再逼迫自己“必须坚强”。

因为终于有人敢说:“我累了。”

陆星辞坐在基地最高层的办公室里,窗外的雨还没有停,夜雨带着淡淡的草莓香气,湿润了整个大地。

他的终端不断弹出汇报:

【发呆亭项目已在17个据点落地,民众反馈极佳,部分站点出现了排队现象】

【静坐课被纳入基础教育体系,首日课堂入睡率达到了91%,但知识吸收测试成绩提升了24%】

【第三战斗小队在野外侦查途中举行了“睡眠竞赛”,全员的异能恢复值都达到了b级以上】

他看得哈哈大笑,指尖在键盘上敲下批注:“本月最佳贡献奖——所有敢说‘我累了’的人。”

按下发送的瞬间,终端自动触发了全域福利协议,一场温柔的夜雨再次降临,每一滴雨都裹挟着微量的安神因子,淋湿了没收的晾衣绳,也浸润了千万人梦中的安宁。

他靠回椅背,望着天花板,忽然低声说:“喂,你说你现在在哪里?”

没有回应。

但他知道她在。

在某个翻身就能压住噩梦的枕头里,在某杯放凉却依旧香甜的牛奶中,在每一个愿意对自己说“再睡五分钟”的清晨。

世界不再需要她的名字。

因为她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

一种关于休息的权利,一种关于柔软的信仰。

而在档案室深处,老周点燃了一盏油灯。

火苗跳动着,映照着他手中厚厚的一叠手稿。

那些年他记录的每一段波形、每一次签到数据、每一个关于“系统本质”的推演,此刻静静地躺在纸页上,即将化为灰烬。

他看着火焰吞噬第一张纸的边角,轻声说道:

“文明的最高形态……”

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他停住了,火光微微晃动。

老周的手指在火苗舔舐纸页的边缘停顿了一瞬,像是在与某个看不见的人道别。

那叠手稿厚得惊人,密密麻麻写满了这些年他对“神级躺平系统”的推演、对苏凉月行为模式的数据建模、对异能波动与情绪熵值关系的分析——他曾以为,只要解开了这些代码,就能还原她的本质。

可现在他明白了。

她从来不是可以被解析的存在。

她是雨落进泥土时的静默,是清晨第一缕照进窗台的光,是你累极了那一声无意识的叹息里藏着的温柔。

火焰终于吞噬了整张纸,灰烬翻卷而起,像一只疲惫的蝶,轻轻飞向屋顶的缝隙,消散在晨风中。

老周没有再看第二眼,只是将仅存的一页纸折好,放进胸前口袋——那里贴着心跳的位置。

“文明的最高形态,不是征服,是安心。”

他低声念了一遍,嘴角竟浮现出一丝久违的笑意。

第二天,他亲手拆掉了实验室最后一块显示屏,把所有设备封存在地下库房,挂上了“暂停科研,永久休眠”的铁牌。

第三天,他背着一个旧帆布包,拎着一床洗得发白的薄被,搬进了憩园深处那间最小的木屋。

屋子不大,朝南,窗外有棵老槐树,枝叶繁茂,正好挡住午后最烈的日头。

从那天起,老周的日程表上只有一件事:晒太阳。

他坐在屋前的藤椅里,眯着眼看孩子们踩水坑。

雨水积在石板路上,映着云影和飞鸟,一群小家伙穿着五颜六色的雨靴,“啪啪”地跳进去,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也不在乎。

有个小女孩摔倒了,膝盖沾了泥,却咧嘴大笑:“我压住水怪啦!”

老周也笑了,慢悠悠递过去一块热乎乎的烤红薯。

没人再叫他“数据师”,也没人来问他系统的真相。

偶尔有年轻研究员远远望着他,欲言又止。

他只是摆摆手:“别想那么多,先睡一觉。”

而在城市另一端,陆星辞站在吊床曾经悬挂的地方,望着两根空荡荡的绳索随风轻晃。

这里曾是苏凉月最喜欢的小憩角落,树荫浓密,风带果香,她说这里是“最适合偷懒的坐标”。

他没让人重建吊床。

只是自己搬了副新的过来,静静躺下。

手机屏幕亮起,十几条紧急汇报接连弹出,他看也不看,直接按下了静音键。

雨丝斜斜拂过眉梢,空气里弥漫着草莓与青草的气息,恍惚间,耳边似乎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含糊不清地说:

“今天不想醒,你替我撑着。”

陆星辞闭上眼,唇角微扬,低低回应:“行,工资照发,记得梦里给我加薪。”

风穿过林梢,树叶沙沙作响,仿佛谁在轻笑。

这一刻,世界很安静。

没有警报,没有命令,没有必须完成的任务。

只有一个人心甘情愿地,为另一个人守住这片安宁。

而在全城无数个角落,人们开始自发地做同一件事——关掉闹钟,拉上窗帘,在晨光初露时对自己说一句:

“再睡五分钟吧,没关系的。”

没有人察觉,城市的能量频率正在悄然改变。

一种前所未有的共振,正从无数安睡的灵魂中缓缓升起。

而警报塔的金属外壳内,某段尘封已久的音频模块,正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