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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的手指在书页上缓缓划过,一页,两页。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

终于,他的指尖停在了第十九页。

书页中段,收录了一个仿佛被倒写、反转的汉字,线条如刀刻般硬朗。

楚言仔细比对那扭曲如蛇的笔画,确认了第一个符号。

紧接着,他又耐心地向后翻了二十多页,在第四十三页的页眉处,找到了第二个符号。

这两个字笔画诡谲,似汉字而非汉字,正是水族神秘的“水书”,又称“反书”。

传闻中,这是生者写给死者看的文字,故而字形往往左右反转、上下颠倒,透着一股沟通阴阳的森森鬼气。

楚言将两页的注解拼凑起来,赫然便是——“借命”!

楚言眉头锁紧。

借命?

向谁借?借谁的命?

他脑海中浮现出小辣椒在雾中离去时的背影,还有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们都只能活在‘归墟’之中。”

如果“归墟”代表着死亡或虚无,那“借命”又意味着什么?通过某种手段偷来了时间?

还有那句“光阴图谱”。

这三个词像是一条看不见的线,把血月的点点滴滴串联在了一起,却又在关键处打成了死结。

楚言合上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想不通便暂且不想。在这废土之上,填饱肚子永远比探寻真理更紧迫。

他在石坳里升起一堆篝火。

行军锅架在火上,水很快沸腾。

楚言切下几大块新鲜的黑麋鹿肉扔进锅里,又撒了一把路上随手采的野葱和车前草。

肉香很快溢了出来,那是顶级食材特有的醇厚香气,没有半点腥膻。

他又掰碎了两块压缩饼干丢进去,煮成一锅浓稠的肉糜糊。

这卖相虽然像浆糊,但在末世,这一锅热气腾腾、油脂丰富的肉汤,足以让任何幸存者为了它拼命。

一人一猫吃了个精光。

墩墩吃饱后,蜷在火堆旁,惬意地舔着爪子。

楚言则从包里取出了那一小节黑麋鹿王的鹿茸。

这东西在鹿王活着的时候,坚硬如铁,甚至能格挡他的锰钢刀。

可此刻拿在手里,竟软得像是一块放置久了的橡胶,透着一股温润的质感。

或许是失去了本体生机的支撑,它褪去了那层金铁之气,返璞归真。

楚言抽出短刀,轻轻一削。

没有任何阻碍,一片薄如蝉翼的鹿茸片飘落在掌心。

切片呈半透明的琥珀色,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清香。

楚言不再犹豫,将切片放入口中。

不需要咀嚼,那鹿茸片刚一接触唾液,便化作一股温热的津液,顺着喉管滑入胃中。

没有想象中的燥热,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痛楚。就像是喝下了一口温好的陈年黄酒。

但他感觉身体有些发胀,像是吃撑了。看来一次吃这么一小片已接近身体承受极限了。

这截鹿茸补足了他的气血亏空,将这具躯体推向了当前境界的巅峰。

再吃,就是虚不受补,反而伤身。

一股柔和却绵长的热流,以胃部为中心,缓缓向四肢百骸扩散。

这热流所过之处,原本沉寂的肌肉纤维仿佛被一只温柔的手抚过,那些因为长期使用“肌泵诀”而留下的细微暗伤,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

楚言尝试着运转“肌泵诀”。

以往那种心脏狂跳、血管即将爆裂的负荷感减轻了大半。

血液在血管中奔涌,却不再是狂暴的洪水,而变成了驯服的江河,滔滔不绝,源源不断。

一分钟。

一分十秒。

一分半钟。

直到九十秒时,那股充盈的力量感才开始衰退。

时间延长了足足一半!

而且运行得更为流畅,就像是一台生锈的发动机被注入了顶级的润滑油。

楚言长吐出一口浊气,那白气在夜色中凝而不散,如同一支利箭。

次日清晨,山岚未散。

楚言将皮卡车做了伪装,带着墩墩,开始徒步攀登蘑菇山。

这座山与黑麋峰截然不同。

这里的岩石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指南针在这里彻底失效,指针像个疯子一样乱转。

磁场乱得一塌糊涂。

这一路并不太平。

或许是因为磁场变异,这里的野兽进化程度高得吓人。

刚上山不久,楚言就遇到了一头浑身长满骨刺的变异野猪,那是实打实的三级变异兽。

若是普通的三级兽,楚言随手可灭。

但这头野猪在磁场的影响下,双眼赤红,毫无痛觉,即便被砍断了腿还要拖着残躯撕咬。

更麻烦的是那些游荡的高级丧尸。

它们身上穿着破烂的登山服或战术背心,显然是这几个月来试图上山寻宝的幸存者。

这些人生前不弱,死后化作丧尸,保留了部分战斗本能,加上病毒强化,极难对付。

楚言一路杀上去,第五境的体力也消耗了不少,额头见汗。

终于,在临近中午时,他来到了山腰处那片熟悉的断崖。

他站在崖边,风声呼啸,吹得衣摆猎猎作响。

上次就是在这里,他将那个一个水桶状的“核心能量稳定器”推下了山崖,那是时光机的“心脏”,也是它的“电池”。

楚言趴在暗红岩石上探头下望。

山风裹着湿冷水汽扑面而来,翻涌的白雾填满裂谷,视线探出五米便被彻底吞噬。

“墩墩,你在上面放哨。”

楚言反身抓住崖边凸起,试探着踩向岩壁。

石面布满厚腻黑苔,湿滑如油,连个稳当的借力点都难找。

他凭指力贴着绝壁,一点点向下挪。风声呜咽,如大山沉闷呼吸。

下爬十几米,一棵横生的歪脖松树挡住了去路。

楚言踩树稳身,拨开枯藤。动作骤停。

苔藓岩壁上赫然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深痕,铲去表层露出暗红新茬,直入迷雾深处。

那是重物滚落撞击留下的痕迹。

楚言深吸气,急切向下。

又挪不到十米,岩壁几近垂直。脚探到一块看似厚实的灰岩,他试探着踩上,重心随之转移。

没有任何征兆,“咔嚓”一声脆响。那块风化岩石崩碎成渣。

脚下踏空,楚言身体失衡后仰,直直坠入深不见底的浓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