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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夜曲勾魂梦 铜铃破邪音

活水村的后半夜静得能听见露水落地的响。张叙舟蹲在江堤的哨棚里,指尖捻着枚铜铃铛 —— 是李老四巡夜用的老物件,黄铜表面被磨得发亮,铃舌上还缠着圈红绳,据说是当年镇压过 “水鬼” 的,碰一下就发出 “叮” 的脆响,能把周遭的寂静砸出个窟窿。

“又有人梦游了。” 李老四的烟袋锅在石桌上磕出火星,红光映着他眼角的皱纹,“王二婶刚才光着脚往江里走,嘴里哼着啥调子,三丫哭着拽都拽不住。”

哨棚外传来隐约的歌声,像个女人在哼摇篮曲,调子软得发腻,却裹着股说不出的冷意。张叙舟捏着铜铃铛站起来,铃铛在掌心晃出细碎的响,那歌声竟跟着顿了顿,像被针扎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夏夜 —— 老表失恋后在江边哭,说总听见有人叫他名字,他攥着从老表那借的 50 块钱买了两斤白酒,酒瓶碰在江堤石头上的脆响,和现在铜铃的声儿重叠在一起,都带着股要把人从迷梦里拽出来的狠劲。

“去看看。” 他把铜铃铛系在腰上,1140 点的护江力在掌心转得发沉,像揣着块浸了水的棉絮。江风裹着那歌声往领子里钻,顺着血脉往脑子里爬,他赶紧摸出青铜神雀,碎片刚离手就烫得像块烙铁。

红光在江堤上炸开,像把梳子梳过夜色,在三处地方凝成亮得刺眼的红点。“雀爷标音波核心了!” 赵小虎举着碎片往最近的红点跑,跑鞋踩在露水地里 “咯吱” 响,“这三个点的歌声最清楚,离得越近头越晕 —— 护江力掉了!1135、1130……1133!”

王二婶正坐在江滩的鹅卵石上,背对着江面哼歌,花白的头发被夜风吹得乱蓬蓬的。张叙舟慢慢走过去,听见她嘴里反复念叨 “娃娃哭,娘来哄”,手指在石头上划着圈,指甲缝里嵌着泥,像在给不存在的孩子挠痒。

“二婶,回家了。” 他蹲下来晃了晃铜铃铛,“三丫还等着您给她扎辫子呢。”

铜铃响的刹那,王二婶猛地打了个哆嗦,眼神里的迷茫散了半分。“我咋在这儿?” 她摸着发凉的脚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往村里跑,“灶上还炖着三丫的鸡蛋羹!” 跑出去两步又回头,指着江面的方向发抖,“刚才听见有娃娃哭,哭得跟猫爪挠心似的……”

苏星潼的银簪往王二婶刚才坐的地方一插,星纹突然扭曲成螺旋状,在半空投射出段模糊的影子 —— 像个穿蓝布衫的女人抱着孩子站在水里,歌声就是从那影子里飘出来的。“银簪说这是‘噬魂音’的幻象!” 她往地上撒了把朱砂,“你看这星纹,跟着歌声在转,像在给人下迷魂咒 —— 这音波里裹着地脉阴煞,能勾人的三魂七魄!”

哨棚里的马灯突然晃了晃,是陈二叔带着巡夜队来了。十几个汉子手里都拎着铜盆铜铃,见着张叙舟就喊:“西头的老陈家也出事了!他媳妇披着头巾往山里走,说听见她娘叫她!” 陈二叔的二八自行车停在哨棚边,车把上挂着的铜铃还在响,车后座绑着捆艾草,“刚从药铺抓的,老辈说熏艾草能醒神”。

张叙舟往铜盆里撒了把符灰,1133 点的护江力顺着指尖往铜器里钻,盆沿突然泛起层淡绿的光。“敲起来!” 他拎起个铜铃往江堤上跑,“老辈说铜器的响能破邪音,越响越好!”

“哐!哐!哐!”

铜盆铜铃的脆响突然在江堤上炸开,像无数把小锤子在砸空气。那女人的歌声明显弱了下去,江面上的影子开始发抖,王二婶刚才坐过的石头上,渗出细小的水珠,像被震出来的冷汗。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在红点间跑,红光扫过摇晃的铜铃,屏幕上的音波曲线突然变平缓。

“管用了!” 他举着碎片喊,“雀爷说铜器音能冲散阴煞!护江力回涨到 1135 点了!”

村民们的脚步声从村里涌出来,王二婶的儿子扛着副担架跑在前头,“我娘又犯迷糊了,说听见娃娃在锅里哭”;药铺的老张背着药箱跟在后面,药箱里露出半截唢呐,“这玩意儿吹起来震天响,我爹说以前驱邪就靠它”;连孩子们都被惊醒了,三丫穿着小棉袄站在村口,手里攥着个铁皮玩具车,车铃被她摁得 “叮铃” 乱响,“娘说响铃能打跑坏东西”。

张叙舟突然往最近的红点处贴了张临时画的符,符纸是用烟盒纸画的,上面还沾着点烟灰。他往符上浇了勺江水,铜铃的震动顺着符纹往地下钻,红点处的地面突然 “嗡” 地一声,冒出股白气,那女人的歌声在这处彻底断了线。

“这音波藏在地下!” 他往白气处挖了两锄头,带出的泥块里混着细小的贝壳,“雀爷说江堤的淤泥能传声,黑袍人把‘噬魂音’灌进地脉了 —— 得用镇魂符镇住这三个点!”

李老四突然想起什么,往家跑,“我那口老铜盆!” 老人的身影在夜色里晃得像个陀螺,回来时抱着口黑黝黝的铜盆,盆底结着层厚包浆,“这是我爷爷那辈传的,当年打跑过‘水祟’,敲起来声能传三里地!”

铜盆往红点处一放,李老四抡起铁撬棍往盆沿上砸,“哐” 的一声震得人耳朵发麻,江面上的影子突然像被撕碎的纸,往江里沉了沉。张叙舟趁机往盆底下塞了张符,符纸遇着铜盆的热气,瞬间化作金粉钻进泥里,那处的红光跟着暗了下去。

“善念值 + 15 万!1715 万了!” 赵小虎举着碎片在江堤上跳,“雀爷说巡逻队的铜器音聚了阳气!王二婶醒过来了,能认出三丫了!”

护江力在掌心轻轻跳了跳,1137 点。张叙舟望着渐渐淡去的歌声,突然觉得这股暖流里多了丝铜锈味,是老铜盆的包浆混着符灰的气息,比祠堂的香灰更实在。他想起当年攥着 50 块钱陪老表喝酒的夜晚,酒瓶碰碎在江堤上的脆响,原来早就替今天的铜铃声埋下了伏笔 —— 有些坎,总得靠人搭把手才能迈过去。

苏星潼的银簪往江面指了指,星纹在水里凝成个模糊的漩涡。“银簪说这音波是从下游传过来的!” 她往张叙舟手里塞了截唢呐哨片,“你看这星纹的旋转方向,源头在三十里外的暗河入口 —— 黑袍人肯定在那儿布了什么阵!”

江堤上的铜铃声还在响,像无数只醒着的眼睛。王二婶被儿子背回家时,还在念叨要给三丫热鸡蛋羹;陈二叔的巡逻队分成了三拨,铜盆铜铃的响在村里织成张网;三丫的铁皮车铃在哨棚边 “叮铃” 个不停,小姑娘趴在她娘怀里,眼睛却盯着江堤上的红光,像在数天上的星星。

张叙舟摸着发烫的铜铃铛,1137 点的护江力在掌心转得沉稳。他知道这歌声只是开始,地脉里的阴煞还没清干净,但听着四处响成一片的铜器声,看着村民们互相照应的身影,突然觉得这 1137 点的力足够了 —— 至少能把人从迷梦里拽回来,至少能让今晚的江堤,少几个往水里走的身影。

青铜神雀的红光在下游暗河处亮了亮,像颗浸在水里的星。张叙舟捏了捏铜铃铛,1137 点的暖流里多了丝韧劲,像李老四那口老铜盆的包浆,看着不起眼,却经得住岁月的砸打。他知道明天得往暗河去,但只要这铜铃还在响,只要巡逻队的脚步声还在,就没有勾不走的魂,没有破不了的邪音。

哨棚里的马灯突然被风吹得晃了晃,映着墙上新贴的纸条,是赵小虎刚写的:“今夜巡堤,铜铃不息”。张叙舟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苗舔着柴棍的响,混着远处的铜铃声,像支笨拙却踏实的安魂曲。

“明早得铸新的镇魂符。” 他往铜盆里撒了把艾草,烟味混着铜锈味往鼻子里钻,“得掺点铜屑,让符纸也能发出响来。”

李老四的烟袋锅在铜盆沿上磕了磕,火星落在艾草上,燃起细小的绿火。“我明儿就去找老铜匠,” 老人的声音裹在烟里,带着股踏实的哑,“他那把小锤子敲出来的铜器,连阎王爷都得让三分。”

江风顺着哨棚的缝隙钻进来,带着铜铃的脆响和艾草的香。张叙舟知道,只要这两样东西在,活水村的夜就乱不了 —— 那些藏在歌声里的阴煞,终究敌不过人间烟火撞出来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