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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锈锚缠旧梦 铜铃泄新声

咔!

赵老大的撬棍卡在锚链缝里,纹丝不动。不是锈住了 —— 链环间明明留着指宽的缝,可就是像被无形的墙挡住,撬棍末端的铁皮正在发灰,像被什么东西啃过似的。

邪门。 老船工往手心啐了口唾沫,刚要再加把劲,锚链突然自己动了。不是随水波晃,是沿着一个方向拧,链环摩擦的

声里,裹着些细碎的

响,像有人在水下梳头。他突然低头,看见船舷边的水面上,漂着些灰黑色的丝线,正顺着锚链往上爬,在锈迹斑斑的铁环上绣出细小的花纹 —— 是古镇井底见过的那种根须,只是更细,像被水泡烂的棉絮。

张叙舟的指尖刚触到那些丝线,银簪就从袖口窜了出来。簪尖的星纹在丝线上扫过,映出些破碎的画面:活水村的码头石阶、祠堂铜钟的裂痕、王二婶家陶瓮上的缺口... 全是昨夜村民梦里念叨的物件。是声梦咒的

引线

他突然按住赵老大的手,不让他再撬,黑袍人在钓东西 —— 用这些丝线当钩,咱们村的东西一旦被缠上,就会被拖进回音谷的声纹阵。

船尾的铜铃突然响了。

叮。

单声脆响,却像冰锥扎进耳朵。不是风刮的,铃舌悬在半空没动,是铃铛本身在震,黄铜表面泛起层黑雾,雾里浮出个模糊的指影,正点在铃身最薄的地方。三丫举着相机跑过来,照片里的铃铛里,黑袍人的侧脸若隐若现,指尖在铃身上画着圈,张叔叔你看! 小姑娘的声音发颤,昨晚我梦见这个了,他说要借铜铃用用,还说... 还说咱们村的钟不如古镇的井

听话

苏星潼的笔记本

翻开,朱砂笔在新页上画出个扭曲的音符。音符边缘在渗黑水,顺着纸页的纹路往江下游淌,在页脚汇成个小小的谷形 —— 是回音谷的轮廓,谷口标着个倒写的

字。银簪说这是

引声咒

姑娘的指尖按在纸页上,能感觉到轻微的震动,那些丝线在吸锚链的铁锈味,铜铃在收咱们说话的声纹,两样掺在一起,就是打开回音谷的

钥匙

赵小虎举着登记本凑过来时,纸页被江风掀得直响。护江力 2318 点。 少年的笔尖在数字旁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箭头,不上不下,银簪说这咒力邪门得很,像装在布袋里的风,时强时弱。 他突然把本子往张叙舟面前怼,你看这页!它感应到祠堂老银杏下的土被动过,土里混着点东西 —— 和铜铃黑雾一个味!

张叙舟突然想起今早路过祠堂时,银杏树下的新土上,有串奇怪的脚印。不是人的,三趾分叉,像古镇井沿的爪印,只是更小,印泥里沾着些铜屑 —— 是祠堂旧钟的碎片,去年换钟时明明扔进江里了。他猛地拽起锚链,那些灰黑丝线突然绷直,在阳光下显出里面裹着的东西:半片生锈的铜铃碎块,上面刻着的

字缺了最后一笔,和活水村老钟上的字一模一样。

他在拼东西。 赵老大的撬棍

掉在船板上,老船工的声音发哑,用古镇的根须当线,咱们村的铜器当料,拼一把能开回音谷的钥匙! 他突然往江下游望,雾气正在那边聚,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那杂种是不是就在雾里看着?

雾里突然飘来阵歌声。

咿呀 —— 呀 ——

调子很熟,是《归航谣》,但被改得七扭八歪,每个音符都像被水泡过,拖着长长的尾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张叙舟的银簪突然发烫,簪尖投射出的画面里,回音谷的岩壁上布满了孔洞,每个洞里都嵌着个铃铛,黑袍人正站在谷口,用手指敲打着岩壁,敲一下,雾里的歌声就变个调。

是他在唱。 苏星潼往每个人手里塞了片樟树叶,银簪说这歌声带着

蚀声纹 ,听多了会让人忘了自己的声音,最后变成只会重复调子的木偶! 她突然指着赵老大的烟袋锅,快!用烟袋锅敲船板!烟草的焦味能破声纹!

赵老大往烟锅里塞了把旱烟,点燃了猛吸一口,对着江面就唱:嘿哟 —— 起锚喽 —— 老船工的嗓子带着烟袋锅的沙哑,在被篡改的音符处故意拐了个陡弯,像用烟锅在江面上砸了个响指。奇妙的是,雾里的歌声突然卡了壳,那些灰黑丝线开始发灰,在锚链上蜷成了团。

管用! 张叙舟趁机将银杏树皮粉撒在丝线上,粉末一沾到线就冒白烟,黑袍人是用咱们熟悉的调子当引子,只要打乱节奏,声纹就会崩碎! 他突然拽起铜铃扔进船舱,星潼,记下调子里的错音!银簪能反向画出破声符!

船锚突然猛地往下沉。

不是被水流拽的,是有股巨力从水底往上拔,整艘船都跟着倾斜,赵小虎的登记本

地掉在水里,纸页上的护江力数字在水面晃了晃,2317 点,掉了 1 点。是回音谷的声纹在拉! 苏星潼的笔记本上,朱砂笔画出的音符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小黑点往水里钻,它把锚链当成声纹共鸣器了!再拖下去,船会被拽散架!

赵老大突然抄起斧头,对着锚链最粗的地方就劈。娘的!给俺断! 斧刃砍在链环上,溅起的火星里,那些灰黑丝线突然燃起绿火,发出

的响声,像烧着的头发。老船工连续劈了三斧, 一声,锚链终于断开,沉进水里的那头激起巨大的水花,像有什么东西在水下翻涌。

雾散了。

不是被风吹的,是像被水底的东西吸走了,江面上露出清晰的波纹,一圈圈往回音谷的方向荡。张叙舟望着谷口的方向,那里的山影在暮色里像只张开的嘴,银簪在掌心轻轻震动,簪尖的星纹里,无数细小的铃铛正在发光,每个铃铛里都嵌着个活水村的物件影子。

他在等咱们。 张叙舟捡起船板上的铜铃碎片,上面的黑雾已经散了,露出个新鲜的凹痕,像被指甲抠出来的,这些引线只是试探,真正的声梦咒在回音谷里,用咱们村的东西当祭品。

赵小虎捞起水里的登记本,纸页已经皱了,却能看清最后一行字:善念值 4760 万,旁边画着个小小的船锚,锚尖指着回音谷。银簪说... 说刚才砍断锚链时,它感应到谷里有东西碎了,像是... 像是面镜子。 少年突然抬头,三丫的相机呢?刚才还在船板上...

三丫的哭声突然从船舱传来。小姑娘举着空荡荡的相机套,眼泪掉在上面,晕开个深色的印子,相机... 相机刚才掉进水里了! 她指着船舷边的水面,那里的波纹里,浮出个模糊的相机影子,正往回音谷的方向漂,它自己滑下去的,像被什么东西拽着...

张叙舟的银簪突然指向江下游。簪尖的星纹里,相机的影子正在变淡,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融进回音谷的轮廓里。他突然明白,黑袍人要的不是具体的物件,是物件上沾着的 —— 三丫的笑声、赵老大的烟味、王二婶的面香... 这些活生生的气息,才是声梦咒最烈的燃料。

赵老大突然把烟袋锅往船板上磕了磕,烟灰里爆出点火星。怕个球! 老船工重新系好剩下的锚链,他要人气,咱们就给他点厉害的人气看看! 他往炉膛里扔了把艾草,浓烟裹着火星往江面上飘,俺这烟能熏得水猴子翻白眼,还治不了他个黑袍杂碎?

苏星潼的笔记本上,朱砂笔突然画出个新的符基 —— 烟袋锅的纹路里,缠着根铜铃的系带。银簪解锁新组合了! 姑娘的眼睛亮起来,用烟草的焦味混着铜铃的声纹,能画出

破声符 !刚才赵叔唱跑调的《归航谣》时,谷里的声纹阵明显乱了!

夕阳把江面染成金红色时,船慢慢往活水村回。赵老大站在船头,烟袋锅的铜嘴在余晖里闪着光,时不时哼两句跑调的歌谣;三丫趴在船舷边,相机套被风吹得鼓鼓的,像藏着只扑腾的雀儿;苏星潼的银簪在笔记本上转着圈,新画的破声符泛着淡淡的金光。

张叙舟握着那半片铜铃碎片,指尖能摸到上面新鲜的凹痕。他知道,回音谷的声梦咒已经布好了局,那些被拖走的物件只是开始。但看着船头飘起的艾草烟,听着赵老大走调的歌声,突然觉得心里很踏实 —— 再厉害的咒术,也挡不住这活生生的人间烟火。

船刚靠岸,祠堂的铜钟突然自己响了。 的一声,震得码头的石阶都在颤,钟声里裹着点熟悉的烟草味,像在回应赵老大的歌谣。张叙舟抬头望去,钟绳上缠着根灰黑的丝线,正在被钟声震得发抖,像条即将绷断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