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专的生活并非只有枯燥的训练和理论学习。作为咒术师(或者说,被暂时纳入高编体系的特殊战力),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很快迎来了第一次实战任务。根据窗(辅助监督的情报机构)的报告,位于东京远郊的一处废弃工厂内,疑似诞生了一只实力达到一级、甚至可能触及特级门槛的咒灵,其咒力反应异常活跃且带有强烈的腐蚀性,已经导致数名误入其中的流浪者失踪。
任务由五条悟、夏油杰带队,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同行,家入硝子则留守高专待命。同行的还有一名负责驾驶和布下“帐”的辅助监督。
车上,五条悟依旧是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仿佛不是去袚除危险的咒灵,而是去郊游。他歪着头,墨镜后的目光时不时瞟向坐在对面的拉普兰德,显然还对之前切磋时她那神乎其神的空间能力念念不忘。
“说起来,白毛的,”五条悟用他特有的、带着点欠揍味道的亲昵称呼开口道,“你那个能把东西变没的空间能力,还有别的玩法吗?比如……把自己变没?”
拉普兰德正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闻言转过头,血色的眼眸瞥了他一眼,左眼的刀疤在车厢晃动的光影中若隐若现:“怎么?想学?”
“好奇嘛~”五条悟笑嘻嘻地说,“像你那种直接干涉空间的能力,应用起来应该很多样才对。光是吞噬和扭曲,感觉还不够‘有趣’。”
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悟,能力不是用来‘有趣’的。”但他也看向了拉普兰德,显然同样对异世界的能力体系充满探究欲。
德克萨斯坐在拉普兰德身边,闭目养神,仿佛对周围的对话充耳不闻,但微微颤动的睫毛显示她并未睡着。
拉普兰德哼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五条悟关于“把自己变没”的问题,只是淡淡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车辆在废弃工厂外围停下。辅助监督迅速下车,双手结印,低喝道:“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帐」!”
黑色的帷幕缓缓降下,将整个工厂区域笼罩其中,隔绝了普通人的视线与干扰。
工厂内部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机油和一种令人作呕的、带着酸腐气味的咒力残秽。墙壁和地面上残留着被腐蚀的痕迹,滋滋作响。
“咒力源头在深处。”夏油杰感知了一下,指向工厂核心区域。
众人谨慎地向内推进。没走多远,前方阴影蠕动,数只形态扭曲、如同由粘稠酸液和废弃金属拼接而成的低级咒灵便嘶吼着扑了上来!
五条悟连手都没抬,仅仅是周身咒力微微波动,那几只咒灵便在靠近他一定范围时被无形的力量碾碎、消散。“杂鱼就不要出来碍事了。”
然而,更多的咒灵从四面八方涌来,其中夹杂着几只气息明显更强的一级咒灵。它们喷吐出具有强烈腐蚀性的咒力液滴,或是挥舞着由锈蚀钢管幻化而成的肢体,攻势凌厉。
夏油杰召唤出数只形态各异的咒灵上前迎战,与它们缠斗在一起。他本人则游走其间,用体术和咒具精准地解决漏网之鱼。
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也没有闲着。拉普兰德甚至没有动用神威,仅仅凭借强化的身体素质和凝聚的源石能量(在外人看来类似特殊的咒力强化),就如同狼入羊群,徒手便将靠近的咒灵撕碎,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暴力美学。德克萨斯则更为冷静,她手中凝聚出一把由漆黑能量构成的短剑(这是她天照之力的一种基础应用,并非完全展开),每一次挥击都精准地命中咒灵的核心,黑色的能量如同跗骨之蛆,迅速侵蚀着咒灵的身体,使其消散。
她们的战斗方式与咒术师迥异,却同样高效,看得夏油杰暗自点头。
突然,一股极其阴冷、粘稠的咒力从工厂深处爆发!一道速度快得惊人的黑影,裹挟着大股具有强烈腐蚀性的咒力洪流,直冲向正在清理侧翼咒灵的拉普兰德!那是一只隐藏在暗处的、具备一定智慧的特级咒灵,它似乎判断出拉普兰德的威胁极大,选择了偷袭!
“小心!”夏油杰急忙喊道,想要救援却已来不及。
五条悟的六眼瞬间锁定那道攻击,但他距离稍远,而且他似乎想看看拉普兰德会如何应对,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
德克萨斯冰蓝色的眼眸骤然收缩,手中的黑色短剑瞬间消散,眼中的天照图案就要浮现——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足以将特种钢材瞬间融化的腐蚀性能量洪流,拉普兰德甚至没有回头,她的身体仿佛本能般地做出了反应——
嗡!
一阵奇异的、如同空间褶皱般的波动掠过。那道狂暴的腐蚀性能量洪流,在接触到拉普兰德身体的瞬间,竟然如同穿透了一道虚幻的影像,直接穿了过去,轰击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将厚重的混凝土墙腐蚀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而拉普兰德本人,依旧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银白的长发甚至都没有被能量流吹动分毫。她血色的眼眸中,那中心带着空间漩涡的神威图案悄然旋转了一下,随即隐去。她甚至还保持着之前攻击一只低级咒灵的姿势,仿佛刚才那致命的攻击从未发生过。
整个战场瞬间安静了一瞬。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包括那些没有理智的低级咒灵,似乎都停滞了刹那。
“什么?!”夏油杰瞳孔猛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攻击……穿过去了?!”
五条悟猛地摘下墨镜,苍蓝六眼死死地盯着拉普兰德,语气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兴奋:“虚化?!将自身置于不同的空间相位,令所有物理和能量攻击无效?!这……这怎么可能?!这不是‘无下限’的无限分割和延迟,这是真正的、本质上的‘不受攻击’?!”
就连一向冷静的德克萨斯,也微微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似乎知道拉普兰德有这个能力。
那只偷袭的特级咒灵显然也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发出了困惑而愤怒的嘶鸣。
拉普兰德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看向那只因为偷袭失败而有些僵直的特级咒灵,她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戏谑和冰冷。“偷袭?看来你挑错了对象。”
她话音未落,身影再次变得虚幻——这一次是主动触发!她如同鬼魅般穿过几只挡路的咒灵和废弃机器,直接出现在了那只特级咒灵的面前!在穿行过程中,所有试图攻击她的咒力触手和腐蚀液滴都毫无例外地穿透了她的身体,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神威!”
拉普兰德低喝一声,左眼万花筒图案急速旋转,右手五指张开,对准了特级咒灵的核心部位!
恐怖的空间扭曲之力瞬间爆发!咒灵那由负面能量和诅咒构成的身体,在神威的力量面前,如同脆弱的纸张般被强行撕裂、扭曲,最终连同其核心一起,被硬生生扯入异空间,彻底消失!
秒杀!
干净利落,近乎碾压!
剩下的咒灵似乎被这恐怖的一幕震慑,攻势都停滞了。
五条悟一个闪身出现在拉普兰德身边,完全无视了周围残余的咒灵,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这次拉普兰德没有立刻甩开,似乎还在回味刚才使用能力的感觉):“喂!白毛的!这能力!这虚化!你当初跟我打的时候为什么不用?!你要是用了,我的‘苍’岂不是也打不中你?!”
这是他最在意的问题!如果拉普兰德当时就用了虚化,那场切磋的走向将完全不同!
拉普兰德被他晃得回过神来,嫌弃地拍开他的手:“吵死了。”她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领,血色的眼眸瞥了五条悟一眼,语气带着一丝理所当然,“那时候刚来,身体和力量还在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虚化不稳定,消耗也大。而且……”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野性的弧度,左眼的刀疤随之牵动:“直接用力量碾压过去,不是更痛快吗?躲躲闪闪,可不是我的风格。”
这个回答充满了拉普兰德式的狂妄和直接。她并非不会使用策略,但在她看来,面对面的强势碾压,远比依靠绝对防御周旋更能让她感到兴奋和满足。
五条悟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哈哈哈!说得对!直接碾过去才痛快!我更喜欢你了,拉普兰德!”他这话说得毫无歧义,纯粹是对强者和同类(在他看来)的欣赏。
夏油杰指挥着咒灵迅速清理了剩余的杂兵,走了过来,看着拉普兰德,眼神复杂:“将自身虚化,免疫攻击……这种能力,简直是所有咒术师和咒灵的噩梦。”他无法想象,如果拥有这种能力的是敌人,该如何应对。
德克萨斯也走了过来,站在拉普兰德身侧,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虚化并非绝对无敌。持续时间和精神消耗都是限制,而且,在发动攻击的瞬间,似乎会实体化。”
她观察得非常仔细,点出了神威虚化的弱点。
拉普兰德挑了挑眉,没有否认:“嗯。算是吧。”她对自己的能力弱点并不讳言,强大的自信让她无需隐藏这些。
五条悟的六眼闪烁着,迅速分析着德克萨斯提供的信息:“攻击瞬间实体化?原来如此……这就有了可趁之机。不过,即便如此,这也已经是bUG级别的能力了!”他看向拉普兰德的眼神更加炽热,“看来,我们以后的‘切磋’可以更有趣了!我得想想怎么破解你这招才行!”
任务结束,返程的车上,气氛比去时更加活跃(主要是五条悟在喋喋不休地分析拉普兰德的虚化能力,并提出各种假设性的对战方案)。夏油杰则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思考这种超越常识的能力对现有咒术体系可能造成的冲击。
拉普兰德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似乎有些疲惫。连续使用神威,尤其是维持虚化状态,对她的精神负荷确实不小。德克萨斯默默地递过去一瓶水,拉普兰德接过来,喝了一口,没有道谢,但两人之间的互动自然而默契。
五条悟终于说累了,也安静下来,墨镜后的目光却依旧在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之间逡巡。他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探究:“说起来,拉普兰德,你那个虚化,能不能带人一起?”
拉普兰德睁开一只眼睛,血色的眸子瞥了他一眼:“没试过,也不想试。”意思很明显,别想打什么歪主意。
五条悟也不在意,嘿嘿一笑,又看向德克萨斯:“那德克萨斯,你的黑炎,除了烧东西,还能干嘛?能附魔在武器上吗?或者像游戏里那样弄个黑炎铠甲什么的?”
德克萨斯面无表情地回答:“不能。”言简意赅,直接掐断了五条悟的幻想。
夏油杰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了这两个异世界来客,高专的未来,恐怕真的要和“平静”二字彻底告别了。但同时,他也隐隐感觉到,面对未来可能出现的、更强大的敌人(比如那些潜伏在暗处的特级咒灵,甚至更麻烦的存在),拥有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这样的战力,或许并非坏事。
车辆行驶在返回高专的路上,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拉普兰德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感受着身边德克萨斯传来的安稳气息,以及车厢内五条悟那依旧旺盛的好奇心和夏油杰沉稳的思虑。
这个陌生的世界,似乎……也越来越有趣了。而她所拥有的力量,以及与她共享力量与生命的德克萨斯,将确保她们无论身处何地,都能活出自己的色彩,搅动属于她们的风云。神威的虚化,只是她獠牙的其中之一,未来,或许还有更多的惊喜(或者说惊吓),等待着这个咒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