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的小刀已触到沈惊鸿雪肤。
石板冰凉,山风呼啸,沈惊鸿已绝望。
但她不后悔,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还是要追过来的,只不过她会给自己多一秒,自杀的时间。
“秦峰是吧?西门世子的护卫是吧?我在这儿蹲了好久了,你居然毫无察觉——皇都来的废物,也敢说别人是井底之蛙?”一道声音响起,声音清冷,是个少年的声音。
月光劈开云层,一道挺拔身影缓步走出,一双黑色的眸子,犹如天边的星,唯独那颗大方脑袋,和这英武少年的形象格格不入。
秦峰眸光骤缩,连头都没有回,一道残影,依然退出十丈开外。
高手?
能在他旁边隐匿,不露半点气息的人,想必一定是修为极高的绝顶高手。
他抬头看时,却是一个丑爆了的少年,大酱块子脑袋,长在挺拔的身姿上,显得格格不入。
再仔细探查他的修为,气息也不过是筑基中后期,堪堪是筑基七层,看样子好像还是新突破的。
他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他居然被这小逼崽子吓到了,简直是丢人啊!
如果让人知道,他堂堂西门世子的护卫,被一个境界少了三层的小辈,吓退了10丈,不被人笑死才怪。
他有些气急败坏,随即嗤笑出声:“藏头露尾的小崽子,倒有几分隐匿气息的伎俩。
可惜,三个小境界的差距,是你这辈子都跨不过的天堑!”
此刻,威压逸散,沈惊鸿胸口压力骤消,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喘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抬眼的瞬间,她浑身一颤,指尖猛地攥紧:
“叶孤城?你怎么在这?”
那个大方脑袋,那个让她当场社死的登徒子,那个用一瓶果酒,让他她掩面忏悔的王八蛋,逆着月光立在崖边,衣袍被风刮得猎猎作响。
前几日交手,这少年修为还不及她,如今竟敢直面筑基巅峰的秦峰?
他莫不是疯了!
“快滚!”沈惊鸿嘶吼着,努力撑起上半身,后背绷得笔直,“这是我的事,跟你屁关系没有!”
叶孤城嘴角抽了抽,这女人还是这般嘴硬心软。
他迈步走到她身前,转身,把沈惊鸿挡在背后,像一堵坚实的墙。
“滚啊!可恶的大方脑袋,你脑残了?他是筑基巅峰!你不是他对手的,你这是找死!”
沈惊鸿彻底歇斯底里,声音都破了音。
最危急的时刻,这少年竟毫不犹豫地护在她身前。
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她说不清那是什么情绪。
“能不能少说两句?胸大无脑的女人。”叶孤城回头瞪她,语气带着不耐,“明知是死局还往里闯,你脑子被驴踢了?
从火岩城到碧落城,足足两千里,就算是傻子也不会平白无故跑这么远,你那么能跑,你家里人知道吗?
你那么能跑,怎么不参加奥运会?怎么不去跑马拉松?”叶孤城一想到这就生气,对沈惊鸿就是一顿数落。
“我求你了,快走吧!”沈惊鸿声音发哑,她自然听得出他的关心,可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她死也就算了,绝不允许让叶孤城也被他连累!
虽然他听不懂叶孤城在说啥?什么奥运会,什么马拉松。
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叶孤城对她的关心,他她能深切的体会到。
“走?沈惊鸿啊,这傻屌骂你是胸大无脑,看来没骂错人!”
秦峰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居高临下的戏谑,他缓步逼近,脚步声踩在石板上,格外刺耳,“让两个鼠辈从我手里溜走,我秦峰不要脸的吗?”
“这个女人只能我来骂,你来骂她,我很不高兴的!”叶孤城说完,一道残影掠出去,一道寒光划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中多了一把制式长剑,很普通的剑,那剑,瞬息之间就劈到了峰的上方。
秦峰背对着月光,阴影覆在脸上,只露出嘴角那抹漫不经心的笑。
他甚至没正眼瞧叶孤城,右手两根指头慢悠悠抬起,指节泛着淡金灵力。
那是筑基巅峰修士独有的威压,在他看来,对付一个筑基七层的小辈,这已经是“抬举”。
三个境界的差距,是天堑,无可逾越。
他嗤笑出声,“你这剑,连给我挠痒都不配。”
心里更是不屑到了极点,火岩城来的野小子,就算会点隐匿气息的小伎俩,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两根手指,已经足够灭了这只蝼蚁。
为了保险起见,他才用了两指,即便他用一根手指也能轻易碎了对方的剑。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已掠至指尖。
“锵!”
金铁交鸣之声,火星四溅。
秦峰脸上的笑瞬间僵死,瞳孔猛地缩成针尖!
那剑上涌来的力道,竟像座奔涌的火山,瞬间撕碎他的灵力屏障,指骨传来一阵剧痛。
他心头惊怒交加,全力催动灵力,灌注在指尖。
寒芒掠过,带出一丝殷红。
“咔嚓!”
秦峰只觉指尖一空,紧接着,钻心的疼炸开!
鲜血飙溅在石板上,红得刺眼,他低头一看,食指不见了,断口平整。
“啊!!!”
一剑断指!
一股钻心的痛感,不可扼抑。
瞬间,他便掠出去十几丈远。
眼底的傲慢早已被惊骇取代。
“区区筑基7层,怎么能伤到我?”他死死盯着叶孤城,声音都在发颤:“这……这是什么剑招?!”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精妙的招数、如此奇诡的招数?!
这种武技,恐怕达到地级,即便在皇都,也没见到如此高明的剑技。
明明是筑基七层,明明修为差了三个境界,可那道剑光,竟让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叶孤城衣袍猎猎,剑已归鞘,仿佛刚才只是弹飞了一粒尘埃。
他冷冷瞥了秦峰一眼,声音淡得像风:“你这种废物,不配知道。”
秦峰又哪里知道?
这是【大品天仙诀】上的一招,什么天地玄黄的级别,根本就不在此列。
沈惊鸿瘫坐在石板上,双手撑地。
她死死盯着眼前的景象,眼睛瞪得老大,太快了,只是寒芒一闪。
她甚至没看清叶孤城的剑是怎么动的,筑基巅峰的秦峰,竟被一个筑基七层的少年断了手指?
前几日交手时,这大方脑袋还被她压着打,怎么才过几天,他就强到了这种地步?
她胸口剧烈起伏,一张俏脸,因激动而发红。
她望着那道对着月光的挺拔背影,玄袍鼓动,还是那颗格格不入的大酱块子脑袋,在这一刻,竟让她生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他……他怎么会这么强?”沈惊鸿喃喃自语,眼底翻涌着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情绪。
“好,好!你激怒我了,去死吧!”
不知是什么时候,秦峰手上多了一把剑。
剑刃薄如蝉翼,泛着森寒青光,竟是柄玄级中品法宝!
断指处,鲜血顺着剑柄往下淌,怒火啊,似要燃穿他的瞳孔。
被一个低阶小辈,削断了手指,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要把那大方脑袋,削下来,挖空了,做成马桶。
把他的肉一寸一寸割下来,他要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