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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普通的铜钱,”她沉声道:“这是炼魂钱。南洋邪术中有记载,取五位命格相合之人,用特定朝代的铜钱为载体,刻上炼魂符文,在特定时辰取其性命,可以将死者魂魄炼化为阳煞,供施术者驱使。”

蒋世昌倒吸一口凉气:“阳煞?那可是极凶之物!”

“不止!”路瑶瑶面色凝重,“按这顺序,乾隆、嘉庆、道光、咸丰.…..下一个应该是同治通宝。如果凑齐五枚,炼成五帝阳煞阵,威力足以影响一城风水,轻则灾祸频发,重则……生灵涂炭。”

厅内一时寂静。

阿力虽然听不懂那些术语,但从众人的表情也能看出事态严重。

他看着路瑶瑶专注的侧脸,心中那股不安越发强烈——她又要卷入危险中了。

他不想,可他无能为力!

“下一个农历十五,是十天后!”李玄通掐指一算:“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找到凶手,阻止第五起命案。”

这一看就有蹊跷,而且影响重大,她不可能袖手旁观,这是每个玄门之人必须做的。

见路瑶瑶和李玄通居然一点没有推辞,蒋世昌起身郑重一揖:

“此事老朽已联络大陆几位同道,但大家都束手无策。路小友既然识得此术,还请施以援手,这羊城百万百姓的安危,系于此举啊!”

路瑶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看向李玄通。老人微微点头:“瑶瑶,此事凶险,但确是玄门中人义不容辞之责。你放手去做,为师给你压阵。”

“好,”路瑶瑶不再犹豫,“我接下此事。不过需要蒋前辈协助,调取四名死者的详细资料,特别是他们死前一个月的行踪轨迹。另外,我想去看看他们的死亡现场。”

“这个自然!”蒋世昌连忙应下,“老朽这就安排。”

蒋世昌通过关系联系了广州市公安局,但过程并不顺利。

负责此案的刑侦支队副队长赵建国是个四十出头的老刑警,国字脸,犟得很。在蒋家会客室里,他听完蒋世昌关于玄学作案的说法后,眉头拧成了疙瘩。

“蒋老先生,我尊重您是岭南这文化界的老人。”赵建国声音沉稳,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但破案要靠证据,靠科学侦查。什么炼魂钱、阳煞阵…...这都新时代了,封建迷信要不得。”

蒋世昌也不恼,只是缓缓捋须:“赵队长,老朽并非空口白话。四个死者死状诡异,手握不同朝代的铜钱,死亡时间都在农历十五子时,生辰八字又有特定规律,这些巧合,用常理解释得通吗?”

赵建国沉默。

事实上,局里对这起连环死亡案早已束手无策,所有常规侦查手段都用尽了,就是找不到任何线索。

四名死者互不相识,生活轨迹毫无交集,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财物损失,甚至没有外人进入的迹象,就像他们自己突然心脏骤停而死,还偏偏都抓着一枚古钱。

“现场勘查报告、尸检记录、死者社会关系调查……”赵建国最终松了口,但语气依然生硬:“这些可以给你们看。但我要派两个人跟着,不是协助,是监督。防止破坏现场,也防止你们传播迷信思想。”

他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警察。男的叫周涛,板寸头,眼神锐利。

女的叫林晓梅,扎着马尾,看起来干练爽利。两人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怀疑和戒备显而易见。

路瑶瑶对此并不意外。她平静地点头:“可以。我们只做观察和记录,不会干扰警方工作。”

第一站是第一个死者——大学生陈明的宿舍。

广州大学的老宿舍楼昏暗潮湿,出事的308房间已经被封条封住。周涛撕开封条,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淡淡腥气的空气扑面而来。

房间很简陋,两张上下铺,死者的床靠窗。林晓梅简要介绍了情况:“陈明,21岁,物理系大三学生。室友说当晚一切正常,他十一点上床睡觉,凌晨一点左右突然惊叫一声,等开灯时已经没气了。手里紧紧握着那枚铜钱,掰都掰不开。”

路瑶瑶没有立即进门。

她先从随身布包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青铜罗盘,样式古朴,盘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篆文。她在门口站定,屏息凝神,左手掐诀,右手托着罗盘缓缓平举。

周涛和林晓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看你怎么装神弄鬼”的意味。赵建国则抱臂站在走廊,面无表情地看着。

罗盘指针起初微微颤动,随着路瑶瑶口中低念咒文,指针开始规律性地旋转,最终停在东南偏东方向,轻微但持续地抖动。

“有残留!”路瑶瑶低声对李玄通说,“阴中带煞,但煞气不重,像是未完成品。”

她这才走进房间,目光仔细扫过每一个角落。

在警方已经反复勘查过无数遍的现场,她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窗台边缘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划痕,墙角地板缝隙里一点暗红色的污渍,还有床头墙壁上,一个浅浅的、像是用指甲划出的符号。

“这里……”路瑶瑶指着那个符号:“不是死者划的。符号很旧,至少存在半年以上。”

林晓梅凑近看,那符号极其细微,像是个变形的“敕”字,但又不太一样。她之前的确没注意到,主要这个划痕很像是平时的损耗,一个看起来半年以上的划痕实在和案件没什么关系的感觉。

“可能是以前住这床的学生乱画的。”周涛不以为然。

路瑶瑶不置可否,只是取出随身携带的朱砂粉和一张黄裱纸。

正好来试试这上好的朱砂如何!

也是用上好货了~

她用指尖蘸了点朱砂,在黄纸上迅速勾勒出一个符咒,然后轻轻一抖,纸符无火自燃,化作一缕青烟。

青烟在房间中盘旋,最终聚集在死者床铺正上方,形成一个模糊的漩涡状,久久不散。

这一幕让在场警察都愣住了。无火自燃还能用化学手段解释,但青烟自主聚集盘旋,这违背了基本的物理规律。

这不科学吧!

赵建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他没说话。

路瑶瑶闭目感应片刻,睁开眼:“死者是在睡梦中被摄走一魂一魄,剩余的魂魄因惊恐而溃散。手法很精细,不是普通邪修能做到的。”

在场的警察有点半信半疑了。

第二站是工人刘海的出租屋。

那是一栋老城区的筒子楼,房间狭小昏暗。路瑶瑶同样的流程走下来,罗盘指针的抖动更明显了些,残留的煞气也更重。

她在房间角落的地板下,发现了一小撮灰色的粉末,用银针挑起细看,又在鼻尖轻嗅。

“骨灰!”她断定,“混合了某种草药,是南洋降头术常用的引魂粉。”

这次周涛忍不住了:“你怎么确定是骨灰?也可能是灰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