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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过往如月光 > 叙拉古人(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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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谷事件后的第七天,高专。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后山的训练场废墟,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咒力残留的焦糊味,以及淡淡的、属于死亡的气息。虽然战斗已经结束,但这座古老的咒术学校依旧笼罩在沉重的氛围中。

主楼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长桌两侧坐着咒术界目前还能召集的所有高层战力——夜蛾正道、家入硝子、七海建人、冥冥、歌姬,以及几位一级咒术师。乙骨忧太、伏黑惠、钉崎野蔷薇等年轻一代也列席旁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和沉重。

桌子的正中央,摆放着那个黑色的盒子。

狱门疆。

四四方方,表面刻满古老的咒文,没有任何咒力波动,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古董盒子。但所有人都知道,里面封印着当今咒术界的最强战力——五条悟。

“七天。”夜蛾正道开口,声音沙哑而疲惫,“我们尝试了所有已知的方法——强力的咒具攻击,复杂的解咒术式,甚至试图用空间类术式从内部突破……全部失败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狱门疆是特级咒物,而且是专门用来封印‘存在’的咒物。一旦被封印,从外部几乎无法破坏。除非……”

“除非什么?”钉崎野蔷薇忍不住问。

“除非找到‘钥匙’。”家入硝子接过话头,她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或者使用某种超越了狱门疆封印规则的力量。但那种力量……”

她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

那种力量,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一个人拥有。

不,严格来说,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德克萨斯走了进来。她穿着简单的黑色制服,银灰色的短发一丝不苟,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但细看之下,能发现她眼下的淡淡黑眼圈,以及眼中深藏的忧虑。

“她怎么样了?”家入硝子问。

“还在昏迷。”德克萨斯在空位上坐下,“但情况稳定下来了。灵魂损伤没有继续恶化,甚至……有轻微的好转迹象。”

“好转?”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反转术式都治不好的灵魂损伤,怎么可能自己好转?”

“不知道。”德克萨斯摇头,“但她的身体在自我修复。很慢,但确实在进行。”

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她”是谁——拉普兰德,自称来自平行宇宙叙拉古的皇帝萨卢佐一世,以一人之力喝退宇宙灾难“大崩坏”投影,调伏魔虚罗获得“适应并学习万物”能力,甚至学会了宿傩的“解”的怪物。

也是目前唯一有可能打破狱门疆封印的人。

但她昏迷了七天,生死未卜。

“那个……”乙骨忧太犹豫着开口,“卷缩呢?它被俘虏后,有没有说出什么情报?比如狱门疆的弱点,或者……”

“没有。”德克萨斯打断了他,“它拒绝沟通。或者说,它无法沟通。”

“什么意思?”

德克萨斯抬起手,一枚银色的徽章出现在掌心。徽章表面刻着狼头图案,此刻正散发出微弱的暗红色光芒。

“我用‘帝国信标’压制了它的意识。”她平静地解释,“现在它处于深度休眠状态,就像被冰冻的标本。除非拉普兰德醒来,否则谁也无法从它那里获取任何信息。”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所以我们现在处于一个死循环——需要拉普兰德醒来破解狱门疆,但她因为灵魂损伤昏迷不醒;需要从卷缩那里获取情报来帮助她恢复,但只有她醒来才能与卷缩沟通。”

“差不多。”德克萨斯点头。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三级咒术师慌慌张张地推开门:“校长!不好了!关押卷缩的地下封印库……有异常!”

所有人同时起身。

---

地下封印库位于高专最深处,由七层叠加的结界和无数咒文保护,理论上连特级咒灵都无法突破。但此刻,封印库内正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关押卷缩的封印祭坛上,那个被银色锁链捆成茧状的焦黑身躯正在微微颤动。不是挣扎,而是某种更加诡异的、仿佛心脏跳动般的规律颤动。每一次颤动,都让周围的咒文闪烁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滋滋”声。

更令人不安的是,祭坛周围的空气中,浮现出了无数细小的、黑色的裂缝。那些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所过之处,空间开始扭曲、折叠,散发出不祥的、与卷缩同源的气息。

“它在……自我复制?”冥冥皱眉,“不,是‘概念’在扩散。它试图将这片区域改造成适合它存在的‘环境’。”

“必须阻止它。”歌姬抬手结印,“如果让它完成改造,整个高专都可能被它的‘规则’侵蚀。”

但德克萨斯拦住了她。

“等等。”她盯着那些黑色裂缝,银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这些裂缝……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熟悉?”七海建人问。

“像拉普兰德撕裂空间时留下的痕迹。”德克萨斯缓缓说,“但更加……原始,更加混乱,更加……”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祭坛上的卷缩,忽然睁开了眼睛。

不是夏油杰那双温和的眼睛,也不是卷缩那纯黑色的、非人的眼睛,而是……

一双血色的,瞳孔中有着金色纹路的眼睛。

和拉普兰德的眼睛,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乙骨忧太喃喃道。

“德克萨斯……”卷缩开口,声音不再是之前那种破碎重叠的怪响,而是变成了拉普兰德的声音——沙哑,虚弱,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需要……帮助……”

德克萨斯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无视那些黑色裂缝的侵蚀,抓住了卷缩——不,抓住了那个身体的手。

“陛下?”

“它在……侵蚀朕的梦境……”拉普兰德的声音从卷缩体内传来,断断续续,“朕在昏迷中……和它在意识层面……战斗……但朕的灵魂……太虚弱了……”

她顿了顿,声音更加微弱。

“所以朕……侵入了它的身体……反过来……利用它的力量……维持意识……但现在……朕被困住了……”

德克萨斯明白了。

拉普兰德在昏迷中,灵魂本能地寻找维持意识的方法。她侵入了被俘虏的卷缩的意识,反过来操控了卷缩的身体,用卷缩的力量来维持自己的存在。

但这种状态极其危险。她就像一个在钢丝上行走的人,稍有不慎就会被卷缩反噬,或者灵魂彻底消散。

“怎么做才能帮你?”德克萨斯问,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急切。

“狱门疆……”拉普兰德说,“把它……带过来……朕需要……里面的‘封印’概念……”

“封印概念?”

“卷缩的‘规则修改’……需要载体……而狱门疆的‘封印’……是最完美的载体……”拉普兰德解释道,“给朕……狱门疆……朕就能……以它为媒介……彻底压制卷缩……然后……醒来……”

德克萨斯没有犹豫。她转身冲出封印库,几分钟后带着狱门疆返回。

“怎么做?”她将黑色的盒子放在祭坛上。

“放在……它胸口……”

德克萨斯照做。狱门疆接触到卷缩焦黑的胸膛时,表面的咒文骤然亮起,散发出暗沉的光芒。那些黑色裂缝开始向盒子汇聚,如同百川归海般被吸入其中。

卷缩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不……不可能……”这一次,是卷缩本来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你居然……利用我的力量……反过来……封印我……”

“闭嘴。”拉普兰德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从你试图侵蚀朕的意识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了。”

暗红色的光芒从卷缩体内涌出,与狱门疆的黑色光芒交织在一起。两种力量激烈对抗,让整个封印库都开始震动,结界一层层破碎。

“所有人后退!”夜蛾正道大喊。

但德克萨斯没有退。她站在祭坛边,紧紧握着卷缩——握着拉普兰德操控的那具身体的手,银灰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场看不见的意识战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汗水从德克萨斯的额角滑落。她能感觉到,拉普兰德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而卷缩的反抗越来越激烈。狱门疆表面的咒文已经开始出现裂痕,显然无法长时间承受两种概念级力量的对抗。

“陛下……”德克萨斯低声说,“撑住……”

就在狱门疆即将破碎的瞬间——

卷缩的眼睛,彻底变成了拉普兰德的眼睛。

血色的瞳孔中,金色的纹路如同燃烧的火焰般明亮。

“够了。”

拉普兰德——真正的拉普兰德,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医疗帐篷的床上,睁开了眼睛。

白色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血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惊人的光芒。她缓缓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然后——

笑了。

“睡得真久。”她自言自语,声音还有些沙哑,但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和狂气。

下一秒,她的身影消失在床上。

再次出现时,已经在地下封印库,站在祭坛边。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是因为她瞬间移动——虽然那也很惊人——而是因为她的状态。

她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灵魂重伤昏迷了七天的人。脸色红润,气息平稳,咒力充沛,甚至比战斗前还要强大。那双血色的眼眸中,金色的纹路复杂到了极致,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的真理。

“陛下……”德克萨斯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是欣喜,是担忧,是如释重负,是更深层的复杂。

“抱歉,让你担心了。”拉普兰德咧嘴笑了,伸手轻轻拍了拍德克萨斯的脸颊,“但朕说了,会醒来的。”

她转头看向祭坛。

卷缩的身体已经停止了颤抖。那双眼睛重新变回了纯黑色,但已经失去了神采,如同两潭死水。狱门疆依旧放在它胸口,表面的咒文已经完全碎裂,盒子本身也布满了裂痕,仿佛随时会破碎。

“它……”夜蛾正道迟疑地问。

“被朕彻底压制了。”拉普兰德轻描淡写地说,“朕侵入了它的意识核心,修改了它的‘存在定义’。现在的它,只是一具空壳,一个……承载着‘规则修改’能力的‘工具’。”

她伸手拿起狱门疆。

黑色盒子在她手中发出细微的“咔咔”声,裂痕开始蔓延。

“至于这个……”拉普兰德打量着狱门疆,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兴趣,“很有意思的咒物。‘封印’的概念……很纯粹,很强大。但很可惜——”

她五指用力。

“——它关错了人。”

“咔——”

狱门疆表面的裂痕骤然加剧,整个盒子开始剧烈震动。黑色的光芒从裂缝中涌出,试图修复破损,但拉普兰德的手掌中涌出暗红色的咒力,那些咒力如同活物般钻入裂缝,从内部开始瓦解封印的结构。

“等等!”家入硝子忍不住喊道,“强行破坏狱门疆,可能会伤到里面的五条……”

她的话没说完。

因为拉普兰德已经做了。

不是破坏。

是……撕裂。

她抬起另一只手,双手抓住狱门疆的两端,然后——

轻轻一撕。

如同撕开一张纸。

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爆炸,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异象。

狱门疆,那个封印了五条悟的特级咒物,那个咒术界研究了七天都束手无策的黑色盒子,就在拉普兰德手中,被撕成了两半。

就像撕开一个普通的纸盒。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大脑完全无法处理眼前的信息。

狱门疆……被手撕了?

那个需要特定钥匙、或者超越封印规则的力量才能打开的特级咒物……被像撕纸一样撕开了?

这怎么可能?

拉普兰德随手将撕成两半的狱门疆扔在地上。黑色的碎片迅速化为飞灰,消散在空气中。而在碎片消散的位置——

一个人影缓缓浮现。

白色的头发,修长的身形,黑色的眼罩,以及……

空荡荡的左袖管。

五条悟。

他站在那里,表情有些茫然,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醒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右臂,又摸了摸空荡荡的左袖管,然后抬起头,看到了拉普兰德,看到了周围目瞪口呆的众人,看到了祭坛上已经变成空壳的卷缩。

“哟。”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睡了多久?”

“七天。”拉普兰德咧嘴笑了,“睡得舒服吗,老师?”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然后也笑了。

“说实话……不怎么样。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怎么都出不去。然后忽然……天花板被撕开了。”

他看向拉普兰德,墨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是你撕的?”

“是朕撕的。”拉普兰德大方承认,“用了一点……新获得的能力。”

“新能力?”五条悟挑眉,“你昏迷了七天,醒来就获得了能徒手撕开狱门疆的新能力?这升级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不是新获得。”拉普兰德纠正,“是‘觉醒’。朕的身体,朕的灵魂,本来就有这种力量。只是之前一直被封印着,或者……被‘限制’着。”

她抬起手,掌心向上。暗红色的咒力在掌心凝聚,形成一个微小的、不断变化的图案——时而是一把剑,时而是一面盾,时而是一个转轮,时而是一个锁链。

“朕是叙拉古的皇帝,萨卢佐一世。”她缓缓说,声音里带着某种古老的威严,“在那个世界,在那个帝国,皇帝不仅仅是统治者,更是‘规则’的化身。朕的话语就是法律,朕的意志就是法则,朕的力量……就是‘定义现实’的力量。”

她握拳,掌心图案消失。

“之前朕一直无法完全使用这种力量,因为穿越宇宙壁垒时受到了损伤,记忆和力量都被封印了。但这次昏迷……朕在意识层面和卷缩战斗,在生死边缘逼迫自己……终于,突破了限制。”

她看向五条悟,血色的眼眸中金色纹路闪烁。

“所以现在,朕可以做到一些……之前做不到的事情。比如——”

她抬手,对着五条悟空荡荡的左袖管,轻轻一点。

“——修复‘存在层面’的损伤。”

金色的光芒从她指尖涌出,笼罩了五条悟的左肩。那光芒温柔而强大,蕴含着某种超越了咒力、超越了术式、甚至超越了这个世界常规范畴的“规则”。

五条悟感觉到,自己左肩的断口处,开始“生长”。

不是肉体的生长,不是反转术式的再生,而是某种更加根本的东西——从“不存在”到“存在”的转换。就像在一幅画上重新画出被擦掉的部分,就像在一段文字中重新写入被删除的字句。

他的左臂,重新出现了。

从肩膀开始,到上臂,到手肘,到前臂,到手腕,到手掌,到五指。

完全复原。

和他失去前一模一样,连最细微的纹路都分毫不差。

五条悟活动了一下新生的左臂,感受着那种久违的、双手健全的感觉。他的表情很平静,但墨镜后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

“这也是……‘定义现实’?”

“是。”拉普兰德点头,“朕‘定义’了你左臂的存在。在这个定义下,你的左臂就必须存在——无论它之前被抹消得多么彻底。”

她顿了顿,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疲惫。

“当然,这种级别的‘定义’消耗很大。如果不是你失去手臂是因为朕的攻击,朕可能也做不到这么完美的修复。”

五条悟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缓缓摘下墨镜,露出了那双苍蓝色的“六眼”。那双眼睛紧紧盯着拉普兰德,仿佛要彻底看穿她的本质。

“拉普兰德同学。”他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到底……是什么?”

拉普兰德笑了。

那笑容不再有之前的狂气,反而带着某种淡淡的、近乎悲哀的意味。

“朕是皇帝,是暴君,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流亡者。”她说,“也是你们的学生,是德克萨斯的伴侣,是这个世界的……客人。”

她看向德克萨斯,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至少现在,朕想继续做这个世界的客人。可以吗,老师?”

五条悟看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他重新戴上墨镜,脸上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当然可以。”他说,“毕竟你现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还是唯一一个能修复我手臂的人。我怎么可能赶你走?”

他转身,看向祭坛上已经变成空壳的卷缩。

“那么,这个东西怎么处理?”

“它现在是朕的所有物了。”拉普兰德走过去,伸手按在卷缩额头上,“朕修改了它的‘存在定义’,现在它是一个纯粹的‘工具’——一个承载着‘规则修改’能力的工具。朕可以用它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她收回手,卷缩的身体化作一团黑色的光芒,被她收入掌心。

“比如?”五条悟挑眉。

“比如……”拉普兰德咧嘴笑了,“修复这个世界。”

她抬起手,黑色的光芒从掌心涌出,如同墨滴入水般在空气中扩散。那些光芒所过之处,破碎的空间开始修复,扭曲的规则开始矫正,被卷缩侵蚀的区域开始恢复正常。

不是简单的修复,而是“重置”。

将那些被修改过的规则,重置回原本的状态。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十分钟。当黑色光芒完全消散时,地下封印库已经恢复了原状——破碎的结界重新建立,裂开的地面恢复平整,连空气中那些不祥的气息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了。”拉普兰德拍了拍手,像是刚刚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卷缩留下的‘污染’已经清理干净了。接下来只要修复涩谷的物理破坏,这次事件就算彻底结束了。”

所有人都看着她,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敬畏,恐惧,感激,怀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

这个人,这个自称皇帝、来自另一个宇宙的少女,她展现出的力量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畴。她可以手撕狱门疆,可以修复存在层面的损伤,可以重置被修改的规则——这已经不是什么“强大”能形容的了。

这简直是……神。

“拉普兰德。”夜蛾正道缓缓开口,“我们需要谈谈。”

“谈什么?”拉普兰德歪头。

“关于你的力量,关于你的身份,关于你接下来……想做什么。”夜蛾的表情很严肃,“你展现出的能力太过危险,如果不加以限制,可能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限制?”拉普兰德笑了,笑容里带着讽刺,“校长,你觉得什么能限制朕?咒具?结界?还是……你们的力量?”

她向前一步,血色的眼眸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朕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担心朕会滥用力量,担心朕会统治这个世界,担心朕会变成下一个卷缩——或者比卷缩更可怕的存在。”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

“但朕可以告诉你们:朕对统治这个世界没有兴趣。朕已经统治过一个帝国了,朕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权力,荣耀,但也伴随着无穷的责任、猜忌和孤独。朕累了,不想再来一次了。”

她看向德克萨斯,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现在,朕只想和德克萨斯一起,在这个世界安静地生活。训练,变强,偶尔打打架,吃吃美食,看看风景——就这样,足够了。”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良久,五条悟忽然笑了。

“那就这样吧。”他说,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决定午餐吃什么,“拉普兰德同学和德克萨斯同学继续作为高专的学生生活,平时帮忙处理一些咒灵事件,关键时刻……出手帮帮忙。很合理的安排,不是吗?”

夜蛾正道看了五条悟一眼,最终叹了口气。

“既然五条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他看向拉普兰德,眼神复杂,“但拉普兰德,你要记住——如果有一天,你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威胁,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你。”

“那就来吧。”拉普兰德咧嘴笑了,露出尖利的牙齿,“朕随时奉陪。”

她转身,拉着德克萨斯的手,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下,回头看向五条悟。

“对了,老师。”

“嗯?”

“你的手臂虽然修复了,但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这几天别做太激烈的训练,否则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五条悟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知道了,谢谢关心。”

拉普兰德点点头,和德克萨斯一起离开了。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沉默。

“五条。”夜蛾正道开口,“你真的相信她的话吗?”

“相信?”五条悟笑了,“相信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站在我们这边,而且她确实救了我和很多人。这就够了。”

他看向拉普兰德离开的方向,墨镜后的眼睛里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芒。

“而且……我有种感觉,她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对统治这个世界没有兴趣。她想要的,只是一份……平静的生活。”

“但那可能吗?”家入硝子点燃一支烟,“以她的力量,以她的身份,平静的生活……可能吗?”

“可不可能,试试不就知道了?”五条悟耸肩,“反正我们现在也打不过她,除了相信她,还能怎么办?”

他转身,看向窗外。

阳光终于完全穿透了云层,洒在高专的建筑上,洒在后山的废墟上,洒在正在重建的涩谷街道上。

新的一天,真正开始了。

而这个世界,因为那个来自异世界的皇帝,已经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未来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但至少现在——

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