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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里。

一个小时的时间,便到了。

叶孤城坐在马前面,苏红坐在马后面。

没有想象中的颠簸,更没有想象中的肢体接触。

两人稳如老狗,吸附在墨麟骑的身上,像是骆驼长的两个驼峰,永远保持着三寸的距离,永远不接触。

也只有极深的修为,才能把握好这样的分寸,苏红没有问叶孤城,叶孤城也没有问苏红,这是高手之间的默契。

到了接应地点,他们被安排进了一处驿馆。

一处孤零零的驿馆,10公里之内没有人烟。

驿馆外,有金丹气息。

很显然,他们被变相软禁了。

……

三个月前,林破竹来火岩城退婚,与此时此刻的场景何其相似?

那个时候,甚至有两位金丹大佬,站在驿馆的门外,把他们一家子软禁。

不过,那个时候他们无法限制林破竹,如今依旧是无法限制他。

只不过这个秘密,要在苏红这个女人面前暴露了。

……

驿馆的安排很恶心,让林破竹和苏红两个共居一室。

不仅如此,午餐也没有人安排,连口水都没得喝。

夜色已浓,才见一名杂役拎着食盒,慢悠悠踱来。

林破竹一巴掌拍在杂役后脑上,杂役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地。

他剥下杂役的衣衫,套在自己身上,心念一动,面部的肌肉轮廓几经变换,便与杂役一模一样了。

又抓起一把九天莲胎的废料,抹在杂役脸上,那副面容竟化作了叶孤城的模样,连脑袋都变成方的了。

苏红美眸瞪大,满眼皆是难以置信:“你是林破竹?”她声音压低,“上次东城门外,我捏过你的脸,触感与真人无异,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她上前一步,急切道:“快变回原样,让我瞧瞧!”

林破竹周身气息流转,顷刻间便恢复了本貌——白衣胜雪,身姿挺拔,端的是位遗世独立的芊芊美公子。

苏红眸光亮得惊人,喃喃道:“怪不得寒烟对你死心塌地,这般人物,确实令人倾心!”

他何止是生得俊朗,那股清绝出尘的气质,更是世间少有。

“苏姐姐,还得麻烦你,跟这个假的叶孤城,在床上好好躺着,不要露出马脚哦!”林破竹道。

“你倒是可以出去了,把姐姐我丢在这儿,好狠的心啊!”苏红娇嗔道,那一嗔之间,万种风情难掩,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了,但偏偏林破竹没有太大的感觉,自从第1天看见了苏红,林破竹便有猜测,会不会是寒烟他妈?

毕竟这个女人跟柳寒烟和柳如烟有三分神似,而且身上的气息也略有相似之处。

那可是先天混沌体,对女人的感知远超别人百倍。

那可是疑似丈母娘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产生那种龌龊的念头,虽然很刺激。

“不是姐们,你装的有点过头了吧,你的修为起码是筑基巅峰了吧,在墨麟骑上纹丝不动,这可不是普通的修行者能做出来的,况且我也不认为,你没有脱身之术,好了,回头再会合吧!”林破竹说完之后,大模大样的走了出去,就在那个金丹的眼皮子底下。

“本以为是个夯货,却是一只小狐狸,本以为一直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却不想被人家掌控,这个小崽子,本事倒不小,老娘低估他了。”苏红喃喃自语,“或许那一天他根本就没有中迷药,东城门外,他都是装的。”

……

火岩城。

今夜不太平,又有人出来劫掠少女,而且那劫匪似乎胆子更大了,居然敢在沈惊鸿的面前,把少女装进袋子里扛着就跑,一路向西。

沈惊鸿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去追,几乎是本能反应。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她都是这座城的守护者。

“守此城,卫此民,此身可陨,此志不灭!”

曾经的誓言,回荡在耳边,她的血,从来都是热的,虽然有过短暂的迷茫。

但是今天的劫匪,非常的奇怪,跑得特别快,看来修为在她之上。

在他只差一两百米就追上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又突然加速,逼得她不得不加速。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追出去二三百里。

她距离前面那个劫匪,依然只有咫尺之遥,却像远隔天涯,永远追不上,永远那么近。

夜,黑得像泼开的墨。

崇山峻岭,如蛰伏的巨兽,峰峦叠嶂间,只有风的嘶吼,和两道极速掠过的残影。

沈惊鸿咬着牙,肺腑像被三昧真火灼烧,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极限的心跳,心脏几乎要蹦出来。

汗水顺着下颌线砸落,脸上的妆早就花了。

她化妆,不是为了更加的美,而是为了更加的英气,更加的男子化,让她的形象,对匪徒起到震慑作用。

如今,汗水已经冲花了她的淡妆,粉嫩的脸颊已经暴露无遗,更多了几分女子的妩媚。

她的步法已乱,筑基中期的灵力在经脉里狂窜,却仍追不上前方那道扛着麻袋的黑影。

黑影像条滑不溜丢的泥鳅。

沈惊鸿快,他便更快,身形如箭,仿佛每一刻都可以迅速启动;

沈惊鸿慢,他也慢,故意保留一两百米的距离,仿佛触手可及,却永远保持那样的距离,永远追不上。

麻袋里,偶尔传来少女微弱的呜咽,像针一样扎在沈惊鸿心上。

她心念一动,在储物空间中取出一副弓。

弓已蓄势,箭在弦上,却迟迟不敢发。

她相信自己的射术,必定可以射中前面的目标。

但,那人扛着少女,一旦失手,便是一条人命。

沈惊鸿低吼一声,猛地撤了弓箭,收入空间之中。

她双手结印,灵力尽数灌注双腿,身形又快了三分,衣袂猎猎作响,划破夜空。

追!

不知跑了多久,山路愈发崎岖,怪石嶙峋,荆棘丛生。

沈惊鸿的裙摆被划开数道口子,小腿被荆棘刺出细密的血珠,火辣辣地疼。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风声渐渐变成轰鸣,丹田处的灵力已所剩无几。

又追出六七百里。

沈惊鸿踉跄了一下,扶住身边的古松,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如潮。

她抬头望去,黑影仍在前方不远处,慢悠悠地走着,仿佛丝毫不费力气。

蹊跷!

沈惊鸿心头一凛。

对方分明是在引她入瓮,可麻袋里的少女是真的,她不能退。

“守此城,卫此民,此身可陨,此志不灭!”

誓言在血脉里沸腾,她抹了把脸上的汗与血,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

深吸一口气,她再次提气,迈开沉重的脚步,朝着黑影的方向,一步步追去。

夜色更浓,山风更烈,一场早已布好的陷阱,正在前方等着她。

但是她,却义无反顾地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