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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在房顶上静静观察着。

西侧大门出现的这伙人,手中的枪械不多,但人手一把寒光闪闪的消防斧。

他猜测,这应该就是顺子提到过的“斧头帮”。

他们的头盔和护甲都是用钢铁自行锻造的,风格粗犷简陋,焊接的痕迹清晰可见,只追求最纯粹的实用性,却透着一股狰狞的美感。

楚言暗想,这斧头帮里,必定有一位冷兵器锻造大师。

这让他想起了汽配城后巷那个手艺精湛的老张头。

队伍后方,一个同样身材高大的汉子正在发号施令,他的气息沉稳悠长,竟然也是一位第四境的强者,想来就是顺子口中的雷帮主了。

斧头帮应对鼠群的方式与东侧队伍的火力压制大相径庭。

他们几乎没有开枪,面对潮水般涌来的鼠群,竟稳稳地组成两道交错的防线。

最前排的壮汉们人人都是第二境以上的好手,他们沉腰立马,任由鼠群靠近。

当第一波灰影扑入攻击范围时,前排五六人同时发出一声低吼,手中的消防斧带着沉闷的破风声,整齐划一地猛然劈下。

斧刃深陷入水泥地,在他们身前形成一道由碎石和血肉构成的死亡地带,冲在最前的鼠群瞬间被暴力清空。

第二排的成员则紧盯着防线的空隙,一旦有鼠群试图从两名同伴之间穿过,他们便会立刻补上致命一击。

这种近战搏杀充满了原始的暴力美学,没有枪声轰鸣,只有利斧入肉的闷响和骨骼碎裂的脆音,效率却惊人地高。

偶尔有一两只格外狡猾的老鼠突破了两道防线,也被队伍后方的雷帮主轻描淡写地一脚踩成肉泥。

两支队伍都在小心翼翼地向着沉淀池的方向推进,但麻烦很快就找上了他们。

最先出事的是郑大牛带领的“黑沙”小队。

他们刚清理完一片污泥脱水机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头顶的通风管道上,数十双猩红的眼睛悄然亮起。

不等有人示警,大群的变异蝙蝠便如乌云般俯冲而下。

它们并不撕咬,只是在人群上空盘旋,发出一圈圈无形的声波。

“啊!别过来!妈,别打我!”一个端着冲锋枪的队员突然扔掉武器,抱着头在地上打滚,涕泪横流。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队伍中超过三分之一的人瞬间崩溃。

有人跪地痛哭,有人状若疯癫地攻击身旁的同伴,还有人眼神空洞地朝着远处的沉淀池走去,仿佛那里有什么在召唤。

郑大牛怒吼连连,试图唤醒陷入幻境的队员,但他自己也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眼前浮现出灾变时妻女被丧尸撕碎的画面。

他狠狠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剧痛让他勉强保持清醒,急忙下令队伍后撤,原地固守。

枪声和惨叫声中,五六个完全失控的队员冲向了厂区深处,转眼就没了踪影。

西侧的斧头帮也没能幸免。

他们刚走过一片露天的污泥晾晒场,同样遭到了蝙蝠群的袭击。

这些习惯了近身肉搏的硬汉,在无形的精神攻击面前,显得更加脆弱。

一个平日里最是悍勇的壮汉,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用消防斧笨拙地削着一块水泥,嘴里不停念叨着:“爸,你看我削的木马……”

雷帮主的情况稍好,他第四境的实力让他能够抵御大部分的精神冲击,但依旧感到太阳穴阵阵刺痛。

他身边的队员倒下了一片,有六人当场死亡,剩下十多人也陷入了各自的幻觉中,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战斗力。

他不得不下令,让尚有战力的人围成一圈,原地休整。

楚言在房顶收起望远镜,眉头紧锁。

仅仅是外围,精神冲击便能让两支精锐队伍瞬间瘫痪大半,越往核心地带,遭遇的精神攻击就越发凶险。

难怪前世传闻数名第四境高手进入都折戟沉沙。

下次不一定墩墩能救他了。

他苦苦思索对策。

突然想起蘑菇山时,那本《八段锦》的心法似乎有点作用,正好现在手机电量充足。

楚言让墩墩在屋顶边缘放哨,自己则隐蔽在排风机后面,打开手机,仔细研读那本灾前刻意下载的1957年版《八段锦》电子书。

他前世听说一个传统武术高手说建国初期出版的书有真东西,原本他不以为意,这次再翻看,才深有体会。

这个版本弱化了宗-教玄学色彩,强化了肢体导引与呼吸调节的科学性。

它大量借鉴中医理论,将传统功法与现代生理学、心理学研究成果融合,系统提出“一呼一吸完成一个动作”的腹式呼吸法,强调“呼尽吸满,气尽式成”。

这种呼吸频率,竟与现代正念冥想中,能够有效平复心绪的a脑波生成频率高度吻合。

楚言如今的记忆力和感悟力远超之前,很快就把其中的关键心法记熟。

他尝试着按照书中所载运转,将“中医神经科学”理论中的“任督二脉”,对应为自主神经系统里的交感神经与副交感神经平衡轴。

他缓缓做出“双手攀足固肾腰”的动作,通过拉伸后背及腿部的经络,激活了背根神经节中的c类纤维,隐约间触发了某种“脊髓-脑”的抗炎反射通路。

效果出奇的好。楚言原本感觉到的那股无形精神压迫,果然减淡了许多。

古人之智,竟成今朝破魔之利刃。

他再次举起望远镜。

东西两伙人依旧在原地艰难休整,但他们之前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厂区里更多的东西。

“黑沙”那边持续的枪声,像是在黑暗中点燃的篝火,吸引了大量对声音敏感的变异生物。

而斧头帮那边,浓重的血腥味则引来了一群对嗅觉敏感的怪物。

两支队伍都被迫卷入了新的战斗,自顾不暇。

时机已到。

楚言如同黑豹般从房顶的阴影处滑下,借着复杂地形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着厂区更深处潜行而去。

越往里走,果然,那股直接作用于神经的嗡鸣声就越发强烈。

他的脑海中开始不受控制地闪现出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

前世被背叛的愤怒,杀死沈玉衡后的空虚,与夏栀语温存时的旖旎,各种情绪杂乱地交织在一起,冲击着他的意志。

他不敢大意,一边潜行,一边疯狂运转《八段锦》中的心法,调整呼吸,努力维持着灵台的一丝清明。

这条路比他想象的更加艰难,每前进一步,都像是在泥潭中跋涉,精神上的消耗远超肉体。

终于,在穿过最后一栋巨大的生产车间后,视野豁然开朗。

一个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大圆形沉淀池,出现在他眼前。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