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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毫无章法地挥舞铁棍,每一次砸落都势大力沉,搅动腥风。

楚言不再硬接,脚下步伐略显虚浮地腾挪闪避。

铁棍一次次砸空,狠狠夯在泥地上,溅起大蓬带着血块的泥浆;砸在院角的石磨盘上,竟崩飞了一角坚硬的青石,碎石激射。

楚言捕捉到一个破绽。

大牛一棍横扫落空,身体因巨大惯性微微前倾,后背暴露。

楚言拧身进步,不再追求一击毙命,刀锋斜斜劈出,正中对方背部。

刀锋入肉,一股粘稠发黑的血液喷溅而出。

大牛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嚎,庞大的身躯一歪,扑地而倒。

“我的崽啊!”

老婆婆凄厉哭喊,她不知何时已从灶房冲出。

她手里竟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厚背菜刀,布满血丝的老眼里只有疯狂的恨意,不管不顾地朝着楚言后背猛砍下来,动作透着不正常的狠劲。

楚言没想到这年老的老婆婆竟然会偷袭。他正处在新力未生的节点,身体因迷毒又慢了半拍。

千钧一发之际,他只能凭借二十年生死搏杀的本能,强行扭腰侧身,险之又险地让开要害。

菜刀锋刃狠狠划过他左臂防护服的臂甲,刺耳的刮擦声响起,外层高强度尼龙面料被割裂,露出底下灰黑色的凯夫拉纤维层。

冲击力依旧透入,左臂一阵酸麻,扯动左肩的伤势剧痛。

楚言眼中杀机暴涌,顺势旋身,锰钢刀凝着积郁的怒火,化作一道冰冷的弧光,一刀反撩,砍中老婆婆的胸腹。

老婆婆前冲的身体僵住,菜刀当啷落地。

她低头,看着自己胸前迅速洇开的刺目鲜红,那是心脏上方被刀气撕裂的致命伤。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口血沫。

楚言毫不留手,又是一刀劈下,就要了结老婆婆的痛苦。

“妈……妈妈……”

大牛竟像野兽般,四肢着地猛扑过来,灰败的脸上那双瞳孔涣散的眼睛似乎掠过一丝极微弱的茫然。

他丢开铁棍,喉咙里发出野兽护崽般的低吼,张开双臂扑向正缓缓向墙边滑坐下去的老婆婆。

他想用身体挡住她。可楚言的第二刀已到。

冰冷的刀锋毫无阻滞地切开大牛后腰的粗布衣服,深深嵌入皮肉骨骼。

大牛庞大的身躯剧烈一震,动作僵住。

他喉咙里“嗬嗬”作响,粘稠发黑的血从嘴角和背后的伤口不断涌出。

他仍固执地张开双臂,像一堵墙,挡在气息奄奄的老婆婆身前。

“妈妈……”含糊的音节从他染血的齿缝里挤出。

老婆婆靠在墙上,眼睛亮得吓人,满是血污的手颤抖着想去摸大牛的脸,声音轻得像叹息:

“老倌子,你听见冇……大牛,大牛喊我妈妈了……我崽变回人了……”

她枯槁的脸上竟绽开一个心满意足的的笑。

楚言的刀悬在半空,看着挡在母亲尸体前,像受伤野兽般低吼呜咽的大牛,那声含糊的“妈妈”在耳边回荡。

这一瞬间的迟滞却是致命。

“小心后面!”夏栀语尖叫,含着哭腔。

楚言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扑来,是那老头,他脸上所有的悲苦都消失了,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狰狞。

他高举着一把沉重的劈柴斧,悄无声息地绕到了楚言侧后,斧刃闪着寒光,直劈楚言后脑。

距离太近,斧风已至脑后!

“砰!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爆鸣突然密集响起,十几根尖锐的水泥钉,在高压气体推动下,如同死神的蜂群,伴着撕裂布匹的“嗤嗤”声,从侧面向老头疯狂倾泻。

沉闷的入肉声连成一片。老头前扑的身体猝然一顿,像是被无形的重锤连续击中,剧烈地抖动起来。

高举的斧头无力地垂落,叮当掉在地上。他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和腹部,已绽开的十几个细小血洞,温热的液体正涌流而出。

他眼神迅速涣散,仰面栽倒在腥臭的泥地上,抽搐几下,不动了。

老头的左侧,夏栀语纤细的双臂死死抱着气钉枪冰冷的金属枪身,枪身后端连接着的二氧化碳气罐剧烈颤抖。

巨大的后坐力撞得她瘦弱的身体猛烈摇晃,但她咬着牙,手指依然死死放在扳机上。

眼见老头倒地,夏栀语浑身筛糠般抖得厉害,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她抱着那沉重的凶器,像抱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呆呆地看着地上老头的尸体,又看向气钉枪粗大的枪口冒着的缕缕白烟。

楚言没再犹豫。迟则生变。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虚浮感,刀光再起。

一刀砍断还在嘶吼挣扎的大牛的脖颈,一颗狰狞的头颅咕噜滚地!

一刀刺穿了脸上带着诡异笑容的老婆婆的心脏!

所有的嘶吼和呓语戛然而止。

屋内只剩下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滴答的流血声。

楚言一脚狠狠踩灭了地上那盘还在燃着的蚊香。药草味终于开始消散。

他甩了甩刀上的污血,归刀入鞘。随着迷药药性的迅速退去,那股束缚手脚的虚浮感正快速消失,力量重新充盈四肢百骸。

夏栀语终于支撑不住,丢开气钉枪,踉跄着冲出堂屋,扑到院墙边,扶着膝盖剧烈地干呕起来。

楚言没有立刻去管她。他站在弥漫着浓烈血腥味的后院门口,眉头紧锁。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前世的认知。

傻儿子大牛,显然不是丧尸。丧尸不会有那样的眼神,不会懂得使用工具铁棍,更不会在被攻击时表现出痛苦和对母亲的保护本能。

但他也绝非正常人。生食血肉、恐怖的力量、灰败的皮肤、涣散的瞳孔、流涎、言语混乱……

这到底是什么?

他的眼睛最终落在厨房角落一间独立的小屋上。

那扇门也紧锁着,但门里透出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楚言走过去,如法炮制,一刀劈开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