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分钟。
这个数字在拉普兰德意识深处缓缓旋转,如同某种古老的时钟,记录着她在领域内累积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换算成增幅,是百分之1954——接近二十倍的黑闪威力增幅。如果再结合她新获得的“适应并学习万物”的能力,以及那刚刚觉醒的“定义现实”之力……
拉普兰德坐在宿舍的床上,血色的眼眸凝视着掌心缓缓旋转的暗红色咒力球。球体表面不断浮现出各种复杂的纹路——金色的规则符文,银色的切割概念,黑色的存在抹消,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大崩坏”的混沌气息。
她在尝试整合自己所有的能力。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不同性质的力量在体内碰撞、融合、排斥,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咒力暴走,甚至灵魂崩解。但拉普兰德的表情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近乎疯狂的专注。
德克萨斯站在窗边,银灰色的眼眸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向外面。清晨的阳光刚刚洒在高专的建筑上,为这座古老的咒术学校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辉。但她的眼神中没有欣赏,只有警惕和深思。
昨夜与拉普兰德的谈话,让她心中那隐隐的不安彻底成形。
天元。
这个活了一千年、掌控着日本所有结界、号称全知的存在,如果真的是涩谷事变的幕后黑手,那它们面临的将是一场远超想象的战斗。不是与咒灵的战斗,不是与诅咒师的战斗,而是与一个隐藏了千年、编织了无数阴谋的“神明”的战斗。
“德克萨斯。”
拉普兰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德克萨斯转过身,看到拉普兰德已经收起了咒力球,正从床上站起来。她换上了一件简单的黑色战斗服——紧身的上衣和长裤,外面套着一件深红色的外套,白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高马尾,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线条分明的锁骨。
“你要出去?”德克萨斯问。
“嗯。”拉普兰德走到她身边,也看向窗外,“去找五条老师。有些事……需要和他确认。”
“关于天元?”
“关于一切。”拉普兰德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如果天元真的是幕后黑手,那它一定在暗中观察我们很久了。而五条老师……作为咒术界的最强,作为曾经接触过天元的人,他一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德克萨斯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小心点。”
“放心。”拉普兰德咧嘴笑了,“朕现在可是有1954分钟领域叠加的人。就算是天元亲自出手,朕也有信心……至少能活着回来。”
她转身走向门口,但就在手碰到门把手的瞬间,她停了下来。
“德克萨斯。”
“嗯?”
“如果……如果朕没有回来。”拉普兰德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就离开这个世界。用朕留给你的‘坐标’,回叙拉古去。帝国还需要你,那里……”
“我不会走。”德克萨斯打断了她,声音同样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这是五百年前就决定好的事情,现在也不会改变。”
拉普兰德转过身,血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她。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感动,有担忧,有深深的爱意,还有一丝近乎绝望的执念。
“德克萨斯……”她轻声说,“有时候朕真希望……你不是这么固执的人。”
“那样我就不是德克萨斯了。”德克萨斯走到她面前,银灰色的眼眸与她直视,“而且,你也一样固执。所以我们才会在一起,不是吗?”
拉普兰德笑了。那笑容里不再有之前的疯狂和霸气,只剩下纯粹的、属于拉普兰德本人的温柔。
“是啊。”她说,“我们是一样的人。”
她伸手,轻轻拥抱了德克萨斯一下,然后转身拉开了门。
“等我回来。”
“嗯。”
门轻轻关上。
德克萨斯站在原地,看着那扇关闭的门,银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然后,她也转身,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东西——
一枚银色的、刻着狼头图案的徽章。
帝国信标。
但这不是普通的信标。这是她离开叙拉古时,帝国宰相奥托亲自交给她的“紧急通讯器”。一旦激活,就能跨越宇宙壁垒,向帝国发送坐标和求救信号。
代价是……她的生命。
德克萨斯握紧了徽章,感受着上面传来的、属于家乡的古老气息。
“希望不会用到。”她低声自语,然后将徽章收进了怀里。
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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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的办公室在教师楼顶层,是个宽敞却杂乱无章的房间。书架上堆满了各种古籍和咒具,桌上散落着文件和学生作业,墙角甚至还有一台游戏机和几个手柄。
当拉普兰德敲门进来时,五条悟正坐在办公桌后,仅存的右手(不,现在应该是双手了)捧着一杯咖啡,墨镜后的眼睛盯着桌上摊开的一本古老典籍。
“哟,拉普兰德同学。”他头也不抬地说,“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拉普兰德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办公桌前,目光扫过那本典籍——那是一本关于结界术的古籍,书页已经泛黄,上面的文字古老而晦涩。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书页上的一个插图——
一个复杂的、由无数圆环和符文组成的结界图案。
“天元结界?”拉普兰德挑眉。
五条悟终于抬起头,墨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
“你知道这个?”
“知道一些。”拉普兰德在对面坐下,血色的眼眸直视着五条悟,“这是覆盖整个日本的结界网络的核心图案,对吗?通过这个结界,天元可以监控整个国家的咒力流动,甚至……实现所谓的‘全知’。”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放下了咖啡杯。
“看来你这几天没闲着啊。”他说,“那么,你来找我,是想问关于天元的事情?”
“是。”拉普兰德点头,“而且不只是问问那么简单。朕需要知道真相——关于天元的真实身份,关于它这一千年来的所作所为,关于它到底……是什么。”
五条悟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拉普兰德,看向外面高专的景色。
“拉普兰德同学。”他开口,声音里带着少有的严肃,“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比较安全?”
“想过。”拉普兰德也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但朕已经卷入其中了。卷缩知道朕的存在,它试图侵蚀朕的意识。而如果朕的猜测没错,卷缩的背后……就是天元。”
五条悟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逻辑。”拉普兰德说,“卷缩作为一个刚降临的‘概念’存在,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太深入了。它知道夏油杰,知道狱门疆,知道宿傩手指,知道如何召唤‘大崩坏’投影……甚至知道朕的存在。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它有某种获取情报的能力,要么,有人给它提供了情报。”
她顿了顿,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而在日本,能够全知、能够提供所有这些情报的存在……只有天元。”
五条悟沉默了很长时间。
窗外,一只鸟飞过,发出清脆的鸣叫。阳光洒在校园里,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向教学楼,开始新一天的学习。一切都是那么平静,那么正常。
但五条悟知道,这份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你说得对。”最终,他缓缓开口,“天元确实……有问题。”
他转身,重新坐回椅子上,摘下了墨镜,露出了那双苍蓝色的“六眼”。那双传说中的眼睛此刻正以最大功率运转着,分析着拉普兰德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每一个咒力波动。
“但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拉普兰德同学。”他说,“你为什么关心这个?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为什么……要冒险卷入这种级别的阴谋?”
拉普兰德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疲惫,带着讽刺,但更多的是某种近乎执念的决心。
“因为朕已经卷入了。”她说,“卷缩试图侵蚀朕的意识,这意味着天元——或者至少是它控制的卷缩——认为朕是威胁。一个需要被控制、被利用、或者被消灭的威胁。”
她走到窗边,背对着五条悟,看向远方东京的方向。
“而且,德克萨斯担心天元。她担心这个活了一千年、掌控着所有结界、自称神明的存在,会威胁到这个世界的平衡,威胁到……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容身之处。”
她转过身,血色的眼眸直视着五条悟。
“所以,朕必须知道真相。不是为了正义,不是为了拯救世界,只是为了……保护朕和德克萨斯的生活。这个理由,够不够?”
五条悟看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他笑了。
“够了。”他说,“那么,我就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关于天元的真相。”
他重新戴上墨镜,靠回椅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首先,天元确实已经活了一千年。它不是人类,甚至不是生物。它是一种……‘概念’的具现化,是‘结界’这个概念在日本这片土地上的化身。所以它才能掌控所有的结界术,才能将‘帐’笼罩整个国家。”
“概念具现化?”拉普兰德皱眉,“和卷缩一样?”
“类似,但更加复杂,更加古老。”五条悟说,“卷缩是‘规则修改’概念的具现化,而天元是‘结界’概念的具现化。但两者有一个共同点——它们都需要‘载体’来维持存在和发挥力量。”
他顿了顿,继续说。
“卷缩的载体是夏油杰的身体。而天元的载体……是‘星浆体’。”
星浆体。
这个词拉普兰德听过。在刚到高专时,在了解咒术界的基本常识时,她听说过这个神秘的词汇——每隔一段时间,天元就需要与一个特殊的“星浆体”融合,来维持自身的存在和力量。
“融合?”拉普兰德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五条悟的声音变得冰冷,“天元会选择一个特殊的少女——拥有特殊体质和咒力的少女——作为‘星浆体’。然后,它会与这个少女‘融合’,吸收她的生命力、她的灵魂、她的一切,来维持自己的存在,同时获得她的一部分记忆和能力。”
拉普兰德的血色眼眸骤然收缩。
“所以所谓的‘融合’……”
“是吞噬。”五条悟面无表情地说,“天元吞噬星浆体,就像卷缩吞噬夏油杰一样。区别只在于——卷缩是粗暴的占据,而天元是缓慢的、持续的、持续了千年的……进食。”
办公室里陷入死寂。
拉普兰德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升起,蔓延到全身。她想起了德克萨斯的话——“时代的糟粕”。一个活了一千年、通过不断吞噬少女来维持存在的“神明”……
这已经不是神明。
这是怪物。
“上一次星浆体融合,是在大约十年前。”五条悟继续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那一次,我和夏油杰被派去保护星浆体——一个叫天内理子的少女。但最后……任务失败了。星浆体死亡,天元融合失败,不得不采用备用的方法维持存在。”
他抬起头,墨镜后的眼睛看向拉普兰德。
“你知道备用方法是什么吗?”
“什么?”
“吞噬更多。”五条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既然无法通过星浆体融合来维持,那就通过吞噬其他东西——咒灵,咒物,甚至是……人类咒术师。当然,做得非常隐蔽,非常巧妙,让所有人都以为那些失踪的人只是死于任务,或者背叛了咒术界。”
拉普兰德感觉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纯粹的、冰冷的愤怒。
“所以……”她嘶哑地说,“天元一直在暗中吞噬咒术师,来维持自己的存在?而整个咒术界……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不是一无所知。”五条悟摇头,“是选择视而不见。或者说……不敢深究。毕竟,天元是咒术界的‘守护神’,是维持日本结界平衡的基石。质疑天元,就等于质疑整个咒术界的根基。”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
“而且,天元非常狡猾。它不会直接吞噬强大的咒术师,那样会引起怀疑。它会选择那些边缘的、弱小的、没什么背景的咒术师。或者……那些‘不合适’的存在。”
“比如?”拉普兰德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比如……”五条悟缓缓说,“夏油杰。”
拉普兰德的身体僵住了。
“夏油杰在涉谷事变前,就已经开始‘失控’了。”五条悟继续说,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他的理念越来越极端,他的行为越来越疯狂。很多咒术师认为,他是被自己的理想蒙蔽了双眼,走上了歧途。但我和家入硝子怀疑……他的‘失控’,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外部影响。”
“天元的影响?”拉普兰德问。
“很可能。”五条悟点头,“天元需要新的‘载体’。夏油杰作为特级咒术师,拥有强大的咒力和肉体,是完美的载体候选。所以它可能……在暗中影响夏油杰的思想,推动他走向极端,最终成为卷缩降临的完美容器。”
他看向拉普兰德,苍蓝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而这,就是涩谷事变的真相。不是卷缩随机选择了夏油杰,而是天元……为卷缩准备了夏油杰。整个涩谷事变,从一开始就是天元导演的一场戏——一场为了某个我们尚不知晓的目的,而精心策划的大戏。”
拉普兰德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血色的眼眸中已经没有任何犹豫,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杀意。
“那么,天元的目的是什么?”她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不知道。”五条悟摇头,“但我怀疑……和‘大崩坏’有关。”
他站起身,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更加古老的典籍。书页已经脆弱到一碰就会碎裂,但他小心翼翼地将它摊开在桌上,指向其中一页——
那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的图案,与之前的天元结界图案有些相似,但又更加宏大,更加古老,更加……不祥。
“这是我在薨星宫的禁书库中找到的。”五条悟说,“一本记载着天元真正历史的古籍。根据这本书的记载,天元最初并不是‘结界’的化身,而是……‘屏障’的化身。”
“屏障?”
“是的。”五条悟指着图案上的一个细节,“它的真正目的,不是保护日本,而是……隔离日本。将日本从整个世界,甚至从整个宇宙中……隔离出来。”
拉普兰德的血色眼眸骤然收缩。
她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撕裂的天空中的黑洞,想起了黑洞后面那片无尽的星空和无数闪烁的宇宙光芒。
“你是说……”她喃喃道,“天元在用结界……将日本变成一个独立的、与外界隔绝的‘牢笼’?”
“不完全是牢笼。”五条悟说,“更像是一个……‘培养皿’。而生活在这个培养皿中的所有人、所有咒灵、所有存在……都是它的‘实验品’。”
他看向拉普兰德,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而‘大崩坏’……根据这本书的记载,那不是自然发生的灾难。那是……‘屏障’破裂的征兆。是其他宇宙、其他存在,试图突破天元的隔离,入侵这个世界时产生的现象。”
拉普兰德感觉自己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天元用结界将日本隔离成一个独立的“培养皿”,在其中进行某种实验。卷缩是它引入的“变量”,涩谷事变是它导演的“实验”,而“大崩坏”的投影……是外部存在试图突破隔离的尝试。
那么,她和德克萨斯呢?
两个来自另一个宇宙的“外来者”,突然闯入这个培养皿……
“我们……”拉普兰德嘶哑地说,“我们也是实验的一部分?”
“很可能。”五条悟点头,“你们的存在,你们的到来,可能都在天元的计划之中。或者至少……被它利用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肃。
“所以,拉普兰德同学,现在你明白了吧?你要面对的,不是一个简单的敌人,不是一个强大的咒灵,甚至不是一个神明。你要面对的,是一个活了一千年、掌控着整个国家、进行着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实验的……疯狂科学家。”
拉普兰德沉默了很长时间。
然后,她笑了。
那笑容疯狂而美丽,充满了属于皇帝的傲慢和不可一世。
“疯狂科学家?”她轻声说,“朕是叙拉古的皇帝,是征服了大陆的暴君。朕见过无数的疯狂,无数的阴谋,无数的想要掌控一切的存在。而朕……”
她抬起头,血色的眼眸中,金色的纹路如同燃烧的火焰般明亮。
“朕总是赢。”
五条悟看着她,墨镜后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是欣赏,是担忧,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他问。
“先去薨星宫。”拉普兰德说,“亲眼看看这个‘神明’的真面目。”
“那很危险。”五条悟警告,“薨星宫是天元的大本营,那里的结界强度远超你的想象。即使是全盛时期的我,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
“朕知道。”拉普兰德点头,“所以朕不会硬闯。朕会……‘拜访’。”
她抬起手,暗红色的咒力在掌心凝聚,形成一个微小的、不断旋转的罗盘。
“用这个。”她说,“朕用‘定义现实’之力制作的‘规则探测器’。它可以探测到任何区域的规则异常,找到结界的薄弱点。只要找到薄弱点,朕就可以在不惊动天元的情况下,潜入薨星宫。”
五条悟看着那个罗盘,苍蓝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什么时候……”
“昨晚。”拉普兰德咧嘴笑了,“在德克萨斯睡觉的时候。朕可是很忙的。”
她收起罗盘,转身走向门口。
“等等。”五条悟叫住了她,“你一个人去?”
“一个人就够了。”拉普兰德没有回头,“人越多,越容易被发现。而且……”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温柔。
“德克萨斯会担心的。朕不想让她冒险。”
“但你还是会告诉她,对吧?”
“会。”拉普兰德点头,“但不是现在。等朕回来,等朕确认了真相,等朕……有足够的把握保护她的时候。”
她拉开办公室的门,阳光从门外涌进来,为她白色的长发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五条老师。”她最后说,“如果朕三天内没有回来……就带着所有人离开日本。离开天元的结界范围,去其他地方,重新开始。”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点头。
“我会的。”
“那就好。”
门轻轻关上。
五条悟站在原地,看着那扇关闭的门,墨镜后的眼睛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然后,他走到窗边,看向拉普兰德离开的方向。
那个白发少女正穿过校园,走向高专的大门。她的步伐坚定而从容,仿佛不是去面对一个活了一千年的怪物,而是去赴一场普通的约会。
“皇帝吗……”五条悟低声自语,“也许……你真的能改变一切。”
他转身,从怀里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七海吗?是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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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专大门口,拉普兰德停下了脚步。
她抬起头,看向远方东京郊外的方向。以她的视力,甚至能隐约看到薨星宫所在的那片山林的轮廓——被浓密的雾气笼罩,散发着不祥的、古老的气息。
她从怀里取出那个暗红色的罗盘。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了薨星宫的方向,并且稳定地停在了某个特定的角度。
“找到了。”她低声说,“结界的薄弱点。”
她收起罗盘,深深吸了一口气。
1954分钟的领域叠加时间,在她体内缓缓流动。她能感觉到那股力量的澎湃,那种足以撕裂空间、抹消存在、甚至定义现实的恐怖威力。
还有她新获得的能力——“适应并学习万物”。这个能力在她昏迷的七天里,已经悄然进化。现在它不再是被动适应,而是可以主动“扫描”和分析任何接触到的力量,然后在短时间内完成学习和复制。
再加上她觉醒的“定义现实”之力……
“天元。”拉普兰德轻声说,血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让朕看看,你这个活了一千年的‘神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她踏出一步,身影消失在原地。
不是高速移动,不是空间跳跃,而是某种更加诡异的方式——她的存在与周围的空间融为一体,如同水滴落入大海,没有引起任何涟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是她从卷缩那里“学习”到的能力——“概念隐匿”。将自己从存在的概念层面暂时抹除,成为真正的“不存在”,从而避开所有的探测和结界。
代价是……巨大的咒力消耗。
但对于有1954分钟领域叠加的拉普兰德来说,这点消耗,还在承受范围内。
她穿过东京的街道,穿过郊外的山林,穿过一层又一层无形的结界。那些足以阻挡特级咒灵的强大结界,在“概念隐匿”状态下,对她没有任何作用。
就像幽灵穿过墙壁。
二十分钟后,她站在了薨星宫的大门前。
那是一座古老而宏伟的建筑,完全由白色的石材建造,风格既像神社又像宫殿。大门紧闭,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结界符文,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整座宫殿笼罩在浓密的雾气中,阳光无法穿透,只有宫殿内部隐隐透出的、不祥的暗红色光芒。
拉普兰德解除了“概念隐匿”。
在她现身的瞬间,宫殿大门上的结界符文骤然亮起,发出刺目的光芒。无数道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她锁定、束缚、甚至抹杀。
但她只是抬起手,轻轻一按。
“安静。”
一字既出,如同法则。
所有的结界力量瞬间平息,所有的光芒瞬间黯淡,所有的威压瞬间消散。大门上的符文如同被无形的手抹去般消失,紧闭的大门无声地打开,露出了里面深不见底的黑暗。
拉普兰德收回手,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疲惫。
这种级别的“定义现实”,即使是现在的她,也需要消耗巨大的力量。
但她没有犹豫,踏入了薨星宫。
黑暗吞没了她。
大门在她身后无声关闭。
新的战斗,真正开始了。
而在薨星宫的深处,那个活了一千年的存在,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纯粹的、旋转的、如同宇宙星辰般的混沌光芒。
“终于……”一个古老而空洞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来了吗……异世界的皇帝……”
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
只有无尽的、冰冷的……
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