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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屉里,只有一本薄薄的期刊。

《自然·物理学》 (Nature physics)。

楚言认得这个名字,这是全球最顶尖的物理学期刊。

他将期刊拿了出来,发现中间夹着一个书签。

他翻到书签的位置,将那个书签抽了出来。

只看了一眼,他就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

那是一片早已干枯的枫叶,叶片的边缘还带着他当年不小心弄出的一个小缺口。

这个枫叶书签,不是他上大学时,和同学一起去爬岳麓山,在爱晚亭下捡到,然后亲手制作的吗?

他的书签,为什么会出现在何天的抽屉里?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目光投向书签标记的那一页。

那是一篇论文,标题是用英文写的:

《时空畸变中的观察者锚定原理》 (the principle of observer Anchoring in Spacetime Aberrations)。

作者的名字,如此熟悉:清华大学,何益达教授。

楚言当然知道何益达教授是这个领域当之无愧的奠基人。何天要制造时光机,必然要研究他的理论成果。

这一点,倒不奇怪。

可这枚枫叶书签,却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正想细看论文的正文,突然,帆布包里的墩墩发出一声“嗷呜”预警声。

有情况!

楚言心中一凛,他立刻屏住呼吸,将自己的感官提升到极致。

第三境进化者的五感极其敏锐,在安静的环境下,他能听到几十米外一只蚂蚁爬动的声音。

他捕捉到了。

在楼下,大约四楼的位置,有几道压抑着的呼吸声,极其细微。

不止一个人。而且,那呼吸的节奏沉稳有力,绝不是普通幸存者。

是军人,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

紧接着,一阵微弱的电流声传进了他的耳朵,断断续续的,是他们对讲机的声音。

“……装甲3号注意!……803窗口,预备炮击……楼上各组……警戒位,捂耳!”

炮击?!

楚言的血液凉了半截。

他一步冲到窗口,一把拉开窗帘。

只见楼下的大街上,一辆通体覆盖着沙漠迷彩的99A主战坦克,正缓缓地调整着它那根粗长的炮管。

黑洞洞的炮口,精准地指向了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

来不及细想,更来不及咒骂。他一把抓起桌上那本薄薄的期刊,一个箭步冲到房间另一侧的窗口。

身体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地撞碎了窗户的玻璃,纵身向楼下跳出。

就在他跳出窗口的瞬间。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何天的房间已然消失在一片火光与浓烟之中。

一股灼热的气浪从身后袭来,一块碎裂的砖石,狠狠地击打在楚言的后心。

“噗!”

楚言在半空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

情急之中,他手一甩,飞虎爪带着绳索呼啸而出,精准地抓住了对面单元楼七楼的阳台栏杆。

他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撞在七楼的外墙上,然后翻滚着落在了阳台里。

心口一阵气血翻腾,半天没能翻身起来。显然受伤不轻。

楼下已经传来了嘈杂的呼叫声和密集的枪击声。子弹“噼里啪啦”地打在他身侧的阳台上,溅起一串串水泥碎屑。

他侧躺在冰凉的阳台地面,反手抽出qcq-171冲锋枪,朝下一通疯狂扫射。

哒哒哒哒哒!

楼下传来几声惨叫。

楚言毫不吝啬地把冲锋枪弹夹全部打空,终于争取到几十秒的调息时间。

他甩手扔掉已没有子弹的冲锋枪,挣扎着爬了起来。

他丝毫不敢停留,强提一口气,撞开阳台的玻璃门,穿过这户人家的客厅。客厅的墙上还挂着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上的人笑得正开心。

他来不及多看,故技重施,从另外一侧的窗户再次跳出。

飞虎爪在空中一勾,他又荡进了隔壁的单元楼。

他刚落地,一串机枪子弹就追着他的身影,将他刚才落脚的窗户打得粉碎。

在他翻滚躲避的剧烈动作中,左手上那本薄薄的期刊被墙壁的凸起挂住,哗啦一声被撕扯得粉碎。

他不敢停歇,就这样如同猿猴般,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连续穿梭。

每一次跳跃,都是在与死神赛跑。

每一次落脚,都伴随着身后追来的密集枪火。

如此反复四次,他已经跳入了另一个小区的院内。

身后追兵的声音,终于渐渐消失了。

楚言靠墙缓缓坐下,后心的剧痛让他无法正常呼吸,每一次喘息都像是要将心肺撕裂。

他勉力松下紧绷的神经,一阵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紧接着,喉头一甜,一股腥热的液体狂涌而出,他抑制不住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全身的肌肉软绵无力,体内那股第三境的太极劲只运转了半圈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暗暗叫苦,爆炸的冲击力太过凶猛,尤其是碎砖的二次冲击,直接震伤了他的内脏。

更糟糕的是,为了逃命,他完全不顾及身体的承受能力,竭尽全力地奔跑,这使得原本就严重的伤势雪上加霜。

进化者的力量来源于身体本源之力的调动,而内脏的严重损伤正在极大地消耗着这份本源。

这导致他的身体机能迅速退化,此刻的他,除了五官依然保持着第三境的敏锐,身体素质竟堪堪退回到未进化前的普通人水平。

这份突如其来的虚弱感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力,仿佛一个刚刚攀上巅峰的登山者,一瞬间被推回到了山脚。

他看了一眼手中,心中的苦涩又添了一分。那本被他拽在手中的《自然·物理学》期刊,在刚才的亡命奔逃中,早已不知所踪。

他手中只剩下了一小半页的残页,那是从那篇名为《时空畸变中的观察者锚定原理》的论文中撕裂下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片残页收入帆布包的夹层。

他没有时间去缅怀那本失去的期刊,已感知到了几股搜寻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知道自己必须再次移动。

他强撑着爬了起来,还好第三境敏锐的五感尚存。他找到了一处隐蔽的破洞,挤了出去。

出口通往小区外的小巷。

楚言挣扎着跑出,将墩墩放出探路,避开了街上的丧尸。

七拐八拐后,他发现了一个废弃的幼儿园,大门落着一把大锁。

他没有选择走门,而是从侧面的围墙费力地翻墙而入,落地后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

整个幼儿园也未见丧尸的踪迹,这表明这里不久前还有人停留。但此时已顾不得太多,这里是目前最佳且唯一的避难场所。

他找到一间无人教室,从帆布包里拿出几块压缩干粮和水,狼吞虎咽地吃下。

生理的饥饿感得到缓解后,强烈的疲惫感瞬间席卷而来,他将墩墩放在教室门口预警,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昏睡过去。

恍惚中,他诡异地见到了何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