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遁光南下,速度极快,不过数日功夫,便已遥望见万象学院那熟悉的轮廓。
高耸的院墙,缭绕的云雾,以及其中传来的、比往日更加密集和强大的能量波动,无不显示着学院的戒备已然提升到了最高等级。
他们并未直接靠近,而是在距离学院百里之外的一处荒山落下遁光。
“果然戒备森严。”林夏遥望着学院方向,她的真实幻雾能模糊感知到那笼罩整个学院的、由多重阵法与强大意念交织而成的天罗地网。
“不仅有强大的防御结界,还有数道繁花境以上的气息坐镇核心,精神力场如同水银泻地,几乎没有任何潜入的可能。”
云逸闭目感知片刻,也摇了摇头:“气流被严格管控,任何非学院登记的能量波动靠近,都会立刻引发警报。强行闯入,无异于自投罗网。”
陈默看向李明渊:“看来,学院是铁了心要将我们定为叛徒,库藏线索暂时是拿不到了。”
李明渊神色平静,对此结果似乎并不意外。他此次回来,本就存了试探与宣告之意。
学院如此反应,更印证了高层对他们,尤其是对他身上混沌与时间之力的忌惮与贪婪。
“无妨。”他淡淡道,“库藏线索虽好,但并非唯一。既然此路暂时不通,那便先去往下一个预知之地。”
他的目光转向另一个方向,那是记忆深处,充斥着消毒水气味与疯狂呓语的地方。
“第七病院。”
陈默和林夏闻言,神色皆是一凛。那是他们命运交织的起点,也是充满不堪回首记忆的牢笼。
“那里……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吗?”陈默语气有些复杂。
“预知不会错。”李明渊语气肯定,“那里隐藏着药田与混沌的根源之秘,以及通往‘另一个方向’的关键。而钥匙,就在那位‘院长’手中。”
他回想起预知画面中,第七病院深处,院长室内那散发出微光的古老壁画,以及与自身混沌心种产生的强烈共鸣。
“院长……”林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那个装疯卖傻,却仿佛洞悉一切的老家伙。”
“他对我们,似乎另有所图。”陈默也回忆起初遇时的种种诡异。
“无论他有何目的,如今我们已非昔日的弱者。”李明渊眼中原初混沌之色流转,带着绝对的自信,“他有我们需要的线索,而我们,有与他交易的筹码,或者……让他不得不开口的实力。”
没有再犹豫,四人调转方向,化作遁光,朝着与万象学院截然不同的另一个方向——那片被世人遗忘、象征着疯狂与禁忌的第七病院所在之地,疾驰而去。
相较于万象学院的外松内紧、阵法森严,前往第七病院的路途,反而显得“平静”了许多。
越是靠近那片区域,周遭的环境便越发荒凉、破败,人烟罕至,仿佛连鸟兽都本能地远离那片不祥之地。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陈旧药物与某种更深沉腐朽的气息。
数日后,一片被灰蒙蒙雾气永久笼罩的建筑群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锈迹斑斑的铁丝网,歪斜的指示牌,以及那些风格诡异、窗户大多破损的苍白建筑……一切都与他们记忆中的那个地方,别无二致。
第七病院,到了。
与万象学院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森严不同,第七病院外围,反而没有任何明显的防御结界或巡逻守卫。
它就那样静静地矗立在荒原与雾气的交界处,仿佛一头沉睡的、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的远古凶兽,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死寂。
四人按下遁光,落在病院那扇锈蚀严重、仿佛随时会倒塌的大铁门前。
“感觉……比记忆中更压抑了。”云逸感受着周围几乎凝滞的气流,微微皱眉。
“里面的‘真实’……扭曲得更厉害了。”林夏的感知最为敏锐,她能感觉到病院内部的空间结构似乎都异于常理。
李明渊站在最前方,抬头看着铁门上那模糊的“第七病院”字样,手腕上的时痕没有任何反应,但他体内的混沌元点,却隐隐传来一丝微弱的、仿佛触及同源之物的共鸣感。
他知道,就是这里了。
他伸出手,轻轻推在那扇锈蚀的铁门上。
吱呀——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铁门并未上锁,应声而开,露出后面那条通往深处、弥漫着更浓雾气的破败道路。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疯狂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李明渊没有丝毫犹豫,率先迈步,踏入了这片梦魇开始之地。
陈默、林夏、云逸紧随其后,眼神警惕而坚定。
他们的回归,并非沉沦,而是带着足以撕破一切迷雾的力量,前来探寻最深处的根源,索取通往未来的钥匙。
第七病院的寂静,注定将被再次打破。而那位神秘的院长,想必也已感知到了“钥匙”的归来,正坐在他那间布满古老壁画的院长室内,等待着这场迟来的“叙旧”。