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抱歉，小少爷，我把你的提议和老大说了一下，他觉得我开价太低，想亲自跟你谈一谈。”方耀扬在旁笑着说道。
郁叶吓得浑身发抖，想要后退，但却撞到了周材远的身上。
周材远伸手一推，就将他推到了孟极跟前。
郁叶这时候才意识到，周材远和方耀扬根本没想着救他，纯粹是在耍着他玩。
孟极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捏住了他的后颈，让他不至于倒下。
“我以为你不敢逃走了。”孟极瞧着他，“小家伙。”
“想逃跑的小狗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孟极捏了捏他的脸，“你可真是不长记性。”
郁叶一想到主人的那些惩罚手段，眼里露出了一抹惊恐之色。
但他更害怕的，是地下室还被关着的好朋友。
他忽然甩开了孟极的手。
“别碰我！”
孟极眯起了眼睛，“小狗学会反抗了？连主人也不叫一句？”
郁叶已经许久都不敢反抗他了。
让人几乎都快认为，郁叶已经被彻底驯化了。
郁叶死盯着他，“你没有放过孟极！你说过，只要我听话，你就不会动他！你骗我！”
“我是说过。”孟极冷睨着他，“可你听话了吗？”
郁叶现在还想着逃走。
他还是保留着自我。
孟极瞧着他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嗤笑一声，道：“算了，你走吧，反正我还有一个替代品。”
郁叶知道，他所说的替代品，就是孟极。
“不！”郁叶的眼睛立刻红了，“你不能那么对他！我不会让你这么对他！”
“小家伙，你到现在还这么天真，你觉得，你能阻止得了我吗？”孟极不屑道。
郁叶咬了咬唇，说不出话来。
“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思来救别人？”孟极俯下身，盯着他的那双眼睛，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让他抬起眼睛。
郁叶有一双黑亮的眼睛，看起来很秀气又脆弱，好像能轻易从里面挤出泪水来。
可实际上，他到现在都还没流过泪。
那双眼睛开始泛红，仿佛只要他再欺负得狠一些，很快就能看见泪水涌出来。
“他不是别人···他是我的好朋友···”郁叶倔强地望着他，“你这种变态一辈子也不会有的···”
真是太可怜了。
他到现在都把孟极当成好朋友。
孟极觉得自己快要心软了。
他听见了霍骁的声音，让他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放过郁叶。
那鬼面具似乎开始变得慈悲，而在面具之后，孟极的脸上却挂着与内心想法截然不同的笑。
“是这样啊。”孟极恶劣道：“那不是正好，他可以替你分担些痛苦，让你不会那么难受。好朋友，不正是这样用的吗？”
“不是的···”郁叶的脸上充满了痛苦，他摇着头，“我不要他受苦···不要···”
郁叶不想孟极挨一点苦。
那比他自己挨打受苦还要难受一万倍。
孟极觉得郁叶的表演真是完美，找不到一丝瑕疵。
他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像郁叶这么傻的人。
“你——”孟极冷冷一笑，正要开始嘲讽。
忽然间，他要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喉间。
一颗泪滴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温热滚烫。
孟极怔住了，他看向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睛，红着眼睛，泪眼汪汪。
郁叶哭了。
之前他费尽心思，对着郁叶各种折磨羞辱，郁叶都没有哭。
孟极几乎都要怀疑他是天生没有泪腺，所以哭不出来了。
可现在，那溅在手背上的泪，却说明并非如此。
孟极想过很多种郁叶被逼哭的样子，但却都不是眼前这样。
怎么说呢？
有点太容易了。
就像是他精心策划了一场重头戏，但现在还没到最精彩的那一部分，对方就已经给了他想要的反应。
这一刻，孟极忘了自己身负系统，也没意识到，系统并没有给出，郁叶不是主角的提示音。
他还是继续按照自己原先所想的，开口道：“既然你这么喜欢你的朋友，你一定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吧。”
郁叶点了点头。
只要是为了孟极，要他做什么都不可以。
“我想打断你的手脚，然后弄瞎你的眼睛，这样你就永远不能跑，只能乖乖待在我身边，当我的小狗，你觉得怎么样？”孟极问道。
郁叶僵住了，他震惊地看向孟极。
“怎么？不是愿意为朋友牺牲，现在连这点要求也接受不了？”孟极瞧着他。
“我……”郁叶仿佛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中。
失去四肢，失去眼睛，那他就再没有逃出去的可能了。
“我…我答应留在你身边…”郁叶试图说服他。
“你已经没有信用了。”孟极朝着他道，“其实这个游戏很简单，还是二选一，我今天好心放一个人，救你自己还是他，你可以自己决定。”
郁叶的脸色苍白，一面是近在咫尺的自由，一面是好朋友的安危。
孟极觉得他肯定选前一个，周材远和方耀扬也这么认为。
就算是傻子，也不会蠢到这个地步。
最后，郁叶颤抖地开口了，“求你，放了他。”
这个回应没人能想得到。
郁叶放弃了近在咫尺的自由，选择了救孟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