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定下将小砚翎暂时交由玉衡真人带回青云宗避祸后,众人各自返回安排的住处。
是夜,苏见夏(揽月)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事——她直接把杵在白茯苓房门口、满脸写着“本尊要在此就寝”的路无涯给推了出去,然后反手关上门,插上门栓。
“今晚魔后娘娘归我了!”苏见夏隔着门,对着外面脸色瞬间黑透的魔尊宣告,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兴奋。
路无涯在外面气得差点魔化,拳头捏得咯咯响:“揽月!你找死!”
“有本事你打进来啊?正好让所有人都看看,魔尊是如何欺凌弱女子的!”苏见夏有恃无恐,她笃定路无涯不敢在皇宫里、尤其是在白茯苓房前真的动手。
白茯苓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也有些傻眼:“苏见夏,你搞什么鬼?”
苏见夏转过身,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神女的端庄,全是属于青露峰那个八卦少女的兴奋和狡黠。她一把拉住白茯苓的手,将她按在床边坐下,眼睛亮晶晶的:
“机会难得!茯苓小宝贝,今晚我们必须秉烛夜谈!圣后和魔后一起睡,这说出去谁敢信?正好,我有好多憋了好久的话要跟你说!”
而不远处的另外三间房内——
沈清辞虽闭目打坐,神念却不着痕迹地笼罩着这片区域。
路无涯气呼呼地回到自己房间,魔识却死死锁定着白茯苓的房门。
就连一向超然的陆时衍,也难得地没有入定,而是端着一杯清茶,坐在窗边,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苏见夏可不管那些“偷听”的家伙,她凑近白茯苓,压低声音,如同分享什么惊天大秘密:
“茯苓,我跟你说!其实穿越前,在图书馆那次,陆学长……哦,就是陆时衍,他叫住我,让我把那封情书转交给你来着!”
白茯苓猛地睁大了眼睛:“什么?!”
“我……我没忍住,偷偷看了眼!”苏见夏做了个鬼脸,“我的天!他用中医术语和中草药写的情书!通篇没用几个直白的情爱字眼,全是用中医术语和中草药名堆砌出来的!什么‘见你如见远志,安我心神不宁’,什么‘思君如黄连,苦在心头,唯卿是甘泉’……还有什么‘愿为防风,永护卿侧’‘心似莲子,中藏相思苦意’……我的妈呀!又含蓄又专业又浪漫!我当时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陆学长也太会了吧什么‘吾心似君心,相思如附骨之疽,唯卿可解’;什么‘见汝如见烈日当归,照亮吾之阴郁心房’;还有什么‘愿为卿之使君子,驱尽烦忧,护卿安康’……”
苏见夏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搓胳膊,仿佛起了鸡皮疙瘩,但眼睛里却闪着光:“我和你说,写的那个叫专业肉麻~呸,是浪漫~ 你后来肯定也看了吧?是不是被陆学长那禁欲外表下的闷骚惊呆了?”
隔壁房间的陆时衍,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耳根悄然泛红。
白茯苓的脸也瞬间爆红,又羞又恼:“苏见夏!你、你居然偷看!”
“哎呀,重点不是这个!”苏见夏摆摆手,继续投下重磅炸弹,“还有那个冰块脸!沈清辞!你别看他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他干的‘好事’可多了!”
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他偷看过你的日记!万宝峰你藏枕头底下那本,还有你在凌霄峰小院里那几本……他全看过了!我敢打包票!”
“什么?!”白茯苓这次是真的惊得站了起来,脸上血色褪尽。她的日记里,可记满了少女时期对沈清辞那些隐秘的、羞于启齿的暗恋心事!
“我卧槽?!”白茯苓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那我以前那些……那些暗恋他的蠢事,他全都知道了?!”
“何止知道!”苏见夏看热闹不嫌事大,“你记不记得你那次庆功宴,特意打扮得跟个小仙女似的?他在角落里看了你多久你知道吗?那眼神……我敢用我珍藏的所有话本打赌,他绝对心动了!就是还死要面子,绷着那张冰块脸,装什么生人勿近!”
她越说越起劲:“还有,你以为当年为什么没人敢跟你表白?好几个师兄蠢蠢欲动,结果全被沈清辞以‘切磋指点’为名,拉到演武场‘教育’了一番,打得在床上躺了起码半年!为此,玉衡真人都不知道赔了丹霞峰和器峰多少灵石当医药费!”
白茯苓已经听得彻底石化了。这些事,她从未知晓!
而隔壁房间,沈清辞周身的气息已经冷得快要凝结出冰霜,但他紧抿的唇线和微微泛红的耳尖,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路无涯则是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再跟沈清辞打一架!陆时衍无奈摇头,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些。
苏见夏最后扔下了一个足以炸翻所有人的猜测,她摸着下巴,眼神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哦,还有那个大魔头路无涯!你别看他和冰块脸现在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以我多年研读话本子的经验来看,他俩这分明就是相爱相杀的经典套路!之前魔王是不是亲口承认过‘喜欢’冰块脸?虽然是那种想弄死他的‘喜欢’,但爱恨本就一线之隔啊!说不定他潜意识里……”
“苏见夏!你给本尊闭嘴!”路无涯暴怒的吼声穿透墙壁,伴随着魔气翻涌的轰鸣,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而沈清辞那边的寒气,也已经足以冻裂金石。
白茯苓看着眼前这个双眼放光、唯恐天下不乱的“圣后”,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个晚上接收的信息量,比她过去几百年经历的都要爆炸!
圣后和魔后的“卧谈会”,俨然成了掀翻所有人底裤的爆料大会。这一夜,醋海与八卦齐飞,旧账共新仇一色,注定无人能够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