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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的人来得很快,铁甲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秦岳将从刘嬷嬷怀中搜出的密信拍在案上,信纸边缘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却力透纸背,每一笔都透着阴狠——“若太子心性难驯,可寻西郊‘无声散’,此药能断忆,不伤体,最是稳妥”。

“无声散……”雨柔此时已经是德妃了,她指尖抚过那三个字,指节泛白,“难怪太子总说头疼,记不清幼时的事,原来……”她猛地抬头看向被押跪在地上的刘嬷嬷,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是你做的手脚?”

刘嬷嬷垂着头,花白的头发遮住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德妃娘娘,老奴是为了太后……太子若是记起当年的事,记起他母亲是怎么死的,记起那些血债……他还会认太后这个亲祖母吗?”

“血债?”沈清寒上前一步,靴底碾过散落的信纸,“你是说先皇后的死,并非意外?”

刘嬷嬷忽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迸出疯狂的光:“是那些乱臣贼子!是他们逼死了皇后!可太子不能恨,他一旦恨起来,这江山就要乱了!老奴只能……只能让他忘了,忘了才能安稳活下去!”

“安稳?”雨柔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用药物剥夺他的记忆,让他活在虚假的安稳里,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他好’?你问过他愿不愿意吗?”

她走到太子身边时,小家伙正抱着她的腰发抖,小脸埋在她衣襟里,声音细若蚊蚋:“德妃姐姐,我头好痛……好像有好多人在哭……”

雨柔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蹲下身,轻轻拍着太子的背,声音放得极柔:“不怕,都过去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咱们以后不想了,好不好?”

秦岳将密信收进怀中,对刑部主事道:“刘嬷嬷涉嫌谋害先皇后、意图加害太子,带走严加审讯。另外,彻查西郊所有药铺,凡是售卖‘无声散’者,一律抓起来问罪!”

“是!”主事拱手应下,挥手示意手下将刘嬷嬷拖走。

刘嬷嬷被拽着往外走,路过太子身边时,忽然挣脱开侍卫,扑过去想抱太子的腿,却被秦岳一脚踹开。“我的小殿下……你要好好活着啊……别记起那些事……千万别看那口井……”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宫墙拐角。太子却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被“井”字刺中了什么开关,小手紧紧抓住雨柔的衣袖:“井……我好像掉进过井里……好黑……好冷……”

雨柔心中一紧,刚要追问,就见沈清寒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安抚太子。沈清寒转向秦岳,压低声音道:“刘嬷嬷最后那句‘别去看那口井’,恐怕不是胡言乱语。先皇后的死因,或许就藏在某口井里。”

秦岳点头,目光扫过殿外:“我让人去查宫中所有的井,尤其是先皇后生前常去的地方。你留在这儿陪着太子和德妃,我去去就回。”

雨柔看着秦岳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又低头看向怀里的太子,小家伙已经不哭了,只是眼神发直,嘴里反复念叨着“井”“冷”。她忽然想起太子寝宫后面那片荒弃的花园,那里确实有一口枯井,平时都用石板盖着,上面长满了杂草,她也是偶然一次追猫才发现的。

“太子,”雨柔试探着问,“你说的井,是不是后面花园里那口?”

太子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又很快黯淡下去,摇着头:“不知道……就是冷……好多水……”

沈清寒在一旁听得心惊,拉着雨柔走到窗边,低声道:“看来得去那口井看看。你先稳住太子,我去告诉秦岳,让他直接带人去花园。”

雨柔点头,看着沈清寒快步离开,又低头摸了摸太子的头:“殿下,我们去花园好不好?那里的向日葵开了,可好看了。”

太子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花园里的杂草比记忆中更高了,石板上的青苔滑溜溜的,雨柔小心翼翼地牵着太子往前走,远远就看到秦岳带着侍卫在枯井边忙碌。石板已经被撬开,露出黑洞洞的井口,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怎么样?”雨柔轻声问。

秦岳回头,脸色凝重:“刚下去人看过了,井壁上有抓痕,井底有几块碎掉的玉佩,还有……一件绣着凤纹的衣角。”

雨柔的心沉了下去。凤纹衣角,那是先皇后常穿的衣饰。

就在这时,太子突然挣脱雨柔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到井边,趴在井口往下看,小小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娘……娘……”

这一声“娘”,喊得所有人都心头一颤。

雨柔冲过去抱住他,却被他用力推开。太子指着井底,哭喊着:“我记得!我记得!娘掉下去了!我抓住她的手了!可是我抓不住……好多水……好冷……”

断断续续的话语里,一段被尘封的记忆碎片终于拼凑起来——先皇后并非病逝,而是被人推下了井,年幼的太子就在旁边,亲眼目睹了那一幕,因为太过恐惧和刺激,才会被刘嬷嬷趁机用药断了忆。

“是谁?”雨柔的声音带着颤抖,“太子,你看清楚是谁推的吗?”

太子哭得喘不过气,小手胡乱指着宫墙的方向:“是……是戴珠钗的……好多珠钗……”

戴珠钗的?宫中戴珠钗的人多了去了,可谁会对先皇后下此毒手?

秦岳捡起井底捞上来的碎玉佩,拼接起来,是一块凤形玉佩,断裂处还留着清晰的齿痕,像是被人硬生生咬碎的。“这是先皇后的贴身玉佩,她定是死前咬碎了想留下证据。”

沈清寒看着那玉佩,忽然想起什么:“我记得太后有一支凤钗,上面的凤纹和这玉佩上的一模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向皇宫深处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雨柔抱紧还在哭的太子,抬头望向那座宫殿,阳光正好照在琉璃瓦上,反射出刺目的光。她忽然明白,刘嬷嬷所谓的“为了太子好”,不过是为了掩盖更深的罪恶。而那口冰冷的枯井,不仅藏着先皇后的冤魂,还藏着整个皇宫最深的秘密。

秦岳将碎玉佩小心收好,对众人道:“把井封起来,派人守着。从今日起,彻查太后宫中所有宫人,尤其是当年伺候先皇后的人!”

风穿过花园,吹得向日葵花盘轻轻摇晃,像是在无声地叹息。雨柔低头看着怀里渐渐哭睡的太子,轻轻拍着他的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一次,一定要让真相大白,还先皇后一个公道,也还太子一个真正安稳的未来。

然而,就在秦岳等人准备离开花园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大人,在太后宫附近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宫女,她见到我们就跑,现在已经被抓住了!”

秦岳和雨柔对视一眼,难道这个宫女和先皇后的死有关?她又知道些什么秘密?这一切的背后,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