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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头帮众人从浓雾冲出。

一名走在最前面的帮众脚下似乎踢到了一根绷直的的细线。

“嗯?”他刚一发愣,旁边一个伪装成石块的陶罐状球体发出一声沉闷的“噗”响,随即轰然炸开。

一股混杂着草药焦糊味的刺鼻高温气体,夹杂着无数细密的粉末,瞬间扩散开来。

那帮众离得最近,首当其冲,只觉一股异香钻入鼻腔,眼前的景象就开始天旋地转,“扑通”一声,直挺挺栽倒在地。

附近的帮众也纷纷感到呼吸不畅,手脚发软。

“有陷阱!”

“是毒气!”

他身后的同伴惊慌大喊,刚要后退,另一侧的灌木丛中也传来凄厉的惨叫。

“轰——”

第二个铁丝网包裹的罐子应声爆开,由白磷与镁粉激发出刺眼的强光。紧接着,滚滚浓烟如同实质般喷涌而出。

熔化的铁丝网更是在高温下化作无数细碎的“铁雨”四散飞溅,烫得周围几人捂着脸惨叫连连。

楚言在岩石后方,透过浓雾的缝隙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早已察觉斧头帮的动静,提前布置了这两个由许策庭研制的土炸弹。

一个是以马钱子、狼毒粉末为主的神经麻痹毒气弹,一个则是掩护撤退用的高温烟雾弹。

此刻,毒烟、高温烟雾,再加上山顶本就化不开的天然白雾,三股烟雾搅在一起,断绝了视野,也搅乱了人心。

斧头帮那边彻底乱了。中毒者眩晕无力,被浓烟呛出的剧烈咳嗽,被高温铁雨烫伤的哀嚎,以及因失去视野而胡乱开火的枪声,响成一片。

独眼这边也没好到哪去。烟雾弥漫过来,他们同样失去了斧头帮的踪迹,只能背靠着岩石,紧张地戒备,人人自危。

“林二兄弟,好手段!”独眼朝楚言的方向喊了一句。

楚言没有回应。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夹克上的尘土。

他看了一眼独眼和不远处的小辣椒,淡淡道:“你们慢慢耗,我对麋鹿王没兴趣,先走一步。”

独眼闻言一怔。

楚言却不是在开玩笑。他昨晚在林中,听到了那句断断续续的对讲机通话后,便知独眼这支拼凑起来的队伍里,藏着内鬼。

他愿意留下来,却是不想欠独眼的人情。

昨天出城时在军方关卡,独眼从画像上认出了他却没有声张,反而冒险为他隐瞒。

今天山脚的隘口,独眼兄妹甚至还筹划帮他脱身。

楚言的行事准则很简单:恩怨分明。

刚才他对黑皮的那一枪,救过了独眼,已将人情还清。

黑麋鹿王难以捕捉,他确无兴趣,已准备抽身。

独眼看着楚言冷漠的背影,心中一急。

他回头扫了一眼自己仅存的兄弟,出发时二十多人的队伍,如今只剩八个还能站着,个个带伤。

小辣椒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原先的七人小队只剩她和另外三人,正背靠背缩在一处凹坑里。

独眼发出一声长叹。他知道,明有斧头帮,暗有麋鹿王,楚言能随时脱身,但自己这伙人,今天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了。

“兄弟!”独眼盯着楚言,“能否再拜托一件事……带我妹阿莓离开?”

他已见识了刚才楚言神乎其技的一枪,知道楚言有这个实力。

楚言却没停脚步,只是摇了摇头。

保护一个小姑娘?若是顺手为之,他无所谓。但要为此要冒着风险,则全无必要。

独眼看懂了他无声的拒绝。他一咬牙,从贴身胸甲的夹层里,掏出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块。

“我用一个情报交换!”

独眼的手臂青筋暴起,将那纸块扔了过去,“这是我上次去‘菌子谷’,拼了半条命才得到的!”

楚言伸手接住那个纸块,展开一看,面罩下顿时浮起笑容,这倒是意外之喜。

他抬起头,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温度:“放心,阿莓交给我。”

山风吹过,混合的烟雾开始有了转淡的迹。

独眼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一旦烟雾彻底散尽,斧头帮的枪口对准他们,就是所有人的死期。

他抽出背后的长刀,一挥手,暴喝道:“跟我上!杀光这帮狗娘养的!”

他第一个从岩石后跃出,朝着斧头帮的方向发起了冲锋。

小辣椒抹了一把脸上的污痕,那张美艳的脸上闪过意义不明的神色,挥手带三名手下跟上。

“收枪!出斧!”浓雾的另一头,斧头帮的钱副帮主也发出了咆哮。

他很清楚,双方人马在这浓雾中彻底纠缠在一起,枪械将失去作用,乱射只会打中自己人。

斧头帮众人纷纷丢下步枪,抽出本帮标配——一把短斧。

只是,他们这次来的精锐小队,都善枪战,近身肉搏却非所长。这一下,他们最大的优势便荡然无存。

残存的烟雾中,双方人马轰然对撞。没有战术,只有最原始的劈砍。

利斧砍入骨肉的闷响,兵器碰撞的脆鸣,濒死的惨叫与粗重的喘息,瞬间爆发。

楚言没有再看一眼那片血腥的战场。他拉着阿莓的手腕,转身从另一个方向,寻找下山的路。

“我不走!放开我!我要去救我哥!”

阿莓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她拼命挣扎,另一只手的手指抠向楚言的手背,试图甩开他的钳制。

但她的力气在第五境的楚言面前,如同孩童。那只大手稳如铁钳,她被强行拖拽着,踉踉跄跄地脱离战场。

阿莓眼中泪水决堤而出。她望着哥哥的背影消失在浓雾与血色之中,心中涌起无边的绝望。

忽然,她一狠心。

她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抓住自己胸前紧身背心的衣领,用尽全力,猛地向下一扯!

“嘶啦——”

棉质背心应声撕裂。

阿莓停下挣扎,她颤抖着,胸前那片雪白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

“你救我哥哥!”她哽咽道,“只要你救他……我都给你!”

楚言的脚步停住了,戴着头盔的面罩正对着她。

他不是圣人,望着小白兔乱跳,眼前这幅景象的冲击力极大。

在这灰暗、血腥的末世,这片晃眼的雪白和女孩决绝的姿态,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

就在他心神微动,准备开口的刹那——

他侧耳,感知穿透了浓雾与厮杀的噪音,脸色陡然一变。

他跨步上前,一把搂住阿莓的腰,翻身滚入一块岩石后:

“不好,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