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法通商友好条约》的墨迹未干,华朝使团便已开始谋划下一步的行动。巴黎的喧嚣与庆祝渐渐平息,但辛毗、王平与周瑜心中清楚,与法兰克的结盟只是打开了欧洲的大门,想要在这片错综复杂的土地上真正站稳脚跟,乃至压制住司马懿不断渗透的阴影,必须采取更主动、更广泛的策略。
“陛下曾言,欲定西极,需分进合击。”辛毗在使团内部会议上,铺开了那张日益详尽的欧洲地图,“如今法兰克已下,然欧洲之大,非止法兰克一国。南方之意大利半岛,汇聚威尼斯商贾、罗马教廷,其态度举足轻重;东方之拜占庭帝国,承罗马余烈,实力不容小觑,更是司马懿极力拉拢之目标。我朝需多路并进,方能掌握全局主动。”
周瑜首先表态:“海军方面,塞纳河口一战,已立军威。舰队可暂分两路,一路由我亲率主力,继续驻守法兰克西海岸,一则护卫商路,震慑宵小;二则可应要求,对法兰克周边不臣服之势力进行‘友好访问’,施加压力。另一路,可派遣一至两艘快速蒸汽舰,南下地中海,巡弋意大利半岛沿岸,一则展示存在,二则为可能的使者南下提供护卫与通讯支持。”
“公瑾此议甚妥。”辛毗点头赞同,随即看向王平,“王主事,陆上外交与情报,乃下一步关键。法兰克之事已定,我意,使团亦可分作两路。我坐镇巴黎,一方面与埃卡德等人细化条约执行,深化与查理国王及主流贵族的关系,将格物书院尽快建立起来,让法兰克人切实感受到与我朝交好之利;另一方面,密切关注法兰克内部残余反对势力的动向,防其死灰复燃。”
他手指点向地图上的意大利半岛:“而你,则需肩负重任,率领一支精干队伍,携带国书与礼物,南下意大利。首要目标,是威尼斯。此国以商立国,重利轻义,然其掌控地中海贸易枢纽,影响力巨大。务必设法与其建立正式通商关系,若能使其疏远甚至抵制司马懿,则断其一臂。其次,是罗马教廷。教宗态度暧昧,但其在精神层面对诸国影响力深远,即便不能使其亲善,也需争取其中立,至少不能让其公开站在司马懿一边。”
王平肃然领命:“末将明白。威尼斯重利,便以巨利诱之;教廷重名与势,便以文明与力量慑之,再辅以对司马懿‘叛徒’、‘文明破坏者’形象的塑造。其间分寸,平自当小心把握。”
“正是此意。”辛毗郑重道,“你此行,风险不下于深入敌后。意大利半岛局势复杂,城邦林立,教权与世俗权力交织,更有司马懿的暗桩潜伏。务必倚重‘幽影’网络,安全第一。”
计议已定,众人分头准备。
数日后,一支规模精简但装备精良的南下队伍从巴黎悄然出发。王平作为特使,带着辛毗的信任与重托,踏上了前往意大利的旅程。同行的除了必要的礼官、通译和护卫外,还有数名精于商务谈判与情报分析的“幽影”。与此同时,两艘悬挂华朝龙旗的“威海级”战舰,也在周瑜的指派下,拉响汽笛,调整航向,驶向温暖而陌生的地中海。
就在华朝使团分进合击的同时,司马懿的触角也并未停歇。基辅的“智慧宫”不断发出指令,隐藏在法兰克南部边境城堡内的秘密聚会更加频繁,与意大利方向的联络也日益紧密。司马懿深知,必须在华朝完全稳住法兰克、并成功拉拢威尼斯和教廷之前,构筑起一道新的、更为坚固的防线。他将更多的希望寄托在了东南方的拜占庭帝国,以及挑动意大利半岛内部矛盾上。
一时间,欧洲的棋局变得更加复杂。华朝的使者与战舰,如同两把利剑,一陆一海,分别刺向欧洲的心脏与腹部。而司马懿的阴影,则如同蔓延的藤蔓,试图缠绕住这些利剑,并将其引向彼此争斗的漩涡。
王平坐在南下的马车中,看着窗外逐渐变化的景色,心中平静无波。他深知,自己肩负的,不仅是与威尼斯和教廷的外交博弈,更是一场与时间、与司马懿暗影的赛跑。南方的阳光似乎更加炽烈,但隐藏在其下的阴谋与陷阱,也定然更加凶险。
(第二百六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